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并没有理会周处的骚动,牵起简夕的手便向阁楼走去。
简夕一怔,低眸望着十指相扣的手,她是抗拒的,便抽了抽手,可男人抓的太紧了。沈言是S市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他这一牵估计稳妥妥的是明天娱乐头条,她不愿意,也不想让别人误会。这样想着,简夕用力挣脱着,沈言回头望了一眼简夕,男人笑而不语的松开了手。
随后简夕跟着男人来到这悦食府的顶楼的一间比较优雅清净的包间里。
包间里面很简单,但却包含着鸟语花香,山川河流,包间的中间是一个类似小型假山,假山上有一条从山顶流下的瀑布,假山的下面也是被一汪春水,水面上弥漫着阵阵的雾气,似梦似幻。
包间的四周则是一些花花草草,阳台悬挂着各种鸟笼,本是嘈杂的,可是仔细听来。这各种的鸟发出的叫声却构成优美的乐章,听着心情舒畅轻松。
简夕坐在沈言的同一侧,都是面向阳台外,可以看见街道里人来人往,将楼下的一切都一览无余,可真是做到了,在内可以欣赏诗情画意,望外可以看尽世间的喧哗热闹。
沈言看了看时间,拍了拍手,房门在便有一个穿着汉服的服务员在外面恭候着,简夕不得不说,这家餐馆还是挺独树一格的。
沈言接过菜单递给简夕,示意她先选,简夕连菜单都没有翻来,便推给了沈言,转身对着身后的服务员说道:“我要一碗清粥即可。”
沈言翻了几下,便随意点了几样菜肴,便递给服务员。
沈言侧身看向简夕,目光灼灼的唤道:“简夕……简夕……”
简夕不明所以的看向身侧的沈言,对上男人的眼眸,简夕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这个男人每次看她的眼神,都让她有些受不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简夕轻声的问道。
男人转过头望向外面,失神的说道:“简夕……你的病情你知道,你的抑郁症更严重了,若是陆泽川让你回到他的身边,你要作何打算。”
简夕瞳孔一缩,手指不由的扣进身后的木制的塌子上,这个问题从沈家庄园开始,一直都盘旋在她的脑海里,她该怎么选择,她有选择的余地吗?答案没有……她没有选择,回到陆泽川的身边就是意味着每日都会在提心吊胆中度过,还有陆老爷子,他是断不会让她这样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出现在他儿子身边,可她也知道陆泽川是不可能放她离开的,还有浅洛……这些都在逼她,都在逼她。
简夕鼻头一酸,发出嘶哑的声音问道:“我很感谢沈先生,我想问个问题……沈先生为什么会救我,你不是陆泽川的好友吗?为何不在第一时间通知陆泽川,反而将我留在沈家庄园。”
沈言伸手端起身侧桌子上的龙井茶,小口啄了一下,继而回眸看向简夕说道:“我若是说我看上你了,你信不信。”
简夕并没有表现出惊愕,看上她……多么可笑而又滑稽的说话,她简夕没貌没才,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被关了三年的劳改犯而已,喜欢她……喜欢她什么呢?
简夕低眸苦笑的说道:“沈先生莫要说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沈言还是捕捉到了身侧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与冷漠,但也没有做何表示,便又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看着手中的茶杯开口说道:“我救你只是因为怜悯,或许你会想让我怜悯的人多了去了,为何就偏偏怜悯你一个人,为何偏偏怜悯你,可能是因为我心血来潮罢了,可能我觉得好玩,又可能我觉得让一个徘徊在死亡边缘的人欠我一个人情比较更加的有趣,这些都是我怜悯你的原因,至于我没有告诉陆泽川,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陆泽川的好友,但只是好友而已,我没有必要什么事都通知他,我好歹也是个总裁,怎么能做鞍前马后的事情呢?”
简夕一时语塞,他说的也没有错,随后房间了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突然沈言低声又询问道:“若是我可以帮你离开,你会离开陆泽川吗?”
