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瘦”暗骂了一句蠢货,却也站在一旁没作声,只当个空气。
苏云溪却是轻笑一声,道:“哦?看来都是我的不是了,竟让露秋姑娘受了委屈。”
露秋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这女子即便是丞相府的千金,也定是个庶女。那嫡女苏云溪前几日刚从太后寿宴上闹了和离,面子里子都丢尽了,现如今肯定躲在丞相府不敢出门。
可若是丞相府的庶女,那就得罪的起了。想必苏丞相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庶女闹到宫里去。
谁知苏云溪却冷笑说道:“露秋姑娘身处宫中,怕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我苏云溪向来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刚才被你无端辱骂了一番,又将我与王爷的关系说的那般暧昧龌龊,着实让我很是生气。”
“是以,即便是冒着被皇上怪罪的风险,我也要处置了你去。至于你说的会有损我的闺誉一说,倒是多谢露秋姑娘为我考虑了,不过我向来是只管自己高兴,从不理会那些身外名声,谁想说嘴说去便是,只要不骂到我跟前来,我都不在意。”
不等露秋回过神来,苏云溪便对仇海道:“不知可否问一下仇管家,言语侮辱忠臣之女并试图殴打,该论个什么罪,得个什么处罚?”
“回苏小姐的话,该杖毙。”仇海恭敬的说道。
苏云溪点点头:“那就劳烦仇管家了。”
“不妨事。”仇海转身对站在一旁的小厮道,“去取板子来。”
露秋这才回过神来,奋力的挣扎起来:“你们敢!我是皇上送给翊王殿下的,你们没有资格定我的罪,我要见翊王殿下,你们让我见翊王殿下!”
仇海摁住她不让她动作,手下力道更甚。
露秋更是惊恐,挣扎的愈发厉害,精心选择的衣衫本就暴露,如今一番拉扯,外衫脱落,露出一截嫩白的香肩来。
“谁要见本王?”
清冷的声音传来,随后,沐浴完毕的宇文卿出现在门口,一袭白衣似圣洁芙蕖,墨发只用一根月白锦绳缚在脑后,发梢还在微微滴着水珠。
露秋见到宇文卿,被惊艳了一瞬,很快她就被肩上的疼痛惊醒,想到自己的处境,哭喊道:“王爷,您终于来了,您再不来,奴就要被她们打死了!”
宇文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无甚悲喜,声音冷淡:“你是谁?我定安王府似乎没有你这号人。”
“奴贱名露秋,是皇上派来伺候王爷您的。”露秋赶紧自报家门。
宇文卿点点头,对仇海道:“既然是皇兄送来的人,怎好怠慢?退下!”
“是!”仇海立刻将人松开。
宇文卿的面色好看了些,问:“皇兄只送来了你一人?”
“回王爷的话,还有露浓。”露秋按捺住心中的惊喜,赶忙说道。
露浓轻移莲步,走到露秋身边,跪地行礼道:“奴,露浓,见过翊王殿下。”
“你们这名儿取得倒是有意思。”宇文卿笑了笑,“本王瞧着,竟是取倒颠了。”
露秋笑着回道:“回王爷的话,这名儿是皇上取的,说是我们二人该匀称匀称,这才从名字上改了改,盼着奴二人能互汲所长。”
宇文卿用手指摸了摸鼻子,道:“如此说来,倒是本王狭隘了。”
众人不敢说话,只沉默。
苏云溪也拿不准他是个什么主意,索性便让他去处理。
不过,若是他处理的让自己不满意,自己还是要再处理一回的。
至于用什么手段,便说不准了。
“说说吧,方才发生了何事,竟在我这门口动起手来了?”宇文卿漫不经心的问道。
露秋生怕苏云溪添油加醋,赶紧开口道:“是奴的不是,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苏小姐,见她从您的内室出来,态度暧昧,便将她当成了那等惑主的。奴本想提点她几句,许是言语上说重了,惹了苏小姐不高兴,她便让仇管家将奴拿下了。说要……说要……”
“要怎么?”宇文卿问道。
露秋见他面色不似生气,放心了些,便低头垂泪:“说要将奴杖毙!”
“哦?竟有此事?”宇文卿诧异的看了苏云溪一眼,见她正在默默的翻白眼,看起来几位不耐,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他赶忙移开视线,板着脸问露浓:“你来说,事情的经过到底如何!”
露浓身子一抖,全然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自己的事。她本是在一旁看热闹的,没想到就被拖下了水。
感受到露秋威胁的视线,她只能佯装不知,硬着头皮说道:“事情经过确实如露秋姐姐所言,不过露秋姐姐向来性子直爽,言语上不是十分讲究,许是用的词重了,犯了忌讳。后来,后来还以为苏小姐屡教不改,便想动手教训于她,这才被仇管家给制住了。”
宇文卿脸色沉了沉,问:“怎么个言语不讲究法?她说了什么?你学给本王听听?”
露秋心中暗恨,咬着银牙,想着一会儿该如何辩解。
等她脱了身,定要将这胡言乱语陷害她的小贱人给处置了!
“奴……奴……”露浓身子颤抖着,支支吾吾半晌,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啜泣道,“求王爷饶了奴,奴说不出口啊!”
宇文卿的脸色彻底沉下来,山雨欲来。
露秋被他这无意散发的威压压迫的身子直发抖,脑子也乱成一团,半点有用的法子都想不出来。
此时,一直沉默的月影道:“属下方才伺候主子沐浴之时听到了些话,不知是不是她说的。”
“那你说说,让她们自己认认。”宇文卿道。
月影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说的越多,露秋的身子越是发颤。她竟是想不到,这一句句的话,他竟是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苏云溪挑眉,宇文卿也是习武之人,虽然如今不良于行,但是五感定是比寻常人强上百倍,月影听到的话,他定是也听见了。
那他这幅做派,这是想给自己做主?
露浓身子僵直,努力回忆自己方才说的话是否有失偏颇,让翊王觉得自己是在包庇露秋。
更是心中骇然,觉得自己小瞧了这定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