“又是他……”陈戒嘟囔道。
“又是谁?”陈国刚顺着儿子眼神的方向望去,眼熟!这个身影陈国刚总觉见过却又对不上号。
“你之前见过他?”陈国刚问。
“在海子叔旧房的小区见过,当时就觉得他鬼鬼祟祟的。”
“你确定是一个人么?”
“就是他,穿着什么的都没变。”
陈国刚心里觉得奇怪,可也说不出个道道,只能继续安排师傅们往楼上送货。
到了中午,蒋达海说什么也要请陈国刚出去吃饭,但后者却说:“之前说好的,婚礼那天好好吃,这几天先把婚房布置出来,出去吃饭太花时间。”他见蒋达海想要反驳,赶忙招手,“这事儿你听我的,要不明天我可不来了。”
“好吧。”蒋达海说完拿起电话播了这几天经常点餐的饭馆叫了三份盒饭。
盒饭送到,三人在客厅里吃了起来,就听陈戒问道:“怎么不见小徐姨姨过来?”
陈国刚说:“傻小子,咱们这儿规矩,新娘子结婚前不能进婚房,得等办事那天才行。”
蒋达海就像事外人一样一脸平静道:“大哥,你这几天不用看股票么?”
“最近没什么好股票,一直空仓呢。”
蒋达海知道陈国刚是不想分心,这份情他记在心里,所以只是哦了一声。
陈戒吃完盒饭走到厨房倒垃圾,他从窗台向下望去,又看到那个戴口罩的男人。
“爸,又是那个人。”
“什么?”陈国刚一听,赶忙来到窗台,结果一个人影都没看见,“没有啊。”
陈戒走近一看,确实没人:“我刚才真的看见了,正往楼里走呢。”
“大哥怎么了?”蒋达海也跟了过来。
“没事。”陈国刚只是怀疑,所以没有告诉蒋达海,他看了眼陈戒,“咱们到楼下看看。”
两人来到电梯口时,电梯正好停在他们这层,电梯刚一打开,一个人影正在里面站着。
正是那个口罩男,他的眼神透着股冷冽,毫无温度。
那气场着实把陈戒吓得不轻,要不是父亲就在身边,他还以为自己跟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效果和恐怖片也没多大区别了。
“你是谁!”陈国刚不客气道。
那人也不回话,也不出来,一动不动,电梯内外,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电梯门再次自动关上。
陈国刚本想和他对峙,但是陈戒真被吓到了,硬生生拉住父亲想按开门键的手。
“不会真是冲咱们来的吧?”陈国刚忐忑道。
“那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人看,好瘆人啊!”陈戒后怕道。
陈国刚嘱咐道:“这事儿先别跟你海子叔说,大喜的日子,咱别给他找不痛快。”
蒋达海见这父子俩半天没回来,推门走了出来:“你俩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没事,以为看见了个老熟人,结果认错了。”
“哦。”蒋达海怎么说怎么听,也没放心上,“大哥,婚房也布置得差不多了,今天早点回去吧,明天我自己找个保洁收拾一下就行。”
陈国刚看着客厅里的彩带、气球基本都已布置妥当,又走到卧室瞄了一眼,蒋达海老母亲选的床上用品也都布置上了,家里确实比前几天像样多了。
陈国刚点点头:“看着确实差不多了,剩下打扫的事情也不是我们爷俩的长项,那就交给你了,你可别应付,好好找个保洁,收拾得干净些。”
蒋达海摸摸脑袋,憨笑道:“我自己的婚姻大事,肯定不应付。”
陈国刚突然想起什么,翻出一个箱子:“这里面的大小喜字是贴电梯贴井盖用的,结婚当天早晨再弄,你先保存好了。”
“好的,哥你这心思比女人都细。”蒋达海调侃道。
陈国刚扒拉着陈戒的脑袋:“这些年给他又当爹又当妈练出来的。”
说完蒋达海拎起车钥匙:“走吧哥,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们打个车就回去了。”
“我看过了,货都送完了,这里下午不用留人了,走吧!”
