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小雨堂而皇之地拿石狮子来诓人，崔豆子表示十分不满，对其予以强烈谴责。
“小雨姐姐，你不要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忽悠。”
“哎呀，我没有。”
“我才不信，你发誓！”
“好好好，我张小雨发誓，从未把崔豆子当成三岁小孩子……来，哥哥碗里的地瓜分你一半，你自己来？”
“唔，好吧！”
豆子目光灼灼拿起了小勺，注意力全然转移到分地瓜的游戏中。张小雨偷偷吐了吐舌头，心中暗笑，别说发誓了，就算立个字据也不在怕的，因为……姐姐我一直把你当五岁小孩来忽悠呀。
言语间，崔氏已三下五除二炒好了土豆丝，同初五一道端着馒头、热菜和一叠咸菜摆上了桌。
“豆子先别忙着吃，洗手没？”
“洗过啦娘亲。”
“好，家里人都齐了，开饭！”
“噢！”
豆子和初五得了准许，立时一手拿过馒头，一手夹菜，开始狼吞虎咽。印象中，两个孩子每到饭点都是这股劲头，仿佛他们面前摆的是玉盘珍馐、满汉全席，而不是连块地瓜都要分食的粗茶淡饭。
张小雨捧碗喝了口粥，转而琢磨起另一件事。方才听崔氏道“人齐了”，可住了这么些天，张小雨仍没见过崔家的男主人。虽然崔氏说丈夫回家的频率不高，可若是凑巧，自己在家里单独碰见了姐夫……到底还是有些尴尬。因此，还是问问清楚情况，做到心中有数才妥当。
想明白后，张小雨正欲开口，却见崔氏满目倦容，疲惫地锤了捶腰。
“阿姐可是累了？过会儿吃完饭，我来给你捏捏。”
“哎，那我先谢过妹子。许是昨夜睡得不踏实，今晨惦记着推石磨，又起早了些。”
闻言，张小雨不禁也跟着叹了口气。崔家的经营模式，简直就是中国古代传统社会中小农经济的完美复刻。即便如此，小农经济好歹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之相比，崔氏却又有美中不足——日不出而作，日暮，还不一定归。
“阿姐，之前总是我霸占着小床，今天伤既已好，木板床就换我睡吧，你和孩子们晚上能睡个好觉。”
“不用，我都睡习惯了。”
“阿姐别嫌我说话不中听，若你每天休息不好，就会恶性循环、积劳成疾，终有一日身子会撑不住的。”
“没事……初五和豆子还没拉扯大，我怎么敢病倒、敢垮掉？”
张小雨听了这话，心里怪不是滋味，正待再劝两句，却被听见了自己名字的豆子先一步截住话头。
“娘，不要说这些……”
“乖，大人说话，小孩吃你们的。”
崔氏把土豆丝的盘子朝豆子那边推了推，见儿女没有被过多影响情绪，便继续同张小雨解释。
“别让了，睡个木板床不妨事的。妹子你可知，身体劳累倒是其次，我白日出摊，最怕的还是与人争执，弄得心累呀。”
“啊？阿姐人美心善，怎会无缘无故与人争吵……我晓得了，莫不是卖豆腐时，有那种不长眼的登徒子过来挑事？”
“那种破皮无赖，半年也遇不上几回。平日里的纠纷，多是人家嫌我缺斤少两……说到底，不过都为着那点蝇头小利罢了。唉，让妹妹笑话。”
崔氏一边吐露着苦水，一边扯出个苦笑。张小雨狠狠咬了一大口馒头，愈发为崔氏抱起不平。
“丁是丁，卯是卯，该是多少就多少。依阿姐的人品，做买卖岂能少他们的。”
“话是这样讲，但真正做起来，难处也不少。比如我卖最便宜的白豆腐，三文钱二两，一刀下去，距离二两却总有切多切少的时候。若相差太多，反而好说，怕就怕那差个几毫两的时候，不补，人家会说咱不诚信；补上一块，我还觉得亏了呢！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崔氏这话有点斤斤计较的意思，张小雨听完，更多的则是酸涩与心疼。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的时候，一钱半子都视如生命。不过话说回来，崔氏这买卖做的，着实赚得太少，还不省心！
“阿姐，白豆腐卖这么便宜，其他的能贵点不？”
“能，豆干和豆皮卖五文钱呢。”
“嗯……这也不算多。阿姐没考虑做些别的？”
“不瞒妹子，我自小就只会这一门手艺。”
张小雨吸溜着小米粥，暗自思考。需知做生意，不仅需要体力投入，更需要脑力投入。
崔氏卖的豆制品，目前只停留在卖原材料或原料简单加工的层次，产品类型极其单一，利润市场整体低下。而这些，恰恰也是传统手工作坊的劣势。就崔家现状来看，深层再加工或许是个好选择！
“阿姐，我给你提供个思路，你看看是否可行。”
“妹子你说。”
“我们来给豆制品升级。首先，咱把豆干、豆皮过油轻炸，其次加调料腌制几个时辰，这调料呀可以多来几种，什么香辣、酸甜、五香、卤味都可以试试，最后，腌制完了咱撒上芝麻，再给它分成小份，装纸袋并配个竹签……对了，纸袋包装也要下下功夫。你看，如何？”
张小雨满心得意，自认为这个仿效辣条等现代小吃的做法定能收获夸奖，谁知崔氏听完，面上竟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妹子，阿姐不是打击你，可你这主意，跟人家买完豆干再回家腌调，有何区别？”
“好问题！这区别可大了去了。其一，我们既能加工出来，就帮人家节省了腌制的时间和精力。其二，与普通豆干不同，这类口味多样、包装精美的物什，最是能吸引小孩子的兴趣，故而产品定位是零食而非副食。其三，腌制后的豆干按份来卖，同为每份二两，却可省去挑斤论两的口舌麻烦。其四嘛，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它能卖得贵！”
张小雨陈述前三条时，崔氏不由跟着点头，可听完第四点，她却心生狐疑。“加上调料的成本与腌制时长，至多也就贵上二文吧？”
“普通豆干和豆皮是五文二两？”
“嗯。”
“听我的，新品每日限量卖，每份十文。”
(.=)
Ps:书友们，我是祈月飞云，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