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琴也出了声,“诗诗姑娘,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随时来醉花楼便是。”
“当然用得着了。”萧凌儿拉起了乐琴的手,“乐琴,其实我早就想过若是有机会要拉着你跟我们一起,如今决定开药妆店的话就更好了,正好你也能参与一份进来。我们大家一起赚钱,你存够了钱就可以离开醉花楼了,也不必日日待在这个地方,有个自由之身自是比什么都好。”
“多谢凌儿了。”乐琴轻笑了一声,视线偷偷撇了一眼一旁的逸公子,又很快收了回来,“其实在哪儿并不强求,乐琴只是一个花娘,却能有你们这几个朋友,已经很荣幸了,至于以后的事,顺其自然吧。”
“也罢,一切都由你自己做主。”萧凌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那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等等。”乐琴也跟着站了起来,叫住她们,却是朝着穆诗诗又开了口,“诗诗姑娘,我有些话想单独和逸公子说说,不知可否借你的未婚夫些许时间?”
“哎呀,旁人也就罢了,你明明知道我跟他是假的,干嘛那么客气。”穆诗诗摆了摆手,“那我和凌儿先去外头等着,你们聊吧。”
穆诗诗说着,便拉着萧凌儿的手出了船舱,就在船头坐着。只是两人也没说话,穆诗诗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往着船舱里看上了一眼。
船舱里,乐琴坐回到了位置上,端起自己的茶杯,“公子,诗诗姑娘是个不错的人,很适合公子,如今公子得偿所愿,乐琴以茶代酒,恭喜公子了。”
逸公子也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唇边挂着浓浓的笑意,“是啊,我也觉得她很是不错,只可惜适合两个字,凌儿和你都看得出来,偏偏那丫头就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也算正常。”乐琴笑着摇了摇头,“毕竟是公子嘛,若是换了旁人,大概还是会对情意琢磨几分,可是公子您,谁都会怀疑。”
“为何要怀疑?”逸公子摊起了手,“我的心意说得如此明了,本公子还骗她不成,有何不能相信的?”
乐琴掩着嘴笑了起来,“公子怕是忘了以前的荒唐事了?”
“我岂有荒唐事?”
“几年前在皇城,公子就曾广招歌姬舞姬眷于府中,搬进豫安城后又做尽了风流事,如今到了塘县,每每最先踏足的都是我们这醉花楼,数次引得塘县女子肆意围观,这些、还不够荒唐吗?诗诗姑娘广交江湖好友,消息灵通自然公子的这些事情她也会略有耳闻。公子以为,若是在女子心里,这么一个万花丛中过的风流公子口中的喜欢,值得了几分信任。”
“哈,这么一说倒是听着的确有几分荒唐。”逸公子仰头笑了起来,“也怪不得那女阎王总道我轻浮,定是缘着想到这些。”
“乐琴说句得罪的话,公子聪明无双阅女无数,可在这男女之事上头,还是少了几分悟性。何况诗诗姑娘不可与那些追随公子的普通女子相提并论,她虽看似豁达开朗,其实在感情的事情上却诸多犹豫,大抵是与以前的人或事有关,诗诗姑娘会下意识地自我封闭着她的内心,公子若是想进去,切不可操之过急。”
“哦,那依乐琴你而言,该当如何?”逸公子挑了眉头,真想到乐琴将他叫住居然是为了这事,更没想到的是,有一天他公子逸追女人,居然还真用得上别人来教了。
果然、那个女阎王就不是常人,认识她之后,真是做了许多他以为自己从来不会做的事情了。
不过这么想来,倒也还有些趣味。
“乐琴拙见,上不得台面,只是心中依旧觉得,像公子这种世间难寻的人,当诗诗姑娘的意中人应也错不了,可公子之前几次三番向诗诗姑娘表明自己的心意却毫无回应,也大抵是因为,她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公子吧。”
“嗯?”逸公子的笑容淡了几分,朝着乐琴看了过去。乐琴立马站起身行了个礼,下颌微微地低着。
“公子,若是想要诗诗姑娘从她封闭的内心走出来,我想最重要的是她有了值得信任和依赖的人。但信任永远是相互的,要是连真正的您都向她藏着,又如何让诗诗姑娘相信您对她的感情并非逢场作戏一时趣味呢。何况,乐琴以为,真正的公子,更加值得尊敬的爱慕,只是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向诗诗姑娘敞开内心。”
