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鲜血染红了地板
“沈姑娘,这京城可不比你们乡下小城,我们京城经常会有些人无缘无故姐消失了,沈姑娘可要小心了!”煦世子在沈雅菲耳边低语,脸上的笑容无比的灿烂,但声音却像是地狱下来索命的幽深。
“谢煦世子提醒,小女子感觉不尽。煦世子放心,我不会让人有机会说你命硬克妻的。”沈雅菲温柔的回敬过去。
煦世子脸色骤变,阴戾得使人畏惧,现在沈雅菲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是京城人人害怕的街头小霸王了,“本世子绝对不会娶你的!”
“静候佳音!”沈雅菲谈笑着说。
说完,连告退都没道就搀着宫女的手走了,留下一群愤恨地盯着她背影的人。
出到宫门,沈雅菲就看到门口有一辆用淡紫色绸缎做的帘布的马车停在那里,知语和大宝正坐在车板上等候。赶车的是一位三四十岁的壮年,身体健壮,肩膀宽阔,手臂粗实有力。看上去人们就会觉得他要么是庄稼汉经常干粗活的,要么就是长年习武的人。这就是跟随沈雅菲多年的老仆人,吉叔!
沈雅菲朝他点了点头。
“小姐。”知语和大宝走过来抚过沈雅菲,不留痕迹地探了下她的脉,感觉脉象异常的虚弱,着急着要扶她上马车。
“两位姐姐,你们就送到这里吧,我的人来了。谢谢两位姐姐。”沈雅菲对宫女们说。
大宝眼力十足地从兜里掏出两锭银子递给宫女,“两位姐姐拿去喝茶。”
“谢姑娘!”宫女见到大宝的模样有些惊奇,但是也不表露在脸上,然后,有对沈雅菲说,“对了,敏仪郡主,吴公公已经吩咐人去通知郡主府的老奴才了,郡主现在就可以直接过去了。”
“好的,谢谢姐姐。”
沈雅菲一上了马车就吐了一口血,“小姐!”知语担忧大叫,大宝忙过去扶着她帮她擦着嘴角了血渍。
沈雅菲强打精神地说:“我们去元平公主府!”
“为什么?”知语不解地问,“对了,刚才那两个宫女为什么叫你什么郡主。”
“我脱离沈家了,皇上给我封的郡主,还赐了府邸,现在就过去住。府邸里面还有一个原来的老奴才,你们先过去一个人将他遣散了,不能让他见到我这个样子。”沈雅菲用尽力气去把最重要的事情吩咐下来后,人就昏沉沉地了,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知语听了沈雅菲的吩咐就施展轻功先离开了。
大宝拿出兜里的药丸喂沈雅菲服下,大掌贴在她的后背上,沈雅菲瞬间感觉被一股温暖的气流包围了,胸口的疼痛感减缓了许多。
等她们去到郡主府的时候,知语和一个小厮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一看到大宝扶着沈雅菲下车,知语就过来说:“跟我来。”
大宝立即抱起沈雅菲用轻功跟上知语,府邸因为有人常年打扫,干干净净的,知语将两人领到一间房间里。房间里的家具用品非常齐全,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个花樽,花樽上插着三株这个季节才有的桃花。桃花开得正艳,看来是刚摘下来没几天。想必这间房就是元平公主原来住的主卧吧,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个公主府的老奴才是有多么的忠心。
这时沈雅菲已经支撑不住,胸口疼得不行,鲜血不断地从嘴巴里涌出。
“吉婶!”知语朝门外大吼了一声。不久,一个身形粗壮的中年妇人两手各提着一桶热水,匆匆地从院子边上的小厨房走了出来,幸好这个院子里就有小厨房和水井,要不然要从主厨房把水提过来那还不得累死。
去放置马车的吉叔回来了,走过去帮忙,将她手上的水桶接过,说,“你快去厨房里继续烧水,我来拿。”吉叔将水提进去后,就退了出来。
这时,知言和大银手上抱着一个大酒呈,每人背了一个大包裹进来,包裹里散发着浓浓的草药味,“小姐怎么样了?”大银问。
“还在房间里,情况不太好!”吉叔简单地回答。
两人推开门,走了进去,“什么情况?”
“是食用了伏草。”知语正专心地给沈雅菲施针,头也没抬就回答。大银和知言听到答案整个人震惊住了。
房间里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鲜血从沈雅菲身上不断地留下来,滴到了地板上,形成了一滩血渍。在棕灰色的木地板上显得特别的刺眼。沈雅菲的眼睛紧闭着,嘴里发出痛苦地呜鸣,脸色煞白,没有一丝生气。这种情况知语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她们感觉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给小姐治病的时候。那时候小姐也是这样,脸色苍白得跟刚打出来的面粉一样,白白的没参杂一点其他的东西,每次救醒了,第二天又会变回原样。她们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总担心哪一天小姐一不小心就撒手西去了。
后来经过了将近三年的努力,情况才稳定了下来,到了第五年,她们知道终于不用再担忧小姐的身体会出现大的问题了。她们小姐好不容易才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现在却又要打回原形了吗?