三人坐到车里,蒋达海将车从车库开出,来到小区街道,陈国刚父子二人不约而同地顺着车窗东张西望起来。
“你们俩瞧啥呢?”蒋达海好奇道。
陈戒搪塞道:“叔,你这新小区的绿化做的真不错。”
“绿化还行,不过物业费也不便宜,我以前住的那小区破是破点,但是不用交物业费。”
蒋达海说话的时候,父子俩互换了眼色,确认没有发现口罩男的身影。
回到家里。父子二人没再去想那个口罩男人,而是谈起了股票。得知陈戒已经按原计划清仓,鼓励的同时也懊恼自己卖出太早,好好的一只妖股被自己踏空了。不过他倒也会自我安慰:“老天爷这是知道你蒋叔要办事了,缺个人手,专门让我空仓帮他。”
“爸,这几天海子叔那边要是没事,我就继续看股票了,下学期要开始晚自习了,这个假期能做就尽量多做几单吧。”
陈国刚点点头:“那就抓紧时间吧,你蒋叔原本打算在周五办婚礼,就是怕影响你看股票,专门移到周六,你可别辜负他一翻好意。”
陈戒一脸黑线道:“头次听说办婚礼因为客人时间改期的……这搞得压力很大嘛。”
“谁让你特殊呢,我们少爷的面子谁敢不认?”
一听少爷二字,陈戒知道后面就是挖苦,赶忙跑回书房打开了电脑。
高格立以为陈戒还在白城,所以这两天也没找他。陈戒没人打扰,做事情就容易专心。
还是老套路,经过几天盯盘和信息收集,陈戒又发现了一些潜力不错的短线股票,只是这些股票暂时不满足进场条件,他需要观望,俗称“养股”。眼看资金数量来到42万,陈戒越发小心起来,为了不被打扰,他甚至取消了用资金账户里的零头请客的念头。
周五下午,市场清淡,父子二人早早关了电脑来到外面选衣服,蒋达海结婚,自然要穿得体面一些。
结婚当天,蒋达海选了店里的几个伙计充当伴郎,徐玲则是找到她的闺蜜充当伴娘。当地习俗,已婚女性不能当伴娘,徐玲找了好几圈才勉强凑够5个,说什么也不打算再找。蒋达海也很配合,把自己的伴郎也砍到5个。
婚礼在酒店进行,蒋达海的母亲好多年没像今天这么高兴了,招呼客人忙得不亦乐乎,整个人都年轻起来。女方情况稍有不同,因为婚礼是男方家里操办的,徐玲的父母更像客人,高兴归高兴,心里多少有些不舍,徐母婚礼还没开始就偷偷抹起了眼泪,让徐父好一顿说。可等徐玲穿着婚纱出场时,他自己心里也不痛快,掏出一只烟抽了起来。
蒋达海除了母亲基本再无亲人,收礼金的事便交给了陈国刚父子,陈戒第一次帮别人操办婚礼,可谓份外上心,礼金一张张点得极为认真,搞得陈国刚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眼看桌子前面的客人等得有些不耐烦,陈国刚赶忙给陈戒做起了工作:“你能别这么数钱么?就跟没见过钱似的,一会儿该让客人笑话了。”
“那该怎么数?”
陈国刚无奈道:“你正常数就行,别每张都要搓一下,人家还以为男方家里都是财迷呢……”
“哦哦。”说完陈戒示范了一遍,“这么数行么?”
“这么数行。”
父子俩正在斗嘴,就听司仪让徐玲的父亲上台了,就是那出父亲把女儿的手交给女婿的戏码。
陈戒观察片刻说道:“爸,徐老爷子今天好像不太高兴。”
陈国刚瞅他一眼道:“你将来如果是个闺女,你也这样儿!”
陈戒回道:“所以男人和女人还是不一样的,从结婚上就能看得出来,两方父母的状态就不一样。”
“男女有别,老祖宗都说旧了。”
司仪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男人走到台上,众人一看,不是徐父!
“这谁啊?”
“不知道啊?”
台下的宾客全蒙了。
徐父心里也咯噔一下,心说这小子哪来的?
听着台下的窃窃私语,司仪马上着手恢复现场的秩序,他走到这个男人面前,想要玩个幽默:“这位先生,我是不是走错片场了?以你这个岁数,女儿应该还没到参加婚礼的年龄。”
“我没有女儿。”男人回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女儿?”司仪脑子转得飞快,“是没结婚吗?今天在座的单身女性很多,看上谁,一会儿我帮你要联系方式,你先不要猴急,先让我们这对新人把仪式完成还行?”
男人有点厌烦司仪的贫嘴,干脆没有搭理。
司仪有些尴尬,只能没话找话道:“你不会看上今天的新娘子了吧?看来咱们的新娘子就是优秀,追求者络绎不绝。不过人家名花有主了,麻烦先让我们把仪式进行下去,你可以先到下面休息一下。”
又是一阵沉默。
陈戒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爸,前几天在小区里鬼鬼祟祟的人就他这个身材吧?”
“是他?!”陈国刚心里直呼大意,怎么把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