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死亡前奏
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即便是黑白色的肖像照,也无法掩盖住女人那风华绝代的美丽容颜。
墨白站在明暗交接的地方,静静的看着陶瓷罐上照片里女人灿若艳阳的笑脸,他的脸上缱绻着一抹说不出的柔情,而柔情深处,却有一股猛烈汹涌的怒火,咆哮着,肆虐着,不顾一切的想要冲出理智牢狱,将这世界染成鲜红的颜色,让这世间沦为真正的地狱。
似有阴冷的黑气自他身上溢出,吞没了他背后璀璨的艳阳,将一切光明拽入永不超生的深渊之地。
“怎么不拿呢?”
惋惜的声音自木屋二楼响起,年久失修的木屋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手扶着楼梯,丝毫不顾楼梯上的灰尘青苔会不会弄脏了身上了衣服。
他双臂还胸,饶有兴趣的看着墨白。
“当然是怕了。”
女人单手一撑,身手矫健的自窗外跃入屋内,暗红色的嘴唇扬起了一抹讽刺嘲弄的冷笑,替墨白,回答了男人的问题。“林,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陶瓷罐旁的空气发生诡异的波动,男人的身影凭空出现,一只手放在陶瓷罐上,一只手抵着桌子,假模假样的反斥着女人的话。
墨白看着男人放在陶瓷罐上的手,舔了舔嘴唇。
“谁告诉你们的。”他低声地问道。
是谁告诉了你们我母亲骨灰的埋葬地点,是谁,是谁,是、谁!
“什么?”男人低头看了眼手边的陶瓷罐,嘴角扬起了一抹玩味之际的冷笑,明明听到了墨白的问题,却装作没有听到,装傻的再次询问着。
就像是在逗弄一只愤怒的野狗。
“桑吉,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坏透了?”女人笑着,一步一摇的走向男人,手攀上男人的肩膀,半依靠在男人的身上,将她那汹涌波涛的柔软地方抵在了男人的上臂,一笑,颤颤巍巍。
男人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触感,舒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肆无忌惮的丝毫没将墨白放在眼里。
中年男人扶了扶衣袂,款步走了过来,“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你太难搞,我们也不会打扰了亡者的休息,只要你乖乖的自裁,你母亲的骨灰就会平平安安的被送回去,若不然,桑吉的手一抖,摔在地上的可就不只是你母亲的骨灰了,对了,你身边那个小丫头呢,你似乎很在乎她啊!”
低沉的冷笑顺着墨白的唇边漾起,他缓缓低下了头,“你在威胁我?”
“威胁?不,我只是在阐述事实,你难道不在乎那个小姑娘吗?”
“呵呵……”
墨白笑出了声,他缓慢的、就像是电影画面出现了抬头的慢动作镜头,从他的额头缓缓上扬开始,直至他的下巴完全袒露在众人眼前,一张冷酷到让人不寒而栗的脸上,微微上翘的嘴角却洋溢着一抹璀璨夺目的笑。
桑吉心中猝然一滞,浑身的肌肉在顷刻间紧绷了起来,他眼底闪过一抹凝重之色,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防备着墨白突然暴起。
然而,他的身体却猛然一颤,
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洞穿了他的肩膀,他整个人几乎僵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侧头望去,女人的脸狰狞的宛如夜叉,
青筋凸起,
眼眸赤红,
就像是一只垂死挣扎的蚂蚱,
然而,又有什么用呢,她已经被控制住了啊!
“我在问一遍,是谁,是谁告诉你们的。”
墨白张开口,女人同样张开了口,男人低沉沙哑的质问声与女人尖锐撕裂的质问声同时响了起来。
这感觉,说不出的诡异与恐怖。
弥漫在空中的毒素飘进桑吉的伤口,他的脸色一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咙。
毒是他们为了墨白而准备的,无色无味,见血封喉。
而现在,却成为了他的催命符。
“解药,药……”
桑吉的脸色逐渐灰白了起来,他张着嘴,灼烧般窒息的疼痛让他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他摊开手,祈求着中年男人能够拿出解药。
中年男人动了动嘴,艰难的似乎有人用502粘住了他的嘴巴,“我……我……”
解药就在他的衣服里,可他现在就连动一动嘴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又何况是去拿解药。
他完全被控制住了。
明明是为他准备好的瓮,此时却将他们给扣住了。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们早已最好的了完全的准备,只等着他的自投罗网,可仅仅是一个照面,一个照面,他们就全部都被控制住了,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不,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们不应该接这单活,不应该接的。
“想要解药?”
墨白冷笑的同时,控制着中年男人将解药扔了过来。
他身手,将解药放在手心上。
“要吗?”他问。
桑吉捂着脖子,毒性蔓延的很快,他早已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得点头。
“那么,谁能回答我的问题?是谁,是谁!”
桑吉用哀求的目光望向中年男人与女人。
“我,我们也不知道,有人……有人在网上联系我们。”
女人已经被控制了,说不出话来,中年男人能勉强张开口,他知道,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说的话,桑吉就必死无疑了,即便知道自己就算是说了也不一定能换他一命,可他仍然不能见死不救。
对,他们是收割别人性命的刽子手,可刽子手也有不能抛弃的存在。
桑吉是,林也是。
“是吗?”
墨白双手一掰,解药外的胶囊皮便被掰了开,淡蓝色的粉末摊在了他的手心,他的手掌微微倾斜,“不知道?”
“不,不,对方,对方的手腕上有一只蓝色的蝴蝶。”
“只是这样?”
“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了,真,真的。”
墨白沉默了一秒,他上前一步,将粉末扔进了桑吉的嘴里,中年男人惊喜的瞪大了双眼。
桑吉,桑吉不会死了。
解药很快发挥了作用,桑吉扭曲的五官渐渐平复了下来,脸色也好转了起来。他抬起头,手,攀上了女人纤细的脖子。
墨白缓缓的走到桌边,动作轻柔的抱起了陶瓷罐。
“自相残杀,是我赐给你们的死亡方式。”
他控制着他们的动嘴,却让他们保有自己的思维。
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手杀死伙伴,更绝望崩溃的事情了。
这是你们,打扰我母亲应付出的代价。
……
没有你来我往的招式,没有华丽炫目的特效,只有最简单最原始的动作,他掐她的脖子,她挖他的心脏,他刺他的脑袋。
这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以突兀的方式开始,以极简的方式结束,猎物与猎人的地位开始转变的那一刻,就预示着这结局的走向。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来自灵魂的鞭挞与**的折磨,极乐,名声大噪的极乐三人组,就这么屈辱而不甘的死在了这件破旧不堪的木屋子里。
鲜血顺着木板的缝隙渗了下去,墨白抱起母亲的骨灰,转头望向屋外,从这飞舞在半空中的蜻蜓微微一笑。
“砰~”的一声,空中炸开了一抹绚烂的火光。
“**!”
远在好莱坞拍摄区外放车里的男人看着平板电脑屏幕里突然消失的画面,气急败坏的咒骂了起来。
女人皱了皱眉,“又怎么了?”
男人烦躁的将平安电脑扔到了一遍,翻出口袋里的烟,点了一根,尼古丁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房车,女人不满的挥手扇走鼻尖的烟,却罕见的并没有对男人的行为提出异议。
他很少抽烟。
除了慌张恐惧的时候。
女人想知道,他到底看见了什么,以至于让他这般恐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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