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章 危险
季老爷子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帕子,将嘴边的血迹擦了擦,靠在了管家的身上,在管家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他这是怒极攻心,吐了血。
季老爷子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老了,就是老了!
这要是搁以前,他绝对是要把这个蛇蝎女人按在地上摩擦,现在倒好,他被这个女人气的连血都吐了出来。
“咳咳……季……夫人……好一个季夫人!“
季老爷子断断续续地说道,最后抚着掌拍了起来,
“既然你现在是季夫人!那你生是季家的人,死是季家的鬼!这么些年,你在国外也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那个孽种!那说明你和那个孽种之间并没有缘分!所以,你去陪着建阳吧!我会让人在建阳的墓园附近修一栋别墅,你就老老实实待在那里!“
季夫人听季老爷子这么说,才缓缓地回过神,一回神,就听到季老爷子这相当于是流放的一段话。
她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泪水,落在了地上和她小腿渗出的血所混合在一起,看起来。狼狈至极。
季建阳再这么好,也是个死人了!
要她为他守墓,他当的起吗?
她那个流落在外面的孩子,还没有找回来,她还没有看过他一眼,又怎么能,又怎么甘心后半辈子一直在那个空荡荡的别墅度过呢?
“爸!浔阳他刚刚结婚,和若声,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估计没法子顾着小尘,就让我搬去浔阳那里陪着小尘吧!“
季夫人知道季老爷子,这一生,就只有那么几个软肋。
一个是季建阳。
一个是季浔阳还有季小尘。
只要,只要她是为了季浔阳,还有季浔阳好,季老爷子,一定,一定会让她去的,一定会让她的,一定!
季夫人的眼里,透露出疯狂。
她不要,不要给季建阳守墓,她不要守着他,不要,不要!绝对不要!
她受够了,受够了!
季建阳活着的时候,她要在家里守着他,死了,她还要在家里守着他,凭什么?凭什么?
季夫人越想越觉得委屈。
她还年轻,才五十岁不到,怎么能在那一个冷冰冰的屋子里一辈子呢?
爱的时候是真的爱。
不爱的时候,是真的不爱。
季夫人就是如此。当初,她爱季建阳,爱到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一定要和季建阳结婚。
她喜欢季建阳,也爱季建阳,但更多的,她爱的是自己,想着的也是自己,因为,她自私,自私到骨子里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比她重要。
父母、子女都没有她重要。
其实,季老爷子说让季夫人为季建阳守墓,又不是代表她不能出来走动?只是想要让季夫人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等他把那个孽种给弄的消失不见,她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只可惜,季夫人,她一听到这些就失了理智。
在季老爷子面前露出了她的真面目,也让季老爷子失望了。
既然,不喜欢他的建阳,又为什么要哄骗他的建阳呢?
又为什么要让他的建阳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呢?
季老爷子觉得有些累了,他不想再和季夫人说话了。
说了那么多,她一丝悔改也没有,反而心里想的,念的都是自己,都是自己,完全忽视了他儿子季建阳的付出。
让他儿子的死,让他这么多年的隐忍和循循教导都变成了笑话。
闭了闭眼,不再说话。
管家和季老爷子在一起多年,一下子就明白了季老爷子的意思,原本弯着腰注视着季老爷子的他站了起来,警告道。
“季夫人,老爷的话,你还是听的好!“
这句话里暗藏的威胁,季夫人就算是傻也能听出来。
一下子,就把季夫人所有的希望都给击碎了。
眼落在了季老爷子的身上,带着十足的恨意,就像是一头野兽看着肉一样,恨不得把季老爷子身上的血给吸干,把他的肉给吃掉,然后把他的骨头给咬碎。
一个也不剩。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书房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两个老不死的,而她还年轻力壮。
她要是突然暴起,把他们给弄死了,也不是不可以。
眼神一亮,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死死地盯着管家和季老爷子,蓄势待发。
季夫人的小腿处有碎片陷在她的肉里,随着她的动作,碎片越进越深,最后,直直地陷了进去,只有血从伤口出流出来,昭示着这里原本还有碎片的存在。
“爸!我说了,我不想陪着建阳!当初,那件事是我不应该,我也很感激,感激建阳留下了我一命!可,这也不代表着我的人生是属于建阳的,是属于--季家的!“
想着待会要做的事,季夫人有些兴奋了,将脚上的高跟鞋给踢了下去,落在了一旁地碎片中,而她踏进了那一片碎片。一步步地往季老爷子和管家走过来。
脸上还带着奇异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中了邪一样。
“所以,爸,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季夫人像是着了魔一样地重复着这两句话,一边说,还一边走过来。
她走过了一片碎片,脚底被扎的不像样了,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脸上还挂着笑。
“逼了你,又怎么样?“
季老爷子睁开了眼,看着季夫人魔怔的样子,不屑地笑了笑。
果然,就是小门小户,一点点常识也没有,在季家老宅,就想对他动手,就想让他死,也不想想,他的那些保镖,是摆设吗?
