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歌读书甚多史书里要篡位的枭雄何其多也弄到像二皇子这般下场的还真是不多见二皇子跟太子比不管是手段心机都落了下乘给太子提鞋也不配如此还不死心真是叫人觉得可笑
二皇子到底挂着皇族的名声他不肯让路别人也不能硬闯
严清歌晚上酒饱饭足现在乘坐的马车又是被炎修羽为了她专门改过的里面东西应有尽有舒适无比她有的是时间和功夫和二皇子耗
好整以暇的坐在车上严清歌只瞧着二皇子不说话
二皇子耐不住先陪着笑开口道:“前几日信国公府老夫人來我们这里拿了些一些卷宗朝我讨要东西卷宗这东西能被从衙门里拿出來肯定是炎王爷允了的还请宁王妃引荐一二叫我见一见炎王爷讨个说法”
当初严清歌诱惑赵氏分家就是拿了信国公府东西还能讨回來的由头
只是她沒想到赵氏宝刀未老真的循着严清歌给的那些模糊的线索自己找法子拿到当年审理朱茂案子的卷宗了
那件事涉及到了当初朱茂扮成丫鬟躲在严淑玉处想要坏严清歌名声的往事所以严清歌对那案子的來龙去脉非常清楚朱茂招认不讳那些东西都通过严淑玉的手流入二皇子手里
加上后來京城城破这档子事儿已然坐实了二皇子煽动朱茂并出谋划策提供人手谋夺信国公府家产的事情
赵氏带着人上门讨债亦属常情
赵氏可不是个什么慈善人二皇子必定吃了她很多苦头实在沒办法才找來严清歌这里
而赵氏想必也在二皇子手里沒少损兵折将只看信国公府这帮庶子庶女都被二皇子笼络连之前引诱她分家的严清歌都被迫供出來便知道两边的争斗有多激烈了
回想起方才二皇子來后那些信国公府的庶子庶女们老老实实投降半点都不敢反抗的利索样子严清歌嘴边噙上一抹冷笑
“呀你來了二皇子为何挡着我家小王爷的路”严清歌看向二皇子背后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骤然问了一声
二皇子条件反射一般回道:“哪里之前炎小王爷自己事情沒办完和我并沒有关系”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却只看到黑洞洞的一条街
再看严清歌了然的嘲讽眼神二皇子便知道自己是上当了
之前严清歌就有些奇怪按理说炎修羽派了这么多家丁來接自己应该早就和这些家丁一并到了但他本人却沒露脸
严清歌只以为是因为炎修羽又在和人交际脱不开身现在二皇子挡着不叫她走炎修羽还沒到才让她明白怕是拖住炎修羽脚步的就是二皇子指派的人
今日信国公府來拦严清歌的事情绝对不是个偶然其背后给信国公府通风报信的人怕是就有二皇子的人在毕竟只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庶子女们还大谈不到严清歌的行程
两方必定早就串通好了定下这个“双赢”的局面
可惜一切都被严清歌识破二皇子和信国公府的人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二皇子并不是个傻子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对严清歌道:“宁王妃我诚心前來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要问问二皇子是什么意思呢”严清歌反唇相讥:“你家欠下的债自己还就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二皇子的袖子下一双拳头攥了起來若不是现在炎王府有五十多名家丁在他必定已经摁耐不住脾气将严清歌这该死的女人从车上扯下來狠狠的打一顿
他那个“大好人”太子三弟已将他府里的一切贵重点儿的东西全都抄收了现在的他表面看着光鲜实则一文不名处处制肘信国公府來讨要那笔家产他根本无力归还
最关键的不是他沒有能力还而是他有能力也不能还
全天下都在唾弃他和静王引蛮入京的行径但是只要他一天不承认朝中一天不公开定罪他就可以装作自己无罪可若是还了信国公府的钱不等于自动认了这罪么
二皇子想着想着脑子开始沸腾太阳穴一阵一阵绷劲
他又是气又是怕为什么老天对他这么不公太子那个病秧子到底有什么地方比他好的竟然能够占据天时地利人和顺风顺水他为什么就这么倒霉
朱茂偷取信国公府家产的事情做的那么隐秘但牵扯到严清歌立刻就败露了
京城城破后他本已经坐上了皇帝的位子可是在京郊的炎王府使尽一切手段最终让他又灰溜溜的下了那个天下第一人的宝座
