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何为君臣
“之前我也想过,但是师娘现在身怀六甲,让师傅冒险我实在是很难开口,这件事情本身就危险重重!而且现在他们对我们的防备心很重,只让你能进宫已经很困难了,若是让有神医之称的师傅进宫只怕更是难上加难!”傅黎夜苦口婆心的劝解。
苏清韵想到这事情的危险性,还有苗翠翠那硕达的肚子:“那这样吧,今日我便去找师傅,这几日我便与师傅住在一处,让师傅提点一下我,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也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啊!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再来找师傅帮忙!”
事情这么一说定,吃完晚饭,苏清玉便在富丽叶的陪同下来到医学堂住了下来。
傅黎夜把人送到目的地,当局则返回松,罗佩君还在腹中等待商量之后的事情。
他们这边原本就一团混乱,没想到第二日照常去上早朝的时候皇上虽然已经开始上朝,但整个人就昏昏欲睡的躺在位置上,全体没有说过别的话。
在所有人都把事情阐述了一遍之后,元宝这才拿出圣旨。
一个不在朝廷上的举人被封为宫中内务大监,负责采买公中食品,这件事情出乎所有大臣的所料,一时之间大家议论纷纷。
傅黎夜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后面完全是麻木。他不清楚这件事情是不是傅庭安自己要求的。
但他只知道傅庭安如果再这样下去谁也救不了他,若他只是在背地里做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那还好说,若他真的插手到这朝廷事务上来,那他就怪不得他这个做哥哥的心狠手辣了。
退朝之后罗佩君与傅黎夜一同往前走,等所以人都往前走了,他才低声问道:“福郡王,皇上今日的旨意是何意思?这是你帮你弟弟所求的职位还是……”
傅黎夜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这可不是我帮他求的职位,我也不知道是谁帮他求的职位,只是原本我以为他本性纯良,一时之间被他人蒙骗也无伤大雅,现在看来是我太小瞧他了!”
罗佩君笑了笑,不再说话,这话不用挑明两个人都知道,只怕这傅庭安已然投靠了永安王,这职位自然是永安王帮他求来的。
只是不管怎么说,这人都是傅黎夜的弟弟!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当天国公府中收到皇上的旨意最高兴的就是二房,杨氏兴奋得热泪盈眶,老夫人也心里高兴。
文国公回来之后甚少去早朝,每日都去吏部编撰整理收集回来的人文知识。
这一回到家中就得知傅庭安被皇上封了官职,内心诧异,转头看向傅黎夜,见他一脸淡然,显然是之前就收到消息了!
“傅庭安谢皇上隆恩!我……下官一定不负皇上重望!”傅庭安接过圣旨。
等传旨太监走后,所有人站起来,他下意识的往傅黎夜身后看去。
之后笑意就凝固在嘴边,沐糯糯低着头,看都不看他这边一眼,甚至是半点表情也没有。
“黎夜,庭安,你们两个跟我来!”文国公忽然把两人叫走,让所以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两兄弟彼此对视一眼,傅黎夜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失望,而傅庭安带着闪躲。
看着站在书桌前的两人,文国公看向傅黎夜问道:“黎夜,你可是动用关系帮庭安找人走后门了?”
“儿子没有!”话语简单,但是却笃定,半点迟疑也没有。
文国功虽然如此问,但心里对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还是放心的,听见这话心中的忐忑也放下了些许,他可不允许家里人动用关系走后门,做人就应该凭真凭实据。
之后文国公看向傅庭安:“那庭安呢?你是不是应该向大伯解释一下,你这官位从何而来,你只是一个举人,怎么就会在没有功名的时候就被皇上封了官职!想来想去,你和皇上也没有什么交情,皇上为何会突然如此赏识你!”
“……”傅庭安举措不安的盯着文国宫。
“说!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你大哥真的没有替你走后门,那么你这官位到底从何而来?”文国公见他这模样,心中料定了他这官职来路不正,口气不免严厉了些。
傅庭安一直以来都十分敬佩文国公,但由于他要依靠文国公家生存,敬佩之余还有那么几分畏惧,此时被他这么一吼,心里的忐忑更重,可另一方面看到文国公对自己与傅黎夜的态度如此不同,嫉妒和不甘心又冒了出来。
“大伯,这是我靠自己的真凭实据夺得的!”傅庭安忐忑着说出这话后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够底气:“没有人帮我,这些都是靠我自己得来的!”
