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孤女葬父
容易早就不满那些大孩子许久了,但是由于身单力薄,力气招数都不如那些天天打架的大孩子,只能一直受着他们的欺负。
而在容易听到容砚说,会护着他的时候,他心里的不满一下子全都倾泻了出来,提起自己的拳头就狠狠的往为首的那个大孩子脸上砸去,那人心里还怂着,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让容易给得了手。两个人顿时扑到了地上去厮打起来。
而其他大孩子们见此本想上去帮忙,却都被容砚给拦住了。
容砚的身手不错,但在平日里他根本不屑于去打这些孩子们。但这些人却不止一次的欺负了容易,这情形便就又不同了。
容易和那人撕打着,用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两人都打着对方浑身青紫,那人本想的是仗着力气打打容易,让容易他自己认输,却没想到容易打得越发凶猛起来,而他的同伴们都被容砚拦住了,现在也是被打的嗷嗷痛叫,那人心里顿时生了退意。
“别打了,别打了,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叫你杂种,不该说你没有父亲,能停手了吧?”那人用最后一点力气摁住容易,喊道。
此时的容易却已红了眼,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了什么,挣脱了他的控制,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互殴。其他的孩子们也都被容砚制住了,容砚这才过去拦住了容易。
“容易,别打了,他们已经认错了。他们以后也不会敢来再欺负你了。”容砚对容易道。
容易这才停下了手。那人也才得以回到她的同伴中间,大孩子们正准备逃走,却又被容砚给拦住了。
“你们以后不许再欺负容易或者是其他的孩子,如果再让我看见了,可就不是像这次这么简单了。”容砚语带警告地说道。
几个大孩子慌忙点了头,就屁滚尿流的跑走了。
容砚这才回去检查容易的伤势。容易虽然刚才打的挺猛,但实际上也受了不轻的伤,容砚皱着眉头看了看,正准备带容易回家上药的时候,容易却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
“爹,你能回来真好,你知不知道,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经常会被他们欺负,娘也老是被人说闲话。娘很累,我也很累。娘说你是因为失忆了,让我多体谅体谅你。但是想想娘这段时间受的那些苦,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原谅你,一点也不想。”容易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让容砚心里一惊,容易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是爹的错,是爹不该这么久才回来找你们,让你们受了这么多的苦。”容砚抱着容易说道,心中满是愧疚。而容易在听到他的话以后也哭得越发凶猛了,许久之后才停下来。
容砚又带着容易回去上药,到了家门口,却看到几个熟悉的但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几人看到容砚,顿时喜道,“容先生,您终于回来了,我们在此恭候许久了。”
容砚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怎么来了?你们立了大功,不是应该在弗罗国升官加职享受大富大贵吗?怎么不想到来找我呢?”
一提到这个,几人的表情顿时又黯淡下来。
“唉,都甭提了。推翻逆臣,照样有小人当道,我们几个确实是无处可去了,这才想来找容先生,还望容先生不要嫌弃咱几个。咱几个现在虽身为庶人,但一身本领还是在的。既可帮容先生统领军队,也愿帮容先生看家护院。”几人说的一脸诚恳,颇有些期待地看向了容砚。
容砚却是摇了摇头,“如今那些事情都与我无关了,我现在只想和我的妻子孩儿们一起安安稳稳地生活,几位还是另寻去处一展宏图大志吧,容某不想埋没了几位,却也实在无能为力。”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顿时跪在了容砚的面前,“容先生,我们几个不求飞黄腾达,只想追随容先生,为容先生效犬马之劳,不说旁的,我们几个帮容先生做些家务农活等杂事也是可以的,还请容先生圆了我们的心意吧!”