“爸,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季夫人抿着嘴笑了笑,并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反而越来越快了。
“你要杀了我?“
季老爷子的话虽然是问句,但却十分肯定,似乎,已经料定了季夫人想要杀死他!
季夫人没想到,季老爷子竟然猜到了她要做什么,就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整个人的脑子空白了一瞬,又一瞬。
僵在那不动了。
“呵!“
季老爷子见着季夫人这个模样,又蠢又呆又傻,冷笑了一声。
这么蠢!
脸上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了,他难道是不会看吗?
还是说,她觉得她杀了他之后,她就可以好好地活着?
想的倒是挺美!
“季夫人!你早已被冠以我们季家的姓!是我们季建阳的妻子,是我们浔阳的母亲,这已经注定了你以后的命运!注定了你以后的归宿!我们季家的媳妇,就只有死和守活寡这两条路,再没有第三条路!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季老爷子的意思是想要把她给杀了?才会在今天说这么多?
季夫人有一瞬间的慌乱,退后了几步。
既然想要杀她,自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她不能,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她要逃,要逃。
要么,她也要那个老头子和她一起死!
一起死!
一起死!
季老爷子见季夫人那个模样就知道她害怕了。
到底不是真正的季家人,这么多年,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把自己当成季家人,又怎么可能会懂他真正的意思呢?
算了,算了!
终究是他想多了!
就按着原先的计划办吧!
将茶杯扔在了地上,立马有几个人从书柜的后面走了出来,将季夫人给打晕带走了。
他们出手的动作极快,都没有给季夫人反应的时间,季夫人。就晕了,之后被打包带走,一气呵成!
管家万万没有想到,季夫人竟然大逆不道这种地步,就算是季老爷子想要对她怎么样,她都不能这么做,更何况,季老爷子根本就没有对她做什么。
就只是想让她陪陪建阳少爷,她都到了这个地步,可见,这个人。压根就没有心。
心里,就只有自己。
一场闹剧,终于谢幕。
而季老爷子却感觉自己累的很,乏的很,正想说话,眼前忽的一黑,失去了意识。
季老爷子万万没想到,他和季建阳一样,栽在了季夫人的手里。
只不过,他儿子是心甘情愿的。
他却是倒霉透顶,栽在了季夫人的手上。
……
季老爷子挂断电话之后。季浔阳就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安,十分地怪异,以前,他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的。
所以,他想了想,站了起来,避开了宋若声还有季小尘给管家打了个电话。
有些事和爷爷说了也没有用,爷爷只会和他打官腔,只有管家才会给他真正的答案。
但是这次,管家并没有回答季浔阳的问题,只是说有事回去当面说。
管家这支支吾吾的态度,一下子就让季浔阳的心里有了答案。
脑海里闪过了叶问和他一般无二的脸。
叶问,
该不会是他那父亲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吧?
如果说是父亲的私生子那带回去也未尝不可,可,怕就怕这个私生子不是他父亲的,而是他……
季浔阳将手机放回了自己的口袋,缓缓地走了回去。
想了想记忆中那温婉的脸,季浔阳还是有些不相信,不相信她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可,看他爷爷的脸色,还有管家这态度。
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季浔阳的脑海有那么一瞬的空白。
他以为,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妈妈不想要看见他,是因为他太像那死去的父亲,他妈妈看见了他,就想起了他父亲,才会那么地不喜欢他。
甚至还带了些厌恶。
现在,想想,那厌恶可能不是对他的厌恶,是对他父亲的厌恶!
呵,真是可笑啊!
他的身边人都告诉他,告诉他。他的妈妈和爸爸是天作之合,是天生一对。
两个人伉俪情深。
因为他们两的感情很好,所以,就算他爸爸死了,他妈妈也没有改嫁!
这么看来,传言,终究是传言。
就像是谁知道,叶问是他爸爸的孩子,还是他是他爸爸的孩子呢?
