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略带威胁的一句话,让陶世茹瞬间就意识到,或许,接下来聿修白说的内容,会很震惊!
她深吸口气,犹豫几秒后,终究是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绝不冲动行事!”
“田歆,你也不能冲动。”
“我?这跟我又有关系?”
刚问完,田歆就在聿修白的眼底,看到了答案。
她心头微微一沉,跟她有关,又会出手加害的人,除了项泽天,真的想不到别人了。
尤其,项泽天跟陶世茹之间还有那等交易在。
她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下意识的就看了陶世茹一眼,陶世茹现在正紧张的等着聿修白的答案和解说,也没有注意到田歆的反应。
聿修白淡然点头,随即说道,“宋宗的死,确实是因为追债,不过这中间还夹杂了其他因素。”
“什么因素?”
“你跟项泽天的私人恩怨。”
这句话,聿修白是对着陶世茹说的。
陶世茹一听到项泽天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就变得煞白。
她握了握拳,显得十分隐忍。
“项泽天?”
“是!澳门那边其实已经派了人来追债,你去公寓那边看到宋宗的时候,他确实是被兴源钱庄的人揍的,不过墨沛一心想要洗白墨家,跟墨家其他几个年轻的堂兄弟作风是很不一样的,他张狂,却不会因为这点小钱去要人命。更何况,还有陇哥暗地里打过招呼,我们都已经达成了协议,保住宋宗一条命,最多给点教训。”
田歆又接着说了句,“帮宋宗还债我们是做不到,不过,提前打个招呼,不让他们累及到你身上,还是可以的。所以,只有宋宗一人被追债,你最后才知道,而且还是宋宗自己告诉你的。”
陶世茹沉默着听着,没有询问也没有打断。
她知道,后面肯定还有后续。
“但是,昨晚又来了一批,是澳门那边过来的。项泽天心急,想趁机把宋宗的死家伙到墨沛这边,好让我们两方内斗,再让你来记恨田歆,认为宋宗的死,是田歆跟我去找墨沛的人来做的,这样你就不会再有把他爆出来的念头,或许,你还会回头找他合作。”
“就因为想要我销毁手上的证据,他就要把宋宗弄死?”
“有时候,人偏激起来之后,是很可怕的。”
“所以,宋宗是澳门那边过来的人下的杀手?”
“是。他们是收了项泽天的钱的,但是项泽天千算万算,他没想到这批所谓的‘杀手’,其实不过是道上的混混而已,他还以为他收买的,是专业的。那帮人先是逼着宋宗还债,宋宗刚从医院出来,他又不能确认,这批人是不是澳门赌场的人,所以钱肯定是不能给的。”
“我让人查了医院附近的监视器,宋宗来医院到离开医院,就一直有车辆在跟踪。而宋宗本人,出医院的时候,其实是非常兴奋的,那时候他应该就已经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他是在回小区之后,被人拖拽进公寓后,才被害的。”
陶世茹听了这些,心底的恨意,瞬间就蹿了起来。
聿修白将手机里的视频画面,调出来递给陶世茹。
“这个是剪辑版,回头如果需要上法庭的话,会有完全版的监控视频作为呈堂证供。”
陶世茹将手机接过来,看着上面的画面。
宋宗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明显带着兴奋的笑意,他还拿着手机,拨打了电话。
不过,刚刚拨出来,就挂了。
然后将那份遗嘱,拿出来看了眼,就捏成团随手塞进裤子口袋。
直到,他回到小区后。
刚停好车,人还没走到电梯口,就被几个彪形大汉给架着,从楼梯那边上去了。
楼梯那边没有监控,直到这几个人重新出现在公寓的门口,又才有了画面。
宋宗是被他们给强行押进去的,至于去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公寓里,并没有安装监控器。
“宋宗体内检测出来有毒品的话,而且还是注射过度而死,那么最大的死因肯定是这个,他身上新旧伤交替,生前肯定有遭受过虐待……”
“别说了!”
陶世茹低着头,捂着自己的脸,声音里带着哽咽和颤抖,“别说了……”
看着陶世茹面临崩溃,聿修白自然也说不下去!
他看了田歆一眼,柔声道:“你陪陪她,我先上楼处理点事情。”
田歆很想跟上去,却还是只能留在陶世茹身旁,以免她去做什么傻事。
这种至亲之人被别人害死的心情,她即便没有真的体会过,当初爸爸因为心脏病突发进医院的时候,那种无助和愤恨,她可是感受得真真切切。
这会儿,陶世茹想必比她那时候更难受。
她拍拍陶世茹的后背,对聿修白点了点头。
聿修白起身上楼,直接去书房,把书房的门上了锁。
聿娅乐和项奕浩是父女这件事,他暂时还不知道要怎么跟田歆说。
尤其,田歆这会儿身边还有陶世茹要陪,他心头本就焦躁乱得很,一时间,也只能先瞒着她。
拿出手机,聿修白给季?亚回了电话。
那头接电话的速度很快,聿修白淡淡的声音,直接穿透过去。
“什么结果?”