还有更多更多……
细细回想起往事二皇子心头的怒火无法遏制严清歌简直就是他的灾星跟她有关的人或者事总在阻拦他的路
二皇子陷入回忆脸色在跳动的火把光芒下越來越狰狞
他咬紧牙关腮帮子被咬的凸出两块狭窄的眉间全是阴厉之色表情扭曲吓人极了
严清歌却丝毫不感到害怕好整以暇的看着二皇子的这场表演一个落水狗再怎么挣扎难道还能翻了天去
场上一度僵持起來
终于
“谁人拦我家娘子之路”炎修羽平静中带着怒气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來
他穿着一身颜色几近融入夜色中的深紫色暗纹锦缎长袍骑着那匹烈性的马儿飞奔而至马蹄声如同擂鼓一般响起在静夜里
二皇子别扭的调转马头看了炎修羽一眼不等炎修羽到跟前就立刻一挥手道:“走”
瞧着二皇子灰溜溜离开的背影严清歌嗤笑一声这人倒是跑得快若叫她在炎修羽面前学上两句只怕他就走不开了
接到严清歌后眼看严清歌沒什么异样炎修羽柔声安慰:“是我來晚了我被人拖住有事儿但下人來报你还沒归家我越想越不对立刻过來接你”
严清歌一看到他方才受了再多的气也都消散了笑着道:“你就不想着我会在凌霄那边儿多玩一会儿么她本來想留我过夜呢”
炎修羽看看左右道:“回去在和你说”
严清歌知道必定是炎修羽有什么话不方便在外面讲
回到府里丫鬟们伺候着严清歌沐浴清洗闹了好半天才收拾好进屋后严清歌看到炎修羽已然收拾停当穿着一身薄薄的白色棉中衣坐在桌前等她
二人相拥着坐到床边朦胧的烛光下炎修羽给严清歌揉着腿听她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清歌妹妹今日委屈你了”炎修羽说道:“都是我的疏忽”
“怎么会是你的疏忽呢明明是有些人故意要算计我怕是我这边刚出门他们那边就行动起來了”
“若我亲自陪着你去这些宵小就不敢轻易妄动鼠蚁之辈只敢在老弱妇幼前面妄动”炎修羽摇头道
说完这句他有些担忧的看看严清歌道:“至于凌霄那边我看你还是多请她到咱们府上來少去那边为好”
严清歌笑道:“我知道你担心我肚里这个但我只是在京城里面走动又是坐着马车路上平稳极了难不成怀上孩子你就不叫我出门啦”
“傻话你愿出去玩儿我哪有拦过你只是水穆和凌烈实在是叫人放心不下他们……”炎修羽想了想决定还是跟严清歌说实话:“为了忠王府的爵位继承水穆做的越來越过现在但凡是朝中能说得上几句话的人他都要结交有些世家子弟看不惯他那样不顾脸面的折节已不想和他來往了”
“还有这等事情”严清歌不解的说道
“我只说一件最近的事儿前年恩科的探花郎是一位寒门子弟一家人节衣缩食供他苦读四十余载一朝中举他年纪大学问不错只是好色得了功名后纳了十几个妾室今年他老家妻儿结伴找來原來他自打中了探花后就再沒归家连家里老父死了女儿出嫁都不知道”
“这人好生的无情”严清歌吃惊道
对寒门子弟來说读书可是很奢侈的严清歌可以想见那家人砸锅卖铁供养他的场面了一朝中举此人便忘了之前家人的种种付出只沉醉温柔乡里也是真够狼心狗肺的
炎修羽继续说道:“更无情的还在后面他是探花郎加上朝廷用人之际本给他授了四品官位如今他父亲亡故当然要守孝三年才能重新为官他舍不得前程求爷爷告奶奶想要夺情夺情后当然就不用守孝了最后求來求去求到水穆头上”
“水穆帮了他”严清歌吃惊不已
若是水穆帮那探花必然会背负上一个私德有亏的名声
炎修羽叹口气:“不但帮了还送了这探花一房美妾呢这事儿还沒完那探花的发妻到了京城沒多久不明不白的死了人人都说是探花厌恶人老珠黄的发妻才害死了她但水穆和那探花却是越走越近”
“这件事凌霄知道么”严清歌想了又想问道
她大概能猜出來那探花可能是真的有才干不然太子也不会准了这人的“夺情免孝”让他继续为官水穆也不会巴巴的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和这人继续相处了
“她常去那家走动”
那就是知道了严清歌一颗心往下沉
看來今日她在凌霄嘴里听到的不过凤毛麟角凌霄这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严重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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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