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毫无头绪

　　蓝山项目的调查还是没有一点儿进展，看着天色已经越发的暗沉，陌厉程神情凝重地坐落在办公桌前。

　　第一天就快过去了，离合同预定的期限又逼近了一步。

　　散乱的调查文件铺满了整张桌面，银灰色的台式电脑被安置在办公桌的最右边，屏幕里还在反复回放着最近这两天人员出入办公室的监控视频。

　　陌厉程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回放监控了，伪劣的合同是在他的办公室里发现的，那动手脚的那个人必定也来过这个办公室，他排查了文秘小唐，送文件批改的小吴……最后都一一排除掉了她们的嫌疑。

　　整整调查了一天都没有什么结果，这让陌厉程有些惆怅，他略微粗糙的手不禁抬起，轻揉着因为烦闷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咚咚咚。

　　“进来。”

　　随着办公室的房门再次被人轻叩，陌厉程不用想也知道是助手小刘调查了一番回来了。

　　“调查得怎么样了？”

　　年轻的助手小刘本想唤一声陌总，被迫切想知道调查结果的陌厉程率先打断。

　　他迈着大步近朝陌厉程的办公桌前走近，脸色不是很自然:“陌总，反复调查了几次，雅昂轩会所签订合同的当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我也将出入会所的人员名单找那的老板详细列了出来，大部分都是悠闲的大众消费者，基本没有动机窃取咱们公司的机密文件。”

　　助手小刘说着就把手中白色的资料单递到了陌厉程的面前，看着陌厉程翻看着名单的时候，神色已经明显疲惫，中午陌总就没有吃饭，下午又一直守着电脑，一守就是七、八个小时，他真怕再这样下去，已经四十出头的陌厉程身体会吃不消。

　　“陌总，您先别着急，还有两天的时间咱们可以好好调查，这会时间也不早了，您先休息会儿，我去给您买点晚饭。”助手小刘说着就要转身走出办公室。

　　“不用了小刘。”在助手小刘刚抬脚迈开步子的时候，身后的陌厉程却将他叫停住:“我不饿，你先去吃饭。”

　　一听陌厉程这又是不打算吃饭的意思，小刘不禁面露担忧道:“陌总，您中午就没有吃饭，都这会儿了怎么能行，虽然今天没有什么调查结果，但咱们还有明天，后天，您的身体才最重要啊。”

　　对于助手小刘的关心，陌厉程自然是明白他真的在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吃不消，可目前这蓝山项目动手脚的人还没有一点头绪，要是两天后还没有证据找出来，陌氏集团面临经济危机，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没事，你先下班去吃饭，我再调查一会儿也就回家了，地皮一土二卖这种事也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陌厉程坐落在办公椅上操控着鼠标侃然正色，脸上那一副毅然决然的神情，助手小刘明白，他现在说再多，也是劝不动陌厉程的，毕竟，没有调查出证据，陌氏集团可能会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那...好吧，陌总，我就先走了，您注意休息一会儿，明天咱们再好好调查，总会调查出来的。”

　　因为家里还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在等着自己回家，加上孩子最近这两天有些感冒，所以小刘不得不提前回家关心孩子的状况。

　　“嗯。”对于助手的关心和再见，一心扑在调查证据上的陌厉程只是有些敷衍的应付了一声，随即便继续审查着监控里的视频。

　　从最开始进入陌氏集团到现在，仔细算来，他已经跟了陌厉程二十多年，从来没有想过陌氏集团会遇到这样一次乌龙事件，助手小刘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最终无奈地垂着眼眸朝办公室大门走去。

　　“路上注意安全。”

　　当他快要关上房门的时候，陌厉程突然开口重新叮嘱着，语气里蕴含着一丝关心。

　　“我知道了陌总。”小刘将视线重新定格在陌厉程的脸上，眼眸里泛着熠熠星光。

　　大概是真的事态很严重，所以陌厉程此刻已经恢复了刚才的严峻，正襟危坐地紧盯着电脑屏幕……

　　另一边:陌宅

　　雾朦朦的天空渲染着一层灰黑色的暗沉，街边高杆的中华灯金光四起，璀璨夺目，将整个十里长街照耀得繁华灿烂，由于秋冬季节气候清冷的缘故，大部分行人都早早地归回了家中，静候着夜晚的来临，不时也有一些好热闹的行人结伴散步在林边河道，宽阔的闵江大道上车辆川流不息，鸣笛阵阵，就在刚才，这里经历了一场长久的街道拥堵，象征着车流最多的下班高峰期。