“呵,真正的我?”逸公子轻哼了一声,也站起了身来,手上朝着乐琴一拂,便是将她扶了起来,“真正的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把她给吓着。罢了罢了,你却也说得对,信任是相互的,我从未让她真正认识过我,又何谈相信我的感情是真心实意呢。”
逸公子说着,都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好了乐琴,你想说的我都明白,多谢你了。”
乐琴眼中如同星光闪烁一般,浅浅的笑意漫上了唇角,“公子客气了。”
不得不说,乐琴的一番话,的确是让逸公子心里豁然开朗了几分。只是,敞开内心真正的他?有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可若是真的想做,却哪是那么容易的。
……
从醉花楼回去之后,萧凌儿和穆诗诗基本上便是将新店定在了药妆上,乐琴那儿有很多美颜之术,衬上特制的药妆,已经比塘县之中大部分的脂粉铺子要特别上许多了。
再加着,有乐琴帮助林夫人的事在先,还有诗诗姐这个逸公子的未婚妻在,这两个噱头已经足够可以吸引到不少的人,如此,很多事情上,都会变得简单不少。
之前药膳堂的装修也大多是诗诗姐在弄的,这一次亦如是。
铺子拨下来之后,她便一手承接了过来,一来她本就熟悉这些,认识的人多,只要大致订好了风格,便寻人去办就是。二来她也知道萧凌儿如今一门心思放在了梅承安的病情上,免得让她多添烦恼。
再者,自己多忙上一会,也省得要日日无事地被那家伙调戏捉弄了。
萧凌儿只需要和乐琴一起找好研制药妆的人,先让他们准备着开业需要的份额便是,一切比当初第一次开药膳堂的时候,可要简单上太多了。
一切安置了妥当,萧凌儿便立马带着谢远哥直奔了一次梅家。
带谢远哥见梅承安的事,她想了许久,如今终于是有时间了。
她跟谢远讨论了那么久的医书寒疾,但说真的,到底该怎么治能不能治还是要让谢远哥亲自看诊了才知道。虽然梅家有那么多大夫,但谢远哥的医术,萧凌儿还是很信得过的。
这几天萧凌儿忙上忙下的,时不时就换着法子让梅家的厨房弄些药膳给梅承安,他当然也看得出来,这丫头终于操心到他的寒疾上了。
他虽然知道一切大抵是徒劳,不过依那丫头的性子,自然也是由着她好了。
谢远也许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当初答应到药膳堂来做一个厨子,却偏偏看病的事是做的最多了。
先有了林家林夫人,如今、竟连医药世家出身的梅家大少爷,居然也轮得到让他来看病。
她这个萧掌柜啊,说她是太过高看他的好呢,还是笑她欺诈劳动力的好。
不过,玩笑归玩笑,谢远给梅承安看诊的时候,还是认真正经得很,萧凌儿在一旁都要等得有些着急了,谢远才松了手,脸色却是不太好看。
梅承安早已习惯,萧凌儿却是担心,“谢远哥,怎么样?”
“不太妙,大少爷的寒疾侵体时间太长,已至骨肉心脉之中,早就伤了根本,才会身体越发虚弱,往后,别说是寒疾了,恐怕要比旁人更易染上其他各种的病症,这才是更可怕的。”
“好了好了,吓人的还是不要说了。”萧凌儿轻嘶了一声,她知道梅承安的寒疾似乎是从小时候就开始的,确实是有些年头,“你就直接说,如何才能根治?”
谢远摇了摇头,“若想根治,恐怕难上加难,至少于我,是做不到的,我当年虽然跟着师父学了很久但到底心思不在上头,很多病就算了解也未有深入。若是我师兄还在,他最有天赋也最得师父的真传,以他的医术或许知道解救之法,但我、怕是不行。”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萧凌儿耸拉下了脸,孟峻人都已经过世好几年了,这个法子想也不用想行不通。
可是,谢远的脑袋还是摇着,“抱歉凌儿姑娘,若要根治,我的确没有其他办法了。”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一个寒疾而已,应该没那么难治吧?”
“好了凌儿。”一旁的梅承安唤了她一声,“你无需着急,很多事都自有定数,我早已接受了。”
“我才不相信什么自有定数。”萧凌儿拉住了梅承安的手,“而且,我也不许你这么说。那江湖术士的话当不得真,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谢远哥,你再帮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