大银蹲下身子给沈雅菲把脉,脉搏还好。知言拿出她们两人带来的东西,有一根发丝一样细的银针,示意大银压住沈雅菲,然后将银针插到沈雅菲脖子上的穴道。接着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银管,将一瓶药水到进银管里,然后将银管伸到沈雅菲的喉咙里,通过银管将药水渡到沈雅菲的肚子里。
过了大概三刻钟,沈雅菲的嘴巴不再往外流血了,但脸色依旧还是很惨白。知语给沈雅菲施完一遍针后,汗水从鬓角流出,里衣也被汗水沁湿了。站起来时,双脚已经发麻了,要不是大银敏捷地将她扶住,她都要跌在地上。
知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左手不断拍打着麻痹了的右手。大银探到沈雅菲的脉搏回升回去了,朝她竖起了大拇指,仰慕地看向她,知语心满意足地笑着。
知语右手恢复了正常,然后亲自给沈雅菲探了探脉,整个人瞬间酥松下来,朝另外几人宽慰一笑说:“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是小姐的身体可能最近都会比较冷,又嗜睡。所以我们都要守在她身边,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还有小姐今天跟我说她已经脱离沈府了,而且皇上还给她封了郡主,你们去打听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况。尽快打听清楚,我们好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好!”知言三人点头齐声应道。
“这个府邸就是皇上赏的?看起来还真不错!”大银打量着四周说。
“哼,没见识!”大宝鄙视她一眼,“这种府邸在京城真算不上好的,位置还那么偏僻,跟沈府和那些我们去拜访过的府邸根本没办法比。看来这个什么公主的也不是很得宠。”
大银只是轻瞪了她一眼,没那个心思跟她吵架,对着她说:“你不懂对于我们来说,位置偏僻才好呢。我等下去四周探查一下,要是这个府邸是皇上赏的,这么说小姐今后也只好住在这里了。我去看一下这里的环境,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就将西街府邸的东西搬到这边来。”
“嗯,你去吧。”知语朝她颔首。
“那我去安排几个人手过来,把我们近两天要用的东西先搬过来吧。还有要先解决我们的吃饭问题。”知言说。
“这个府里原来还住着一个老奴才的,不过被我遣散了。你顺道去把这里的门锁全都重新换过。”知语对知言说。
“好!”知言回答。
宁王将林婉馨送回沈家,一路上两人坐在马车了相互沉默,林婉馨更是将头扭到一边,避开宁王的目光。宁王将她的神情全都看在眼里,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林婉馨回到沈家后,让绿意和嬷嬷帮她准备洗澡水,还弄来了很多花瓣。林婉馨将绿意屏退,自己一个人坐在浴桶里,拿着浴巾,一遍一遍地搓着自己的身体,怎么洗她都觉得自己脏。林婉馨又叫人换了一桶水,泡了三四桶,皮肤都红透了,泪水留到脸颊上,都能感觉到刺痛。
宁王被林婉馨拦在沈家门外后,就回了宁王府,“拿酒来!”宁王对宁康说。
宁康听命拿了几罐酒过来,宁王喝了一罐又一罐,最后直接醉倒了。
这一夜,很多人都无眠呢!
他们之间的婚事传到街头小巷时,人们都说,煦世子和沈雅菲两人十分相配,一个是横行霸道的从小恶到大的霸王、纨绔子弟;一个是道德缺失、虐打下人的无才无德的女人,正好臭味相投,不用再去祸害别人了。但是对于陈曦、林婉馨和宁王的婚事,众人就表示不明所以了。宁王曾在京城很多人面前搁下话来说,今生今世只要林婉馨一人,永不负!现在怎么就娶了陈国公府的小姐做正妃了,而还要娶林小姐做侧妃,到底怎么回事?各种猜测,但都没有人跟他们说出真实的情况,因为皇上早就下过死命令了,谁都不敢把那天的事情往外传!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沈雅菲都没有清醒过来,进宫谢恩没有去,就连皇上派来传婚期的人过来,她也没有出去迎接。知语跟宫里派来的人说沈雅菲病倒了。而后,宫里来的人向皇上报告,皇上随手赐了一些药材和银两下来。
沈家的马管家也来过,说是要将她在沈家的东西送过来,知语跟马管家说直接丢掉就好了,连门都没有让他进。就连沈家给的财物,知语都没有收,只是跟马管家说既然是被赶出来的,那沈家的任何东西都跟她小姐无关了。
马管家只是觉得她迟早会后悔她现在的硬骨气,在京城生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马管家将情况告诉了沈将军和沈夫人,沈将军和沈夫人则说,既然她自己不想要的,那咱们也不用贴上热脸,硬送了。
但是,对于沈雅菲的称病很多人都带有怀疑的态度,但多人都觉得她是羞愧、无脸见人而躲起来了。也是在这个期间京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皇上让人传旨是将宁王和煦世子的婚期全部都统一在同一天,也是在圣旨下达的这一天,京城里还发生了一件震惊人们的事情。
煦世子那天从宫里回来后,整个人感觉心里有一股怒火包裹着,他恨死沈雅菲了。但是现在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又不能直接找她算账。若是他去找沈雅菲了,皇帝伯伯肯定不会饶了他。而且那个女人一回去之后就对外称病了,他总不能直接找上门去吧?