　　看着客厅的钟表上时间已经超过了8:30，陌凉薇不禁眉头微微蹙起。

　　“奇怪，平常这个时候爸早已经在沙发上看法制频道了，怎么今天都这会儿了，还没到家？”陌凉薇感觉到一丝疑惑，喃喃细语着，难不成老爸今晚加班没有跟家里说？

　　一旁的徐妈正在准备着碗筷走到了餐桌前，陌凉薇顺势开口问道:“徐妈，爸跟你说了今晚加班吗？”

　　“没有啊小薇小姐，我并没有接到陌先生打电话通知啊。”徐妈也是一脸懵然地否定着，为此她还特意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没有任何消息通知时松出了一口气。

　　“没有通知吗？那为什么这个时候还不回家...”陌凉薇有些不放心地掏出手机来。

　　从卧室里走出来的许秀芝看着客厅内陌凉薇微微皱起的眉头，开口询问道:“小薇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事奶奶，我就是打电话问下爸是不是今晚加班，您先坐着吃饭。”回过头对上许秀芝担忧的眼眸，陌凉薇心想着或许没什么大事，一阵接一阵的呼叫声在电话里有规律的响着。

　　“喂，小薇啊。”

　　终于，电话里的另一头传出了陌厉程微微中年磁性的嗓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陌凉薇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陌厉程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疲惫。

　　“喂爸，你今天晚上是要加班吗？都已经快9:00了，怎么还没回家啊？”一听到陌厉程的声音，陌凉薇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轻柔地问道。

　　“今天晚上工程不是很大，刚才忙完一些文件批改，我马上就下班回来了，你先陪奶奶坐下吃饭。”电话里，为了不让陌凉薇察觉出什么，陌厉程在解释的时候尽量将语气放得轻松了一些，实际上他正在为没有头绪的调查进展郁闷着。

　　听着电话里陌厉程的语气略微轻松，陌凉薇仍然捕捉到其中的疲惫之意，不由地关心道:“那爸你忙完了赶紧回来吃饭吧，工作了一天了，也挺累的，其他的工程明天还可以批改嘛。”

　　陌凉薇显然还没有察觉出来陌厉程的异常情绪，她此刻只自在陌厉程是工作量太大，所以加班得久了一些。

　　“你爸怎么说？”看着陌凉薇已经挂断了电话，许秀芝也忍不住开口关心着，摆放在面前的碗筷原封不动。

　　陌凉薇走近餐桌前，随手拉开了一张椅子在许秀芝的对面坐下，释然道:“没什么事，爸应该是临时批改文件量有点大，所以下班晚了些，先吃饭吧奶奶。”

　　一听只因为工作量大的原因，许秀芝微微蹙起的眉头这才慢慢舒展开来。

　　“吃饭啊奶奶。”

　　待陌凉薇给她夹着饭菜的时候，她褐色的眼眸里浮现出一丝别样的情绪，她心想着，自己大概是真的年纪大了，一点小事都会担忧成大事。

　　公司里，陌厉程隔了很久才关闭着电脑，调查了整整一天，出入他办公室的人每一个他都仔细审查过，怎么就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呢。

　　奇了怪了，难不成这份伪劣的合同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当然不可能。

　　一整天都守在电脑桌前的疲惫侵袭着陌厉程的全身，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轻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灰色的西装也因为长久的坐着而褶皱了许多。

　　办公桌上，十几支烟头赫然地在烟灰缸里躺着，其中还有一两支还冒着细烟，大概是刚抽完没多久。

　　他脑海中不断地回忆着在雅昂轩签订合同时的每一个细节，一遍又一遍，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他忽略了，但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

　　已经快9:30了，他不得不拖着一身的疲惫和怅然离开公司，似乎此刻对陌厉程来说，唯有家才能让他感觉到轻松一点。

　　“爸，你又抽烟了？”

　　待陌厉程一回到家中，陌凉薇就敏锐地捕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烟气息，气息浓烈得很，一看就是抽了很多，这让陌凉薇不禁觉得不满起来。

　　陌厉程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浅笑道:“嘿嘿，问题不大，就是工作量太大，抽几支烟解解闷。”

　　目前蓝山项目一土二卖还没有坐实，与其现在说出来让女儿和妈担心，倒不如等调查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