简夕端茶杯的手位微微颤动了一下,茶杯的茶水溅到她的苍的没有一点血色手背上。
她的心也随之一紧,真的可以离开吗?若是可以……她真的一样带着浅洛离开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地方,再也不要面对这里的人,可是简夕知道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浅洛还在昏迷中,需要高昂的医药费,需要陆泽川顶尖的医疗措施。
就在简夕陷入沉思的片刻,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了,熟悉的味道钻入鼻子里,淡淡的烟草味还参杂着些许的郁金香的味道。
简夕不由得身体一僵,知道身后的人是谁?可就是不敢回头,恐惧感从心口处蔓延开。对……就是恐惧感,她怕见到这个男人,只要是看到那双眼睛,就在提醒着她的身份,一个杀人犯的女儿,一个劳改犯。
沈言当然知道身后的来人是谁,可他就像不知道似的,伸手去整理简夕额头处的碎发,动作亲昵。
简夕撇了撇头,拒绝沈言的靠近,身后响起男人冷清的声音。
“简夕……过来……”
简夕站起身来,她没有选择,只能回到陆泽川的身边,只能对他百依百顺的,即便陆家老爷子不喜欢她。
简夕低头没有看陆泽川,也不知道陆泽川的脸上的神情是怎样的。
站在陆泽川的身后,江城靠在门框外看着这三个人,怎么看就像活脱脱的老婆和情人约会,被原配抓个正着。
越看越像,四哥那张脸臭的,再看身侧的简夕的,畏畏缩缩的。
江城咂了咂嘴,不过沈言可真有办法,他是很想知道,这个女人是如何被沈言从老爷子那里救出来的,要不是今天女人拍了照片在网上疯传开,他和陆泽川都不会想到简夕和沈言在一起。
陆泽川回头对上江城的眸子,江城做了一个ok的手势,便带着简夕离开了房间。
这个过程中,房间坐的那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过来,依旧一个人静静的端着手中的茶杯细细品味着。
江城带着简夕走出房门,便去了隔壁一间雅间,嘴里不由的感叹道:“这个地方可真雅静,沈言这个家伙可真会享受。”
简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面向窗户的方向,目光的呆滞的模样。
江城用余光瞄了一眼,这个神情他再熟悉不过了,好像这个女人自他在云之巅见到之后,一直都是这个不冷不热,木讷的模样,除了上次带她见她的妹妹,还有四哥犯心疾的时候,她才看起来像活着一般。
江城倒了一杯茶,递给简夕,发愣的简夕接过茶杯,向江城点头说了一句:“谢谢……”
江城双手抱胸,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同样也瞅着窗户外,似在对简夕说,又在是喃喃自语的说道:
“唉……四哥这个人,刚刚醒来,一点都疼惜自己的身体,好歹也是刚刚从鬼门关出的人,看见热搜就急匆匆的赶来,是怕沈言把人吃了吗?”
虽然声音极小,但简夕还是听都一清二楚,心不由得颤动了一下,看向江城,沙哑而又苦涩的问道:“他……他的心疾是因为我吗?”
江城冷哼一声,嘴角溢出丝丝的笑意,眯起眼睛看着简夕说道:“你不会又是想着是不是你害的,要是这样的话,那你就是想多了,与你无关,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就不知道简大小姐可不可以帮我解答一下。”
“江先生……你不用叫我简大小姐,我早就不是什么简大小姐了,叫我简夕就好,江先生想问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我都会告诉江先生的。”
江城说道:“我很想知道你不是被老爷子带走了吗?怎么和沈言在一起?”
简夕一阵沉默后,抬眸对上江城的眼眸说道:“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江先生你会相信吗?我的确被陆老爷子关了起来,后面的事情我不记得,只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沈家庄园了。”
江城蹙了蹙眉头,在低头的不经意间看见了简夕白布裹着的手腕,看起来是受伤了,本想问问,就在这个时候,陆泽川推门而入。
简夕这才认真的打量着陆泽川,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有点发紫,可大概是与生俱来的气质让他的苍白,让他的虚弱在他的凌人的气场下显的微不足道。
陆泽川进来走到简夕的面前,身上的戾气没有刚进门那般重,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消瘦了不少,身体更加的虚弱了,低眸看向受伤的手腕。
简夕意识到陆泽川投过来的灼灼目光,她将手收到身后。
“疼吗?”
简夕猛然一怔,疼吗?这是陆泽川说出来的话,是在问她吗?是知道了什么?是……是在关心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