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何故姗姗来迟?
张松涛第一次来练总署廨,站在外面看这练总署很是宽广雄伟,只感觉修城费劲,修衙却很积极,不由摇了摇头。
门口一个攒典模样的人领着三个皂隶,并门子、马夫、膳夫等打扮的人,已迎在那里,让众人感觉到有点官衙的样子。
“流贼嚣嚣,军情紧急,大人何故姗姗来迟?”那攒典模样的人竟在大门口就数落起杨河来。
这让张松涛等人颇感意外,不由得都侧目看去,冷冷的打量着那攒典,看了一会,又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韩大侠……
张松涛虽感意外,却觉得这攒典也颇有意思,只是笑着看向杨河,却见杨河也是笑着摇了摇头,并未搭理那攒典,只把他晾在那里。
张松涛策马杨河身后,领着队伍次第进入营房。
营房占地面积颇大,不远处还有一个湖泊,外边围着一圈土墙,里面靠墙是一片片营房,足有一百间,都是每间住十人的大通铺,并设有冬日取暖的火炕,看这样子营房里至少可住一千人。
然后应房内还有水井、食堂、仓库、马厩等等,以及澡堂、厕所多处,中间的场地也都平整过,上面还铺了细沙,可以用来操练队伍。
杨大臣、韩大侠等人便指挥各自的麾下,按照中军官张松涛的安排,中军旗手、护卫队、两总战兵、骑兵队、哨探队、掷弹队、医护队、辎重队等分别入驻各自的营房。
而队长级别以上的军官都是每人一间房,队副是两人一间房,反正营地内房间众多,可以用不完的用。
如钱三娘和李如婉就二人合住一个小院子,里面有独立的澡堂、厕所等,毕竟是女孩子,就算女汉子、女爷们,终究还是女孩子,有些东西还是不方便的。
张松涛在心里感叹着相公竟如此细心,不由想到会不会对钱三娘有点意思了,想到这里他又朝钱三娘看去,就见钱三娘眼眸低垂,不时用异样的眼光偷偷瞄着杨河。
“这小丫头也有那个意思?”张松涛心里想着,嘴上不由笑了起来,旋即想到钱三娘手里那根要命的狼牙棒,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心想:或许只有相公,才消受得了三娘那根狼牙棒!
“张中军,你怎么了?哪里不得劲吗?”曾有遇正好站在张松涛身边,看他穿的那么多,竟还打起寒颤,不由关心的问着。
“哦,没事,我没事!”张松涛面上沉稳的说着,心下却暗自提醒自己,还是不要乱想了。
随着各队队兵们陆续进入营房,最后是辎重队兵们推着装载得满满的一辆辆小车进来了,车里满满的都是铳弹、火药、箭矢等,以及一些矛头和备用的盾牌、腰刀等等军资。
营地内有库房多间,内分粮草、马料、杂物、武库,武库就专门用于存放各类军资,光武库就设有多间。
杨河带着大家巡视库房,张松涛才知道,原来这里早就备了许多粮草,尤其是武库里还有五门猎鹰炮样式的小铳狼机!
杨河介绍着内有二号一门,三号四门,都装着轮架,可以轻松移动,这些小铳狼机全重才一百多斤,装了轮架便于推拉,一些复杂地形,也可依靠人力轻松搬抬。
众人大多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这些小铳狼机,都是兴致勃勃的仔细看着,内中张松涛、杨大臣、韩大侠甚至还亲手感受了一下,这小火炮发射、瞄准的操作,扶着那长长的挽柄,对着准星与照门左瞄右瞄的。
杨大臣咧着嘴,笑道:“相公,有了这五门火炮,我军真是如虎添翼了!”
前次杨河回庄,就选了五个铳兵,加十个粗壮力大的队兵,充作炮手组建了炮队,按照三人一组一门炮的配置,用他带回去的一门基本废弃的小铳狼机训练了快一个月。
当然,用那废弃的小铳狼机也只能练习装子铳,少量火药打空弹,主要就是练习熟练度。
张松涛虽不知杨河此举何意,然也未向杨河问起,因他知道杨河行事每每出人意料,但必有深意,此时方知原来火炮都在这里。
看过库房,大家有在营地内各处走走看看,此时队兵们都已安顿下来,他们依着条例有条不紊,在各自队官的指挥下,一甲一间营房,以队为单位各甲紧挨在一起。
“相公,各营房上应钉上门牌,标明几总几队几甲,而每队第一甲前,也可竖起一块木牌,写明第几总第几队。”张松涛在杨河身边建议着。
“可以,忠忱兄,你去办吧。”杨河点头说着,转头看看杨大臣和韩大侠,又接着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前去县衙议事,忠忱,你和大臣、大侠负责营务,先吩咐食堂那边,抓紧开饭,让儿郎们吃个饱,库里有熏肉,也取用一些。”
张松涛等人答应着,杨河接着有吩咐署廨膳夫,回去署廨那边搞个“串盘九个碗九碗九碟十二棋中八八”,他回来要与众将大吃一顿。
张松涛、杨大臣等人听得如此吩咐,都心头欢喜,那什么“串盘九个碗九碗九碟十二棋中八八”众人听都是头次听到,更别说吃了,想到这里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唾沫。
……
张松涛简单用过午饭后,就吩咐几个护卫队的队兵,找来了一些木牌、木板,然后他在自己房内,磨好墨开始在木牌上写着第一总第一队第一甲……
不一会,张松涛就将所有的木牌都写好了,就安排队兵去街上找人为木牌沁墨、上漆,防止被雨水冲刷掉,这些做好就可以钉到各甲的房门上,插在各队第一甲的门前,便于各人找寻自己的房间,也会使得营房更为规范、整齐。
杨河县衙议事回来后,在练总署廨东花厅,摆了三桌酒席,杨河并队副以上级别的军官,济济一堂,坐满了整个东花厅。
大家吃着“串盘九个碗九碗九碟十二棋中八八”,喝着黄酒或烧酒,气氛热烈而欢畅,推杯换盏,直喝道天黑。
席间互相敬酒,更多的是敬杨相公,然杨河只是沾沾唇,如果每人敬他都干杯的话,怕早就倒下了。
内中唯有一人,就是那女爷们李如婉是个例外,她仍是紧跟着钱三娘也上了酒席,杨河没有说什么,大家也都习惯了,何况伍中只有她和钱三娘两个女人,她在这边吃喝也没什么大碍。
但这李如婉可是海量,一口一个李爷的,来者不拒,敬酒就干,真真让席间的好些真爷们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