容砚忙上前去扶起他们,他们确却是铁了心要追随容砚,任容砚怎么说都不肯起来,容砚最后还是不得已地点了点头。
“承蒙诸位抬爱,若诸位真坚决如此的话——拙荆在镇上开了间点心铺子,现在还缺人手,只是不知诸位……”
容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几人夺了声,“谢过容先生应允,我等几人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次日,几人便被容砚安排进了赵云灵的店铺里。几人虽然是军人出身,但应对这些杂事也是手脚麻利,帮了赵云灵不少忙,赵云灵也轻松了不少,一下多了许多空闲时间,还有时候还能提早回来,跟容砚还有容易一起到镇上去逛逛街。美女窝
就在一次赵云灵和两人一起出去逛街时,却注意到镇上新开的一家私塾,赵云灵这才惊觉,自从他们又搬到村子里以后,容易已经许久未曾上学了,于是便跟容砚商量着,要把容易送进私塾里去上学。
这段时间来赵云灵的点心铺子也赚了不少的钱。除去家庭开支,还能省下不少。只是听说那私塾是一位有名的儒生办的,束脩也非寻常家庭能承受得起的。
但赵云灵和容砚考虑到容易的学习问题,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决定省下钱送容易进私塾学习。
就在一日容砚和赵云灵把容易送去上学后,正准备回去开店,却看到有私塾不远处有个地方围了不少人,极其热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两人也过去看了一眼,却看到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披麻戴孝,身后是一卷草席,像是裹着一个人。
那女子一边哭着,一边带着些希望地看着那些围着她的人,“奴家的父亲死了,奴家没钱下葬,今愿买身,求棺材和一块墓地的银子,有没有人……愿意……”
说到最后,那女子已是泣不成声。
赵云灵见此,只觉得这女子哭得着实可怜,有些不忍心地取下了腰间的荷包,将今天出来带着的银子全都拿了出来,捧到了女子的面前。
“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这些银子你数数,看看够不够你葬父亲的钱。”赵云灵温声对女子道。
女子眼中全是水汽,看向了赵云灵,眼泪顿时又涌了出来,“谢谢您,谢谢您,我的卖身契……但我葬了父亲,这就跟您签卖身契。”
赵云灵却制止了她,“我给你钱不是为了买你,只是看你一片孝心,想成全你罢了,卖身契就不需要了,你一个良家姑娘,何苦入了奴籍。”
那女子却顿时急了,“这……这怎么成,您给了我钱,帮了我一把,我却没有什么能够回报您的,小女子愿当牛做马报答您,也不愿白白受了您这银子。”
赵云灵图的本就不是她的报答,闻言便要拉着容砚离开,却被那女子一把抱住了腿。
“恩人,您别走,您就让我报答您吧,不然您这银子收了,我心里也难安呐!不,您要是走了,这银子我就不收了,我在这跪着,跪个三天,总会有人要买我的,不然我就是自卖进青楼,卖给人贩子,我也绝对不收您的钱。”女子坚定地道。
赵云灵听她这话,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若是她真走了,这女子也真不拿她的银子,反自堕进了青楼,不就违背了她想要帮人的本意了吗?
赵云灵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好吧,那我们先去把你的父亲下葬了,再来说这件事,好不好?”
女子点了点头,又背起那卷成一卷的草席,又抓住了赵云灵的衣角,生怕她跑了似的。
赵云灵便同她一道去挑了棺材,然后让人把棺材运到了城郊的一块地方,将女子的父亲放进了棺材中,葬在了河边。
而后赵云灵又带着女子回了城,给她置办了些吃食和衣裳,整理成了一个包裹,交给了女子。
女子却不愿收那包裹,反而看着赵云灵哭了起来。
“恩人,自我娘去后,你是除了我父亲以外,唯一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了。现在我爹也走了,我孤身一人,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还好遇到了您。我拿你的钱葬了我的父亲,现在您又让我拿这些东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赵云灵觉得这女子真是水做的,像是怎么哭这眼泪也流不干似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疼。
“你别哭了,都已经是大姑娘了,你这么一哭,你的爹娘肯定也会心疼的。只是你怎么会想到卖身葬父?”赵云灵问道。
女子一听,却哭得更厉害了,“您是不知道,我们家里本还算是有些家底儿的,但我娘前些年病了,我爹花了不少钱为我娘治病,我爹去世了以后,我家真是一点钱也没有了,原先定了要娶我的人,也把聘礼给收了回去。我才想到这个法子。”
说着,女子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拉住了赵云灵,“恩人,我不想再回以前那里去了,我想求您,给我再取个名字可以吗?”
赵云灵沉吟了一会,道,“那你便叫绿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