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微凉,即便是在北疆,有河水的地方依然生长着高大的树木。
周围的世界仿佛很安静,竖起耳朵听,似乎在高大的深山里传来了一阵接着一阵嘹亮的歌声。
歌声越来越近,来到河边时,被河岸上两个相互环抱在一起的身体所吸引。
樵夫放下身上背着的柴火,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两个人的鼻息,发现还有生命的迹象。
看周围无人,若是将他们两个人留在这里,晚上豺狼野豹出入,他们势必只有死路一条。
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他只能扔掉柴火,将两人带回家中。
由于常年待在这寂静无人的地方,所以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医术。
将两人身上的伤口包扎好了之后,又去外面找来了一些从山上挖来的草药。
喝下药汁,原本脸色泛白的两个人,总算是有了一丝人气。
咳咳!
听见屋里传来咳嗽的声音,樵夫连忙放下生活的扇子走进屋里去。
只见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缓缓的睁开眼睛。
由于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格外的陌生,便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惕。
看见屋外站了一个陌生的人影,他目光肃然而又冷厉的看向对方。
樵夫在对上这样的目光的时候,不自觉的浑身冒冷汗。
明明是自己救了别人,可被这样的目光一看,说起话来竟然也吞吞吐吐的。
“我……我这里的药马上……马上就要煎好了,你……你稍等……稍等一会儿!”
樵夫从河边捡回来的那两个人,正是宇文卿和苏云溪两人。
宇文卿看着陌生的男子对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恶意,便也放松了警惕。
从屋子里面环视了一圈,见苏云溪就躺在自己对面的小床上,二话不说,掀开被子,立马便走上前去。
他伸出手去看了看苏云溪的额头,学着苏云溪的样子望闻问切了一番。
见苏云溪虽然昏迷不醒,但是并没有性命危险,也总算是放心了不少。
宇文卿尚且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来的。
当时他们两个人被困在密道了,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只能用炸药包炸毁用墙堵住的水道。
墙被摧毁,地下的水奔流而出,他们便随着水流被带到了这里来。
没过一会儿,樵夫并将刚刚煎好的药端进来,将药放在桌上了之后,便连忙向后退去。
一想起宇文卿刚才看他的目光,他的心生一股寒意。
“药……药我给你放在那了,你自己喝!”
说着,樵夫便连忙退了出去。
一个不小心差点踢到门槛上摔一跤。
宇文卿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后将药丸拿过来,凑近鼻尖闻了闻。
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但也的确是治风寒的好东西。
他们在水中泡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正是需要这东西的时候。
喝一点下去,虽然不一定能够起到什么用,总归是对身体无害。
宇文卿自己也喝了碗中的一半,随后走到苏云溪的床边,坐在床沿上,将苏云溪搬起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后将碗中的药水未入苏云溪的嘴里。
可是,由于苏云溪现在尚且处于昏迷之中,不论宇文卿怎么做,这药怎么也喝不进去。
迫于无奈,宇文卿一口便将,所有的药全部都喝进了嘴里。
随后,用自己的嘴唇对准苏云溪轻薄的嘴唇,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往她的嘴里灌入!
砰!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砰的一下关门声。
仿佛刚才想起了什么,想进来拿点东西。
没有想到一进门竟然就看见了这一幕,想都没想,便用手遮住了眼睛,随后下意识的将门关上。
听见声音,宇文卿不疾不徐的,停下手中动作,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将药丸放在桌上,随后对着门外唤了一声,“进来吧!”
樵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进来了。
不过,他始终不敢直视宇文卿的眼睛。
宇文卿将对方打量了一番,随后说道,“是你救了我们?”
樵夫抬起头来瞥了一眼宇文卿又迅速地垂下头去,“是,那天上山打柴,撞见河边有两个人,所以也就带回来了!”
“我们昏迷了几天了?”
一听樵夫说起“那天”这两个字,宇文卿就皱了皱眉头。
很显然,他们被带到这里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樵夫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已经三天时间了,不过你们恢复的很好,等这位姑娘清醒过后,你们就可以离开!”
宇文卿没再多说,只是有些忧心地朝苏云溪看了一眼,“多谢!”
说着,宇文卿从自己的怀中取下了一块随身携带的玉佩递到对方手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把这东西收着,以后若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你可以拿着这个东西来找我!”
此处不宜久留,宇文卿二话不说,直接将苏云溪抱起。
樵夫见状,立马拦住宇文卿,“你这是干什么?这姑娘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你这样只会让他的伤是加深!”
说着,竟然毫无之前的害怕,一把就将宇文卿两个人推到了床边坐好,“你看,这伤口这么深,若是不好好调养的话,后患无穷!”
宇文卿顺着樵夫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苏云溪的手腕处有一条大概一尺来长的伤口。
伤口之深几乎令人咂舌。
不过,樵夫已经小心翼翼地替苏云溪包扎好。
可即便如此,若是一个不小心触动了伤口,只怕后果会不堪设想。
宇文卿之所以着急的带苏云溪离开,因为吴娘一旦发生了什么,必定会顺着水流找到此处。
以他们现在的状况,就怕连自保都很困难。
可是,苏云溪的伤势……
在两相权衡之下,宇文卿最终还是决定先在此处多待两天。
等到苏云溪的伤完全恢复了之后,他们便离开。
樵夫看宇文卿总算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也算是放心了一些,“这位公子,你就先在这坐一会儿吧!我夫人正在外边准备吃的,很快就好了!”
宇文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樵夫便转身出去,在厨房里面帮自己的夫人忙活起来。
两个人有说有笑,何其乐哉。
宇文卿听见不由得心生羡慕。
所以说他一生富贵,但也命途多舛,所以说他身在皇家令人羡慕不已,但经历过的人情冷暖却也让他身心疲惫。
樵夫夫妇两人虽然没有金钱上的富足,但是两个人相互挟持,即便是生在这寂静无人的深山之中,又何尝不是一种快乐。
想到这些,宇文卿转头用洁净温柔的目光,看向苏云溪伸出手来,轻轻的抚上苏云溪的面颊。
柔软的皮肤上传过来,一阵心里的温度,宇文卿想起苏云溪之前,也曾对自己描述过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