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就好像是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线。深陷其中的时候。往往痛苦挣扎。不知何去何从。
但若是回过头看。就会发现当初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选择的结果。而是必然。
严清歌再看现在凌霄的做法。便是这种感受。
曾经。她和凌霄的处境。何其相似。家中姨娘势大。自己只能忍气吞声。处处吃亏。这种情况下。若有一丝机会让这些虎视眈眈的姨娘和庶妹们失势。哪怕两败俱伤。她也会选择去做。
想必凌霄早就对这两个姨娘的手段多有领会。甚至沒少吃亏。所以才会如此选择。
就好像之前她在严家和海姨娘争斗的时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也会吃亏。可还是会和海姨娘故意过不去。
门口姿态卑微跪着的两个姨娘。将自己摆到了土里。就好像是严清歌最下贱的仆人一样。对她点头哈腰。卑躬屈膝。
严清歌半句准话都不肯给。只打着哈哈。道:“我毕竟不是你们府里的人。况且。身为已婚妇人。也不好抛头露脸见凌大人。顶多只是传话罢了。”
地上跪着的皮肤白些的姨娘立刻激动道:“王妃娘娘。若您肯传话也是好的。或者您跟奴婢们说。奴婢们对老爷传话。”
“多谢你们美意。但我家小王爷就在前头。要传话。也是通过他们传。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们可不要乱说。免得到时候两边说的不同。也不知道将军听谁的。”严清歌似笑非笑横了这妇人一眼。
这些姨娘一个个都刁钻的很。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这种落人口实的东西。她还是尽量避免因这些似是而非的口头东西被她们抓住机会。
另一个圆脸姨娘瞧严清歌态度不对。赶紧拉了拉身边的凌晶。凌晶会意。将怀中抱着的一个小匣子捧上來。娇娇怯怯道:“娘娘。这是晶儿亲手做的一些荷包。还请娘娘待回去玩赏。”
鹦哥和丹鹤不敢接。严清歌一笑:“打开來。叫我开开。”
凌晶将那盒子掀开。只见里面果然放了规规矩矩的一派十几个小荷包。第一时间更新色彩各异。绣的图案也算是精致。
严清歌的手落在盒子上。宽宽的袖子遮住她纤细手指的动作。她娴熟的一捏。便发现了。那荷包里面装了薄薄硬硬的东西。
时人买卖。基本都用的铜钱布帛。而富贵人家的钱库里。储蓄所用基本是金银锭子。像打造成各种花样的金银果子和金豆、银豆并金银叶子。则是用來打赏送礼的。
一般來说。样式讨喜的金银果子。是节日时候赏赐用的。金银豆子。则在平时打赏比较多见。金银叶子。因为更容易隐藏。而且比较轻薄。用起來比较隐蔽。常被作为细软和行贿上。相比较前两种金银制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较为被人看不起。
这荷包里面放的。分明就是金银叶子。只不知道是金子还是银子。
严清歌在心中冷笑一声。这两个姨娘。还真当自己是好收买的。这十几个小荷包。哪怕每个里面都放着金叶子。拢起來也不过是一小把。也许放在普通人家。足够这家人半辈子不愁吃喝。但严清歌缺这点东西。
这两个姨娘将她看的太廉价了些。也把她和凌霄的感情看的太廉价了。
这分明就是侮辱。
严清歌眼睛里的冷意。已经能够凝结成冰。只是扫了这母女四人。就让她们心下冰凉。
“丹鹤。收起來吧。”严清歌轻启朱唇。吩咐了一声。不再多言。朝着前面行去。
炎修羽在外院和凌柱国以及凌烈说话。随行还有两位庶子作陪。
室内。一派其乐融融的和煦场面。那两个庶子都是极会为人处世的。将凌烈和炎修羽恰到好处的捧着。又不会显得自己太过卑微。让凌柱国老怀快慰。
听下人通报说严清歌从内院出來了。炎修羽道:“内子和凌家妹妹已经见过了。时候不早。我们还要赶回郊外庄子。这边告辞。”
凌柱国笑呵呵道:“贤侄这是什么话。怎么能不留饭就走。晚上赶不回。明日回也可以。就叫宁王妃和家中小女晚上一起作伴。她一定乐意。”
“这我要问问内子的意思。”炎修羽一本正经说道。移步到了外面。
严清歌坐在一间清净的小屋里。见了炎修羽。还不等他跟自己说话。就有些赌气道:“诺。你瞧瞧这东西。”
说着。她指示丹鹤将那匣子递给了炎修羽。
炎修羽打开一看。发现是一盒子荷包。说道:“是谁送你的。凌霄么。怪不得做工不怎么细致。哪怕嫁了人。她这女红还是不行。”
“哪里是她。是凌家的庶女和姨娘送我的。你瞧瞧里面都是什么。”
炎修羽打开一个荷包。双指一捏。捏出一片金灿灿的金叶子。忍不住咦了一声:“她们求你做什么。”