眼神掺了墨色,一层层地将自己的眼里的难过还有不可置信都给埋藏了起来,他是季浔阳。这是已经注定了的事。
就算是叶问,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宋若声在房间里一直没有等到季浔阳,便将小尘哄了哄,哄睡了,才开始搜寻着季浔阳的踪迹。
结果,左找又找都没有找到的人,藏在了阳台上,一个人靠在那里看月色,连灯都没开。
实在是太傻了。
宋若声脚步轻快,正想拉开阳台的门走进去,就发现季浔阳动了。
他抬了抬头,将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似乎是在看月亮,可又有些不像。
宋若声莫名地从他这个动作里,看出了一丝寂寥,还有一丝悲伤。
她实在是不明白,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季浔阳这么伤心。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他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
皱了皱眉,故意发出了声响,将门一把拉开。在季浔阳还没有转身之前,趁机从背后搂住了季浔阳的腰,带着些许撒娇地责怪道:
“怎么闷声不响地就走了!害得我好找!“
“临时起意,想起了有些事没有处理,看着小尘黏着你,便没有说,正想回去呢!“
季浔阳轻飘飘的,就想要把这个话题一笔带过。
宋若声还想知道季浔阳到底是因为什么伤心,又怎么可能会让他这么轻巧地把这个话题给一笔带过呢?
只见她,伸出手,在季浔阳的腰上掐了掐。无辜地说道:
“疼吗?“
“不疼。“
季浔阳转过身,摸了摸宋若声的头,宠溺地笑了笑说道。
不疼,只要是你,就不疼。
只要是你,就算是再苦,生活都是甜的。
因为,宋若声,你就是我的光,就是我的糖,就是我生活里的调味剂啊!
没了你,我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你开心吗?“
宋若声仰着头,十分认真地看着季浔阳问道。
她没有直接问,问季浔阳他为什么不开心,因为她知道,季浔阳是不会说的。
要说的话,他早就说了,又怎么会等这么久,等她发问呢?
“开心。“
季浔阳捧住了宋若声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
他很开心。
有她在,他怎么会不开心呢?
“那就好!“
宋若声踮起了脚。将自己白嫩的藕臂往季浔阳的脖子上缠,缠人的紧,最后,跳了起来,将脚盘在了他的腰上,狡黠一笑:
“大叔!我早就想做了!你行吗?“
这是有声的邀请。
宋若声的皮肤很白,现在她的脸上有了一丝的红晕,还有一丝的魅惑,她说这句话,还是感觉有些羞耻的。
毕竟,她只是不想季浔阳继续想那些伤心事。才会想着邀请他做这种事,当然,她也有一丢丢期待也就是了?
“大叔?“
季浔阳挑了挑眉,这是说他老的意思?
还是说他在床上不够卖力?
让他的小娇妻不满意?
季浔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宋若声,看样子,他今天晚上必须要使出全力了,以往,他都怜惜她,害怕她受不了。
没想到,她现在都下了挑战书,这样的话,他肯定要让她的小娇妻满意了!
宋若声被季浔阳看的脸更加的红了,就像是一个红苹果,看起来,鲜嫩可口,一口,就能包住。
季浔阳觉得这样的宋若声,很勾人,平常就已经够勾人了,今天,这个样子,就像是个小妖精一样。
喉结上下动了动,点了点头,
“我懂了!“
将宋若声固定在自己的身上,就这样搂着她,一步一步地带着宋若声往她的房间走去,去了之后,还将房门给反锁上了。
季浔阳抱着宋若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却莫名地让宋若声有些紧张。
想着,刚刚季浔阳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那句他懂了。
宋若声有些慌了。
他懂了什么啊,他懂了!
被季浔阳温柔放在床上的宋若声有些慌,还有些害怕,内心全是波动。
总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现在,自己要填自己挖的坑了。
“浔阳,我……“
宋若声还想解释一下,可,却被季浔阳将嘴给轻柔地堵住了,于是,她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求饶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这一夜过去。宋若声的身上像是被火车碾过了一样,连床都下不了,衣服都是季浔阳帮忙穿的。
她错了,她不应该说那些话的。
她哭了,她就不该挑衅的。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还喊他大叔?
这不是要命的节奏吗?
果然,自己做的孽,只能自己还,一点点地还,连躲都别想躲的那种。
宋若声早知道,她的一句话会有那么大的效果。她绝对什么也不说,就让季浔阳伤心到地老天荒得了。
“该起来了?喝点粥吧!“
在宋若声挣扎的时候,季浔阳端着粥走了进来。
一见季浔阳,宋若声就拿着被子将自己蒙了起来,一个头都不剩的那种。
见了宋若声这么孩子气的举动,季浔阳笑了笑,将粥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然后坐在了床上,慢悠悠地说道:
“再不起来,粥就凉了!今天,是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我特意让人熬的。“
“不吃!“
宋若声翻了个身,把背对着季浔阳闷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