话里话外都是责备的意思,文国公听闻这话,当即坐不住了起身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偏心吗?”
“侄儿不敢,我知道自己不是大伯的亲儿子,也不敢去肖想让大伯为我搭桥铺路!”傅庭安接着说道。
“放屁!”文国公作为一个文官,这一声粗口已经足够表达他的愤怒了,至少傅黎夜没有听见过自己父亲说谁放屁。
文国公走到傅庭安面前,气急败坏的说道:“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可是我何曾亏待过你,你哥能有今天靠的都是他自己,我从来没有帮过他。他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操过心,你呢,就是怕你有这种想法,我还亲自带你去见夫子就是怕你没有父亲被人瞧不起,我这才亲自做你的靠山!你今天说的这话你自己说说有没有良心!”
傅黎夜在一旁撇嘴,觉得自己就是没人爱的小白菜。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不知足的让大伯操闹,这官职是我自己争取到的!”傅庭安咬牙固执的说道。
“你自己争取到的!你凭什么争取到得,你就是一个书生,你要想得到一官半职就必须是自己考取的,现在连考试都没开始你怎么得到的官职?我大庆科举考试时间什么时候更改了?我这个做文国公居然听都没听过!”
“没改!”傅黎夜在一旁说道。
“你还有脸说话!你是怎么做他哥哥的?到底他做了些什么都和哪些人来往,这官职到底是从何而来,你难道半点也不知吗?”文国公听见傅黎夜的声音,愤怒更是高涨。
“之前不知道,可是自从他把清贵妃之前的事情告诉您,我就让人查了一下庭安!”傅黎夜说完看着傅庭安一怔,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他。
傅黎夜说道:“你别看我,这件事情你做的实在是太粗心大意了,我要是再没发现就说不过去了,我前脚在宫里和皇上发生争吵,后脚你便把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还告诉了父亲!你身边都是一些和你一样的书生,又怎会知道宫里的消息!我心中疑惑,自然要让人调查清楚。”
文国公这才想起来自己得知皇上当时要纳还是渔家女的桃姬为妃还是自己促成的,而当时这件事就是傅庭安告诉他的,当时他还内心感动,觉得这个侄儿比自己儿子还要与自己相似,当时他还打算动用自己的关系为他以后铺一条路。
傅黎夜之前是怎么也不赞同皇上纳这个桃姬女为皇上妃子,说这个女人有问题,现在这个女人的出现导致皇上整个人都变了,一连几日未上早朝,都是那个女人出现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啪!”文国公直接给了傅庭安一个耳光,傅庭安脸上当即留下一个巴掌印。
“畜牲,你居然利用我,你说!那个清贵妃到底是何人派来魅惑皇上的,到底是何居心,你们对皇上做了什么?为什么皇上现在性情大变!”文国公指着傅庭安问道。
傅黎夜叹口气说道:“现在这京都还有谁能与皇上对抗!”
“你是说永安王!”文国公想起自己刚回来的时候这永安王就殷勤的上门拜访。
自己这边虽然拒绝了,但是他也知道这京都有很多官员都被永安王收买了,但是他没想到傅庭安会是其中之一。
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被拆穿了,傅庭安便直接了当的承认:“是!我就是投靠了永安王,这个官位也是他给我谋的!”
“你……”文国公被他这么突然的承诺,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心里满是酸楚,指着他扮相只说出了一句话:“你简直简直令我太失望了!你马上喝永安网断绝来往,只要你现在和永安王断绝来往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傅庭安说道:“大伯,我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我就算现在退出永安王也不会放过我,而且皇上已经下旨,给我封了官位,我若是不去便是违抗圣旨,我若是去了,那便就是接受了永安王的好意,接受了他的恩惠,那我必然是要报答的,若是不报答就是忘恩负义之辈!”
“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又如何对得起我对你的养育之恩,你这又何尝不是忘恩负义!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何为君,何为臣?我们做臣子的,最重要的便是一个忠心,你现在还未成为臣子,你就已经违背了这个宗旨你简直不配做官!”文国公失望极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国公府还有人会勾结逆贼背叛皇上。
傅庭安一怔,半响无语,他找不到反驳的,也不想中途放弃。便只能选择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