严清歌冷笑一声:“求我给她们女儿个好前程。你把这匣子给凌柱国送去。就说我受不起这等大礼。”
炎修羽看严清歌恼的不行。赶紧哄道:“送去就送去。有什么大不了的。凌府的姨娘和庶女又做什么了。”
以前如意在的时候。往往是如意开口把事情的始末告诉炎修羽。但现在。只能换严清歌自己來了。
她张嘴说了几句。炎修羽就明白了。
他沉吟一声。问道:“那两个姨娘。是凌府的何姨娘和紫绢姨娘。那两个庶女。是凌府的四小姐和六小姐。对么。”
严清歌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里面作陪的两个庶子。在凌府一个行二。一个行七。恰好就是凌府的何姨娘和那个紫绢姨娘分别所出。这两个庶子应该是最受宠的。怪不得他们的妹妹也被爱屋及乌至此。这件事就交给我來办吧。”炎修羽安慰的拍了拍严清歌的肩膀。
“交给你來办。你怎么办。”严清歌抢白了一句。
“凌将军醉心军务。不太通这些内宅的事物。那两个庶子不是甘为人下的。我都看出凌烈对这两个兄弟满怀戒备。凌将军还以为他们兄弟同心。怕之前凌烈倒向水穆那边。也是想找个府外的靠山。今天的事儿。也是刚巧。我去和凌将军说说。他对这些事儿再不通透。也该看明白了。”炎修羽说道。
严清歌哦了一声。在处理这些内宅事务上。炎修羽算得上一把好手。既然炎修羽要管。**不离十。那两个庶女和这两个庶子。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别忘了凌霄的愿望。”严清歌最后嘱咐了一句。就送炎修羽走了。
炎修羽叫小厮捧着匣子。回到室内。
凌将军见了那匣子。认出是凌府常用的。笑道:“可是小女送了宁王妃梯己。小王爷怎么又拿回來这边來。”
“凌老柱国说的沒错。这的确是凌府小姐送她的。但是我家内人和贵府这两位小姐不熟悉。不知道该怎么回礼。听说两位小姐的哥哥正好在。过來问问。”说完后。炎修羽拿出一只荷包。在众人面前抖了抖。
凌柱国听炎修羽说着。哈哈拂须笑道:“宁王妃应该是遇上了四儿和六儿。她们两个现在陪凌霄住……”
旁边。凌将军的两个庶子。亦是红光满面。他们的两个妹妹果然是能干的。只是一面之缘。就和宁王妃交好。以后若是能嫁个好人家。便能给他们带來更大的助力。
凌柱国话才说到一半儿。就听呛啷一声。一片金叶子落出來。砸到了地上。
凌柱国兀自不觉。还要继续说话。被身后服侍的下人轻轻扯了下衣服。才看到地下的东西。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來。
室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炎修羽呀了一声:“咦。这是什么。”他兀自满脸不解。把里面所有的荷包都拎了出來。一个个朝外倒着。每个荷包里都被倒出來一片金叶子。叮铃哐当掉了一地。
那两个庶子的脸。已经红的快要滴血了。满脸尴尬。只差落荒而逃。
凌柱国兴许还不清楚。但是他们身为凌晶和凌淼的哥哥。怎么可能认不出來自己妹妹的手艺。那些荷包正是他们妹妹亲手绣出來的。而这些金叶子。也是他们母亲攒的私房。用來救急用的。
只是宁王妃什么身份。她们母亲送这些东西。分明就是在宁王妃的脸。这一步棋。可是下的太臭了。
凌柱国一张老脸亦是尴尬的不知道往哪里摆。反倒是方才一直话不太多的凌烈喝了一声:“羽哥儿。不要调皮。”
凌烈跟炎修羽小时候的关系不错。这么一句羽哥。一下子将两个人关系拉近了。炎修羽有心配合。挠挠头。蹲在地上将那些金叶子拾起來。嘟囔道:“都听烈哥的。不过。谁知道这荷包里头还有旁的玩意儿。”
那两个庶子心里气得不行。一來是气他们母亲不会办事儿。给他们丢人了。二來。是气炎修羽肯定早就知道这件事。是故意來给他们难堪的。
有凌烈呵斥了炎修羽一句。凌柱国的面子总算挽回來。他很快就调整好表情。爽朗的哈哈大笑:“都是我们府里的女人沒见识。不懂规矩。叫炎小王爷见笑了。不过炎小王爷还和小时候一样调皮。倒叫我想起來以前你跟柔福长公主到府上玩的时候。那时候柔慧公主也是常來的。但现在她们却是稀客了。”
柔慧公主和凌柱国的妻子有姻亲。自然常來。柔福长公主跟柔慧有几分交情。加上和凌柱国的妻子脾气相合。便也常常來往。但随着柔慧尚的驸马英年早逝。三府之间的关系就淡了很多。反倒是凌柱国的妻子还能左右周旋。维系两个公主间的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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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