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三楼东面的一间上等客房里,箫烈正向云安汇报刚刚秋实的行踪,邢少连和沈念秋在一旁淡然地吃着早饭。
“她往家中送了急信。”云安重新拾起筷子,加入早饭行列。
一旁的箫烈汇报完毕便恭敬地退立一旁。
“已派人调查过,那二人是今年广府考生,祖上皆平民,此番去往义州府转京城。”邢少连端起茶盏,轻呷一口。
“那昨日便只是巧合了,急信怕是与家中联络,告知阿福失忆之事。”沈念秋已起身漱口净手。
“罢,莫管闲事。此次大任是护送六殿下进京,不容有失。”云安语气庄重。
邢少连与沈念秋俱正色点头。
话说这头阿福与秋实边吃边聊,又知道了很多之前落下没问的东西,比如现在是大顺国安三十一年,比如那俊秀少年大名云安,是三年前的文科状元郎,比如现今买一个肉馅儿包子就该给一个铜钱。
看来她完全是到了一个没有头绪的地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吃饱喝足后秋实就拿着沈念秋的随从送过来的药给她煎药去了,阿福倔不过她,只好听话地拿膏药擦了一遍伤处,等着秋实回来。
此时客栈的天井里渐渐人声鼎沸,左右也是等,阿福便开门走到长廊上往下面瞧。
这客栈呈回字形,她的客房在二楼角边上,因廊上已有不少人走动,此时走出来倒也不会引人注目。
男男女女,跑堂的伙计,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
从二楼的这个角度一眼便能看到对面一楼开着的六扇雕花大门外,居然是这间客栈的前楼。
整齐罗列的桌椅,已有不少人在吃早饭。
想来前边儿应为酒楼,后边儿这回字楼为住处。这布局设计倒也有意思。
这时从阿福视线看上去三楼,东边上的客房门打开,从里面一个接着一个走出来的不是沈念秋那伙人是谁。
怎么又碰上他们了?
刚想转身回房,秋实端着俩药碗就从边上的楼梯口出现了:“阿福你在这看什么?”
“嘘——”阿福忙打开房门拉秋实进去。
关门的时候顺道再往三楼瞄一眼,只见沈念秋那伙人停在旁边的客房前,打那客房里走出一个随从打扮的人,人影走动间瞥见他身形挺拔如松,看不清面容,但微微黝黑的肤色在沈念秋那堆小白脸公子哥里显得非常出众。
紧跟着一群人便往楼下走,阿福也关上了门。
那个人,他会是阿于吗?
这是出发了吗?
“你刚刚紧张什么?”见阿福进屋来,秋实问道。
“就是沈、公子那伙人,好像是启程了,不想被他们看见。”阿福解释说。
秋实点头认同:“虽有恩,但不必巴结。”
阿福眼前顿时一亮——这就是意气相投有木有!
待阿福喝完药敷了脑伤后,已是巳时末了。
两人行李不多,简简单单收拾了,一人一大包袱。
跟着秋实下楼,这是她第一次踏在这个朝代的土地上啊,稀奇又踏实。
下得楼来往北边后门走,这下阿福才发现回字楼后面居然还有个大院子。
马厩,杂货间,卸货场子,马车停放处,设备齐全井井有条。
想不到这小小镇上居然还有这等规模的客栈。
尽头处略一拐,便到了出口,一共两大门,一门只管进,一门只管出。
交了客栈自制的对牌给门边上的小厮,便顺利地出来了。
“阿实,这客栈叫什么啊?”阿福四周打量了一番,问道。
“福居客栈。”秋实想了一下,说道。
“呀,真是凑巧。”阿福笑道。
福居,阿福居住过的地方,名副其实啊。
秋实略微一顿,随即恍然大悟:“你啊——”
两人相视而笑。
至此,阿福才开始对这新的世界,新的未来,怀抱希冀与期待。
她到底会在这个时空下,走出一番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