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升不甘心的看着张小雨和阿琰远去的背影,义愤难平,撑着疼痛难忍的身躯爬到崔氏面前,狠狠的又踹了几脚,嘴里还骂道:“你个臭娘们,居然敢碍老子的事!看老子不打死你!”
凌青本不耐烦处理这种家庭纠纷,见崔氏已经松手,便想转身离去,谁知崔太升当着他的面都敢对崔氏动手。
凌青总算明白崔氏那委屈的嚎哭来源何处,不禁怒火中烧,将画像随意丢在地上,便一把揪起崔太升的领子,坚硬的拳头重重击在崔太升柔软的肚腹上,毫不留情。
凌青是习武之人,这一拳又用了八成力道,崔太升哪里受的住,当即干呕一声,口中竟吐出了白沫,整个人几近晕厥。
一旁的围观群众见崔太升已被凌青制服,便毫无顾忌的对着崔太升指责起来。
凌青听着群众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心中对崔太升的为人便有了个轮廓,怒斥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对自己的娘子殴打辱骂也就罢了,居然连自己儿女的学费钱都要抢!我要是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凌青气冲冲的吼完,崔太升还未回过神来,肚腹上便又重重的挨了一拳。
凌青一松手,崔太升便如没了骨头的棉花一般,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凌青内疚的扶起崔氏母子三人,为京师脚下这弱得可怜的治安赔罪:“在下乃习武之人,方才对夫人多有冒犯,这京师里竟有如此狂徒,是朝廷之过,在下在此替朝廷向夫人赔礼了。”
崔氏哪受过这等大礼,赶紧扶起凌青的手臂,却无意间划过凌青手背的肌肤,凌青一愣,抬头便对上崔氏温柔如水的眸子,一时迷乱,急忙避开目光。
崔氏也自觉不妥,便收回了手,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崔太升,叹息道:“哪里敢怪大人,是民妇命不好,才所嫁非人。”
崔太升对崔氏和凌青看在眼里,怒在心里,可惜剧烈的疼痛却让他无法动弹半分,只能盯着地上散开的画像发呆。
只是那画像上的人……怎得如此熟悉?
崔太升脑海里闪过阿琰俊朗的面容,逐渐与画中之人相符,崔太升便仔细的打量起画像上的人。
画像上的人衣冠昂贵,眉宇间透露出掩不住的贵气,而那衣裳上画着的栩栩如生的四爪蟒案,则深刻的印在了崔太升眼里。
京师下的升斗小民都有见识,知道皇室所用的图案该是哪些,崔太升确定画像中人便是方才暴揍他的阿琰,心中猜测着阿琰的身份。
崔氏见阿琰的画像掉落在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捡起,交还到凌青手上,柔声道:“这是大人的东西,切莫忘记了。”
凌青珍惜的接过画像,脸上尽显忧容:“多谢夫人……对了,夫人可曾见过画像中的这名男子?”
崔氏挂着礼貌的微笑,故作认真的思考了下,摇了摇头道:“让大人失望了,民妇未曾见过,敢问大人,画中是何人啊?”
“哦,这是我们家王爷,”凌青对崔氏这柔弱的女子充满了好感,便坦诚了实话,却又叹息道:“既然夫人未见过,那在下就告辞了。”
“唔唔……”
nbsp;崔太升痛苦的呜咽声如同一道路障,拦住了凌青的脚步。
凌青冷眼回眸,厉声道:“你还想干什么!”
崔太升吐出嘴里的腥甜,艰难的说道:“我……我见过那男子……”
崔氏脸色一白,扭头去看凌青的神情,只见凌青快步上前,揪起崔太升的领子急问道:“你说什么?你见过他?那他人现在何处呢?”
崔太升剧烈的咳嗽两声,却仿佛失声般说不出半个字,只好用沾着泥土和鲜血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凌青身后的崔氏。
崔氏的心跳的飞快,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眼见崔太升的手指了过来,崔氏索性把心一横,抄起地上散落的一根木棍,咬着牙便重重的击在了崔太升头上。
崔太升满脸震惊,不甘心的昏了过去。
崔氏拿着木棍的手微微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整张脸已无一丝血色。
凌青将昏迷的崔太升扔到地上,疑惑的望向崔氏。
不等凌青发问,崔氏便往崔太升身上狠狠啐了一口,怒道:“你个杀千刀的去死吧!别想污蔑我和孩子!”
崔氏发狂的模样,俨然一个恨极丈夫的妻子,豆子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哥哥怀里一动不敢动,静静的看着崩溃的母亲。
面对这混乱的局面,凌青叹息一声,将腰间系着的玉佩解下塞到崔氏手里,安慰道:“我还有事得先行一步,日后你们母子有任何困难,拿着这玉佩去景王府找一个叫凌青的人即可。”
凌青……崔氏攥紧了手中的玉佩,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凌青不放心的离去,却也是一步三回头,眼睁睁看着崔氏被围观群众团团围住,却碍于公事不得不离开。
崔氏丢下木棍,仿佛失神般瘫坐在崔太升身边,任由群众辱骂。
张小雨拉着阿琰一路跑到了庙会,倚在石狮上叼着豆干的黄小邪,一眼就看到了匆匆忙忙的二人,便上前询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瞧瞧这喘的,被狼撵了?”
张小雨喘着粗气还不忘送给黄小邪一个犀利的白眼,气喘吁吁解释道:“方才我们与崔家姐姐去摆摊,却遇见崔姐姐的丈夫崔太升带着一群流氓来找麻烦,阿琰伤了崔太升,崔姐姐便让我们来避一避。”
“崔太升?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啊?”
黄小邪身为地方一霸,对流氓地痞之类的人名颇有记忆,便认真的回忆起来。
“崔姐姐的丈夫是个无赖,不仅好酒还好赌,动不动就打崔姐姐和两个孩子,还抢了崔姐姐的银子去赌博呢!”
张小雨一想到崔太升的恶行,便恨得牙痒痒,若非凌青在,她肯定会让阿琰卸了崔太升的胳膊和腿!
“岂有此理!让我去教训那个混蛋!”黄小邪闻言大怒,不由分说便要冲出去。
张小雨急忙拦住他,把他拽回石狮旁,叉腰吼道:“你去什么呀去!这会儿官府说不定都来了,你去添什么乱啊!要替崔姐姐出气还不有的是机会,比起这个,我倒更关心你今天挣了多少银子了?还不如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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