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想到自己碰上的,是这么样一支难打的部队。
两军混到一处,还没开打呢,他们冲上前去,就看到对方阵中,伸出了一件超长的兵器,奇形怪状,枝桠划岔,直怼他们的面门。
这是狼筅,这个时代还没有,也是第一波阻击敌人攻势的兵器。很多人看到这种新式武器,为求自保,纷纷是向两旁闪避。
但他们哪里是想闪就能够闪得了的呢?他们想闪,后方的自己人又猛冲向前,裹挟着他们,让他们也只能是又继续往前冲去。
但林异他们的狼筅,可不管敌人是主动冲击,还是被动冲击,到了他们身前,那就是怼你没商量。
于是很多人还没有靠近林异柳直他们,就是被他们的这狼筅刺到,血流满面,哇哇痛叫。
难道这就是所谓一见红?
后面的人看到前面同伴受伤,浑不在意,战场之上,谁还没有个流血受伤的时候?
他们是继续呐喊着,挥舞着兵器,向前冲击。眼看到了敌人近前,他们以为自己可以进行砍杀了。
但是哪里知道,在他们面前,却又是出现了黑乎乎的两面大盾,将他们的前路挡住。
这下无论他们是用力前扑,还是刀砍斧削,到了这两面大盾之前,都是不得不暂时止步。
这就是鸳鸯阵第二波阻击敌人攻击的盾牌兵,盾牌兵本来就是挑选一些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之人担任。
这些人的平衡力和抗冲击能力,那都是优中之优,首屈一指的。专为抗击敌人的第一波冲击而设计。
而此时敌人冲势一阻,盾牌兵后面的长矛兵,立时就是出手了。就见他们从盾牌兵身后跃出,跳上前来,执矛就往对方的身上乱捅。
这种攻击,完全不需要准头,反正看到敌方士兵的身体。长矛捅过去就是了。
就算不能一矛致命,但受了伤的士兵,战斗力下降,其后在战场上,这些人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时就有大片的敌人,被他们的长矛给刺倒,余者纷纷后退。
盾牌兵看到敌军后退,他们手持大盾,压上一步,手中盾牌,是朝着对方的身体,直撞过去,靠着蛮力,强行要将对方碾退。
对方有不服气者,组织兵力,再次冲上,但是根本没用,他们这样攻击,不过是将之前的情景,又重新演练了一遍而已。
先是冲在最前头者,被律香川他们这边的狼筅刺中,纷纷闪避。
后是冲律香川部下近前的士兵,被对方的盾牌阻住,再也不能进前一步。
最后是对方大盾牌之后,刺出无数的长矛,将他们这边大片的士兵,是刺伤倒地,凄凄哀嚎。
如此情况重复三四次,李傕郭汜前锋营的这些士兵。阵脚就有些乱了。第一波的小溃败,由此开始。
毕竟冲上去就被宰,这是谁也不会愿意看到的事情,他们是得想办法调整攻击的方式了。
不过柳直林异他们,可不会给他们调整攻势的时间。眼看到敌方后撤,他们立马就指挥着人手,快速的跟进,绝不想被他们拉开距离,给他们以喘息之机。
当时顺着敌手后撤的步伐,柳直林异指挥着部下,顺势碾进。
鸳鸯阵永远阵型严整,无论进攻还是追击,阵型都永远保持不乱。所以这一向前推进,战杀力依然十足。
李傕郭汜的前锋营,从没有遇见过这么守纪律的部队,杀敌之阵,简直滴水不漏。让他们是暗暗胆寒。
不甘心就这样被敌手追杀,贼兵前锋营士兵,复又返身来战。
然而无论他们战与不战,对手都保持着自己的节奏,碾压、刺杀,刺杀、碾压。李傕军对此实在是毫无办法。
虽然是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他们想组织起反扑,但结果却依然是只能节节败退,他们根本就不是律香川军队的敌手。
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他们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战斗。
韩融看到战斗一起,李傕郭汜军开始还能对柳直林异等人的攻击,形成一定的抵挡,但数个回合之后,李傕军阵形渐乱,队伍中渐有慌张逃窜者。
虽然有压阵者在后方督促,窜乱者又是被推向前方。但是面对柳直林异等人如机械化一般的攻击,这些人根本是毫无还手之力。
冲上去又被击溃,冲上去又被击溃。纵是再勇猛好战的人,面对此情此景,只怕也只是会感觉到深深的悲观和绝望。毕竟谁也不想在战场之上,永远都是自己挨别人的打呀!
韩融不觉是看得大乐。
“律将军,之前你们击溃杨奉军和匈奴人,也是用的这种阵法么?”韩融是声音激动的问道。
面对自己这方展示出来的大好战局,韩融没法不激动。数万人的战场就展现在眼前,本来也是容易让人感到热血的事。
更何况此刻他们还掌握着战场上的主动权!而对方看起来,却又是不堪一击。照此下去,这场战争他们最终会获胜,这已经是铁板上钉钉之事。
之前他对律香川是如何战胜对手之事,还心有疑惑。此刻看到律香川的部下,祭出这种杀阵,终于是让他知道,律香川之前几次的获胜,绝非是来得侥幸。
那是平时练兵场上能力,在战场上的具体体现。这让他是不得不服。
“大人,你觉得数千匹战马直冲过来,我的战士就这样冲过去迎敌,也能够将敌手刺于马下么?”律香川笑眯眯的反问。
对骑兵,用鸳鸯阵,律香川才不会那么傻呢。也亏韩融能想得出来。
对于律香川这个反问,韩融是神情一呆。自己想了一想,几千匹战马呼啸而来,声势震天撼地,确实绝非律香川这几千人马,所可以抵挡。这让韩融的老脸,是微微有些泛红。
他是知道自己说了外行话了。可是对于战阵,他确实是外行。他是一个文官,不懂战阵,并不丢人。
于是沉寂了一下,他又问道:“然则将军又是如何大破匈奴人的骑兵的呢?”
看来老先生还真是求知欲极强,不耻下问啊!既然如此,那他就跟韩融简单地解释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