所以,煦世子左思右想,还拉上了好友杨子沣和陈司一起出主意,三人足足呆在房间里两天,就在刚刚宫里人来传旨,三人灵机一动,就想了一个绝妙的注意。
就在这一天下午,煦世子去到鲜香楼旁边的永春院,找妈妈点了永春院里最最出名的头牌烟羽,带到京城的街道上游了两圈。而且在两人逛街时,行为都十分的亲密,据有的店铺的老板说煦世子还叫那个烟羽姑娘做小心肝,当晚还直接宿在了烟云姑娘的房里。
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这煦世子虽然纨绔不羁,但是向来洁身自爱,怎么就会跟一个永春院的头牌走到一起呢,还是在皇上赐婚后不久?煦世子是不满意这桩婚事?但是要是不满意的话,以太后对他的疼爱程度,想要取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为什么不去取消婚事呢?这真是一件引发人深思的事情。
“阿煦,你在做什么?”霂王爷在听到外面的传言后,闯进儿子的房间问道。他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的儿子会去那种不入流的地方,还跟那种放荡的女人在一起呆了一个晚上。
“父王。”煦世子抬起头看着自己满脸焦急的父亲,将近四十岁了,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只是越加成熟有味道了。霂王爷从几年前,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后,就不管政务了,整天就呆在家里跟霂王妃腻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烦心事,还有爱情的滋润,感觉越来越年轻了。这等样貌是煦世子远不能比的,煦世子暗自摇头,自己的这个王爷爹知不知道他长得这般花容月貌,他自己儿子会自卑的。
“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你说说你昨天在街上到底做了什么?还有你昨晚怎么能住在······住在那种地方?”霂王爷也叫不出哪叫什么院了,反正就是个伤风败俗的地方。
“父王,我昨晚没住在那里。”煦世子说。
“那你去哪了?你不知道我们听到那样的消息心里会多难受?特别是你母妃听后都哭了。”霂王爷想到自己的爱妃伤心的模样,不由得又心疼了起来。他是明白煦世子这么做肯定是对那桩婚事不满意,可是按爱妃说的就算是不满意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呀,要是以后真的遇上喜欢的人了,人家介意怎么办?那岂不是这辈子都只能一个人过了?霂王爷这时的内心里也没把沈雅菲看作是自己未过门的儿媳。
“我昨晚半夜就溜回来了,不信你问成林。我肯定不会在那种地方过夜的。”煦世子说,“我只不过是想要那个女人在京城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父王你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有分寸就不会惹你母妃伤心了。你自己去跟你母妃解释吧!”霂王爷说。
“父王。”煦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霂王爷,他最怕母妃的眼泪了,他担心自己还没有开口就被母妃的眼泪给淹没了。
“好了,我跟她说清楚,不过你要跟我一起去。”霂王爷在煦世子祈求的目光中泄了气,无奈地答应道。
于是,这两父子战战兢兢地在霂王妃面前解释了许久,连哄带骗的,才把霂王妃的眼泪劝停。
“往后有什么行动先来报告,还有不要做得太出格了。”霂王爷在煦世子离开前警告道。
这些事情在京城传得很是热闹,但是郡主府却安静异常,因为郡主府的主子还在床上躺着。经过了这一个月的医救,沈雅菲中间醒来过很多次,然后又晕回去,现在终于是完全清醒过来了。只不过就是身体太过疲惫了,身上又失血过多,沈雅菲完全没有力气站起来,只好在床上躺着。
知言也趁着这个月将郡主府里的人全都安上了自己信任的人,还将郡主府里面翻新过一遍,除了沈雅菲养病用的主院,其他地方全部整修了,当然用的是自己的人。
大银在郡主府里巡视一番,发现郡主府后背靠山,所以她提议将后山直接买了下来,并且将后山开荒种上自己需要的草药和养一些她喜欢的蛇呀,蝎子什么的。在获得沈雅菲首肯后,大银还将自己带回京的银血草也移到了后山上。
吉叔则趁机往药店里进了不少货源,多进少出,多出来的草药就那会拿到郡主府,让几位姑娘拿来研究。
几个人忙得不亦乐乎,可是忙着忙着,很快就发现自己手上的钱也越来越少了。知语又打起了其他的注意,将大银这几个月研究出来的药丸,放到囊添楼里出卖,一时间又引起了京城的一阵狂抢。收回来的钱把账本填得满满的,这时知言和知语才觉得安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