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卿上坐,目光深然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婉儿。
苏云溪也缓缓的从屋里走了过来,立在宇文卿身旁,脸上满是悲戚,姿态从容淡定,可越是如此就越是充满恨意。
婉儿明白她中了计,索性安静了下来,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宋青一把就将婉儿脸上的黑色纱巾扯掉。
当大家看清楚我面纱下人的模样的时候,众人脸色各异,场下一片哗然。
苏云溪虽然早就已经要想到此事八九不离十,可一时之间仍然有些难以接受。
宇文卿面色冰冷毫无人气,以至于整个房间都仿佛被冰冻三尺一般。
“果然是你!”宇文卿冷冷的开口。
婉儿不动声色的闭上眼睛,看这样子恐怕是不论如何都不会开口了。
“你的主子是谁?”宇文卿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婉儿面前,“是谁指使的你?”
婉儿扭过头去,只当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宇文卿目光一横,一旁的宋青收到宇文卿眼神的指示,两步上前狠狠的甩了婉儿一巴掌。
宋青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婉儿被打的趴倒在地上,再次直起身子来的时候,嘴角已经渗出了鲜血。
可是她仍旧是一句话都不说。
苏云溪站出来一把狠狠的捏住婉儿的下巴,目光之中的恨意溢于言表。
若是她足够狠心的话,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抽骨扒筋斤,挫骨扬灰。
“我知道之前给我下毒的人并不是你,春禾是怎么碍着了你的事,你非要对她动手?”
婉儿嘴角向上一扯满脸不屑,任然一个字都不肯说。
苏云溪看出了婉儿的倔强,她若是不想说,谁也拿他没办法。
可是春禾已经消失了大半日的时间,若是再不找到他,恐有性命之忧。
苏云溪退而求其次,问道,“其他的事你不愿说也罢了,我只问你,春禾究竟在哪儿?你把她怎么样了?”
“她,死了!”婉儿缓缓撇过头来,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满目得意和冷酷。
苏云溪几乎当场崩溃,身形站立不稳,宇文卿立马上前扶住她,“云溪,别听她的话。”
苏云溪稍微缓了缓,再一次来到婉儿面前,颤抖的声音略显嘶哑,“她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对她下狠手?”
婉儿冷冷的看着苏云溪。
裂开嘴角,笑得猖狂,再加上嘴角显眼的血痕使他如同地狱之中钻出来的恶魔一般,狰狞可怖。
“我没想对她动手,她之所以会死也只能怪你,如果不是你的话,他也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我?”苏云溪眉头紧促,不明白婉儿这话里的意思。
婉儿冷笑道,“装什么装?如果不是,你让春禾跟着我,我也不会对她动手,她对你忠心耿耿自然乖乖听话,可惜,就是因为她太听话,所以落得这个下场!”
啪的一声,从旁边飞出一巴掌,狠狠的抽在婉儿的脸上。
面前苏云溪颤抖着身子看着婉儿。
苏云溪已经是恨到了极点,一把夺过身旁侍卫的佩剑架在了婉儿的脖子上,“你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你万万不该对他动手,我定然要让你偿命!”
“云溪。”眼看着苏云溪这一刀就要砍下来,宇文卿上过身来抓住了苏云溪的手,渐渐微微一偏,只划过了婉儿的脸颊。
“你拦着我干什么?她杀了春禾,春禾是我最亲最亲的人,她杀了她,我要替她报仇。”苏云溪几近崩溃,哭腔都带着嘶吼。
宇文卿何尝不理解苏云溪此刻的感受,可是让婉儿就这么死了,实在是便宜了她。
宇文卿将苏云溪手中的键拿过来将苏云溪揽在自己怀中,爱怜的看着她。
苏云溪心中的恼怒和仇恨渐渐被抚平,清醒过来之后也明白自己刚才的冲动之举。
虽然他明白,但是这样的痛苦她无法克制。
她一把推开宇文卿,转身离开。
房间之中传来哀婉凄凉的哭声。
宇文卿听着心都要碎了,可是他只能控制住自己,压制住怒火,紧咬着牙根,对婉儿说的,“春禾的忠诚本王看在眼里,你对你的主子也是忠心耿耿,本王同样佩服。
你若是打定了主意死也不说,那是你的选择,不过你要是以为这样,本王就拿你没办法,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婉儿脸上仍然挂着笑,但这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隐隐约约看见眼眶之中还有泪光跳动。
谁也说不清,这究竟是后悔,悲伤,害怕,恐惧,还是别的感情。
“我也可以试试看,看看婉儿究竟担不担得起王爷的那句夸赞。”
宇文卿双手紧握成拳,牙根咬得滋滋作响,可最终还是松开了来,之剑他抬手一挥说道,“先压下去,关入大牢,这几日好好的伺候着!”
并立马按照吩咐将婉儿关入了王府监牢。
宇文卿实在放心不下苏云溪此刻一人独在房中。
立马赶过去,却发现苏云溪并不在屋里,四下寻找仍然不见苏云溪踪迹。
心中顿时慌乱不已。
他在院子里四下寻找,心中不断的自我安慰着——她这么坚强,一定不会做傻事。
宇文卿没空胡思乱想,安排人手四处寻找。
最后在一处几乎荒败了的亭子里发现苏云溪坐在那仰头遥望着天上。
双手交握在胸前紧紧闭着眼睛,满脸祈盼。
仿佛是在向上天祈祷。
宇文卿脚步微缓,轻轻的走过去,拦住苏云溪的肩头,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身上,“云溪……”
月色下,苏云溪的泪水将他的衣裳打湿。
月色皎洁,轻如薄纱,照应在苏云溪的身上更让他本就单薄的身子显得瘦消。
宇文卿心中猛然一疼坐下,将苏云溪大喝道起放在自己的腿上,“夜里凉,怎么到这来了?”
苏云溪忍住悲伤,满心凄然,“王爷之前曾说过,对月祈祷,她若是听见,就会实现。”
“所以……你是在祈祷春禾平安?”
宇文卿心中又是一紧,他说过的话她竟然都记得。
“王爷,事情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春禾他现在……”苏云溪不敢想下去,“出去寻找的人有没有消息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春禾会这么一声不吭的就走!”
苏云溪满脸委屈却又一脸坚定。
宇文卿不知道此刻自己还能说什么,只是近封闭更加的用力,仿佛这样能够叫她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