“徐主任跟项家果然有勾结,我刚刚试探了他。”
“试探?”
“嗯,我直接禀明,我已经站队到聿少你这边了。”
聿修白微微蹙眉,他自然明白季?亚的意思。
他既然要帮他去查徐主任,那么,他就要为自己寻求一份自保。
与其在背后小心翼翼跟个偷窥狂一样盯着徐主任的一举一动,倒不如直接表明他的目的,既能镇压住徐主任,还能让他彻底亮出来。
将来有什么变故,聿修白也不可能不管他。
这样的心机,倒也是有些深沉。
“那你打探出来的结果?”
“那dna确实是徐主任做的,不过,徐主任没有透露,亲子鉴定的人是谁,前几天我有看到项家的人过来其实,只是当时没有在意。”
“项家的人?谁?”
“项董事长身边的秘书,是个中年男人。因为项董事长这些年已经退下来,很少出现在媒体的镜头上,他秘书也更少露面了,所以之前几乎没什么印象。如果不是聿少你今天找到我询问这些,我也不会想到去查徐主任的访客。”
“好,我明白了。”
“聿少,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办的,尽管开口。”
“过几天我会拿两组dna的鉴本过来,你替我做一份报告出来,我要知道这两组dna,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
“好的,没问题!”
聿修白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他走到窗台边上,看着寥寥几颗星星在闪烁的夜空,心情十分的复杂。
母亲,曾经跟项奕浩有过一段。
可是娅乐是聿家最小的孩子,她若是项奕浩的女儿,那就说明,母亲跟项奕浩在婚后,还有联系。
这就等于坐实了,她婚内出轨!
这样的污点,父亲绝对不能接受!
他皱着眉头,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来,夹在指尖点燃……
平日里,他是不抽烟的。
身上常备也不过是为了应酬,这会儿,心烦意乱之际,居然有了几分烟瘾。
田歆敲响书房门的时候,聿修白已经呛着抽了好几根。
他听到敲门声,还有些愣神。
上前,将房门打开,田歆就闻到了他身上扑面而来的烟味。
她皱眉,抬眼对上他有些闪躲的视线。
“抽烟?”
“嗯,有些事比较棘手,想着想着想烦了,就点了几根。”
“……”
田歆上前,看到烟灰缸里已经足足有五六根烟蒂。
她十分不满地转身,看向聿修白,“我们之前说好的那些话,都是放屁是吗?”
“田歆……”
“说好的彼此坦诚,彼此扶持,彼此不再有任何的小秘密呢?我自问,我在你面前已经毫无保留,你现在自己一个人关着抽闷烟,明显就是有心事,却不肯跟我说,你几个意思?”
“你先别激动,我……”
“我怎么可能不激动?宋宗死了!是项泽天下的死手。他那么早就已经买通了陶世茹来对付爸爸,他自己装成好人来收买我们一家,如今,为了他的那些肮脏目的,他连人命都可以不管不顾,陶世茹拼了命的压制着想要去找他拼命的冲动,吃了安眠药刚睡下,我焦头烂额要担心爸爸在医院的状况,还得陪着陶世茹生怕她想不开,你现在是不是也要我担心?”
田歆说着这番话,心情也急躁了起来。
她其实不是怕苦怕累的人,只是不忍,不忍聿修白一个人有什么事,都单独自己扛着。
总是不会让她知晓,就算知晓了,也是事后。
她不喜欢这种被保护得太过于细致,被保护得跟温室花朵一样的感觉。
明明,她很想跟他分担的。
哪怕帮不上忙,起码能听他说说他心烦的事情,替他顺顺心头的烦闷也好啊!
为什么总是要瞒着她,隐瞒真的就是对她好吗?
田歆越想越急,越急就觉得委屈。
她话到最后,眼泪都标了出来。
聿修白见状,眉头都紧锁了起来。
他心底确实很焦灼,也很想找个发泄的窗口出来。
田歆为了这件事跟他发脾气,也不是没道理的,谁会希望枕边人有事都自己担着?
他将田歆拥入怀里,紧紧的抱着。
抱得她都有些不能呼吸,才听到他低沉又压抑的声音传来。
“他给了我一份dna亲子鉴定,是娅乐和项奕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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