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不应该来跪皇上,三阿哥是皇后娘娘养着的,去跪皇后娘娘更为合适。何况下雪了,说不定还未见到皇上您就病了呢。”
“若是病了,无论是遇见谁,都不由娘娘劝说了。”
这边苏培盛苦口婆心道劝着齐妃,那边亿锦默默的滑动着干渴麻木的喉咙。
“无妨,我的身子自然是知晓的。”
十三爷瘦如枯镐,不过几日不见,就这样,瘦了许多衣服宽宽松松的跨着。
一双手落在床榻边,仿佛白骨一般骨节明显。
亿锦哽咽着不敢言语,只是僵着脸努力的笑着,看了一眼四爷起身走了出去。
要不是那时在容若府上,那时她为了语嫣容若,若不是那日她倔犟的要出门,他也不会冒雨来寻自己,就不会针灸后遇水,是她。
她拿着帕子紧紧的掩住嘴,发红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后悔莫及的看着飘雪。
“没事吧。”
四爷知她心里难过,无论是谁见到十三弟变成这样心里都会难过。
“会没事的。”四爷安慰着拍了拍她的肩头。
“许会熬不过来年春天。”她勉强的压住心里的遗憾心疼,久病成疾,如今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皇上,我该怎么办啊?皇上!我是一个大夫,我应该要救他的。他还不能死,他是一个好人。是我医术不精,是我能力不够,我是一个庸医。不然区区的一个风寒,为什么我就不能救他呢?”
她问着,满了懊悔,心疼。
“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四爷将她抱入怀中安慰着。
十三弟跟自己是一起长大的,他又何尝不想救他呢?如果说有责任,他的责任更重。
京城的雪下得越发的冷了,地上的冰记得越来越厚,仿佛间成了一片死城,寂静沉沉的。
钟粹宫终日都暗着,养心殿里因为十三爷的事皇上也忙的无暇顾及后宫。
次日礼部尚书进言装扮紫禁城,皇上诏书才下,怡亲王府内一片哀声。
亿锦心神不宁,手里的梅花掉落地上摔出残雪啥时间黯然失色。
苏培盛过快的脚步声离钟粹宫越来越近,额上的汗水如豆大点落在雪地里融为一体。
他深深的喘了口气脚下的步伐越发快。钟粹宫宫门稳嗡的一声浩浩而开。
“十三爷……殁。”
不知这场雪下了多久,只知道紫禁城中的树上挂满了银白色的梨花,不知是因为只想十三爷不在了还是这么。今年的梅花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与香味黯淡无光的躲在角落里。
亿锦在钟粹宫不知有多久没出门,仿佛除夕夜后,她就不再出宫门了吧。
宫里仿佛一下子就静下来了,静的让人感觉不切实际。
就这么静静的过着,转眼间便过了俩年。
她穿着大红色长袍站在四爷面前,四爷轻咳了一声,握着她的手朝勤政殿书房内走去。
亿锦看着桌上黄色卷抽上落着玉玺盖章,而上面却一片空白。
“大臣们未雨绸缪,上旨要朕立太子,朕想我们的元儿乖巧懂事,又精明厉害。锦儿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