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阳的沉默激怒了他，苏黎猛地站起身捏着她的下颚逼近她，使了一些力道，“说！”
她的眼泪不断留着，她捂着脸努力想低下头，不想让苏黎看到自己这一副狼狈的模样。
“你想折磨死我吗？”苏黎伸手用力去扳她的脸，“顾梓阳，说话，抬头看着我！”
苏黎用力吼道：“到底是为什么！”
是什么改变了她？为什么她这么绝情，说分就要分！
“没有为什么，我不爱你了！”她尖声吼叫，口中不断吐出薄情话语，“你还要我说什么！我没有爱过你，只爱你的身份、地位、金钱。而这些你快没了，这些你都快没了！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其他的人，不是你！”
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在心底蔓延着，幻想的所有美好被揉碎。
“别再纠缠我，我厌恶你。”
苏黎颤抖着放开了手，他看见顾梓阳的眼中是坚毅的决然，是烦躁是厌恶，他们之间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顾梓阳撑着椅子站起了身，多么拙劣的借口，她要他恨自己，忘记自己，不要他在今后的每一天都伤心难过。
苏黎，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你以后的日子在刻苦的相思中度过。
“我是没心的，苏黎。”顾梓阳的话语如同利剑一般狠狠捅入他的心脏，一剑又一剑刺得他血肉模糊。
“胡说，我不信。”他红着眼大喊。
苏黎的身体在努力克制着，轻颤着。
千百个日夜想念是为了什么？舍身忘死是为了什么？这个女人怎么敢一次又一次践踏他的真心？
一颗心被无数的尖刀狂妄叫嚣，每一刀都在嘲笑他的愚蠢，他的傻笨。
所谓英明睿智，在这个女人面前，却被戏耍如同小丑。
人的情绪从平静到爆发需要多久，只要这个女人一句话，便能点燃他的所有。
狂暴的怒火冲上了头颅，苏黎一脚踢开了椅子，伸手把桌上的杯子、碗、盆子全部扫落。
入眼处的一切全部被砸得一地狼藉。
刹那间，顾梓阳被抵到了墙角，被欺骗的怒火，疯狂在他的心头燃烧。
汹涌奔腾的怒意一波接着一波，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来的浓烈。
顾梓阳，这是真实的你？！
他失控的、无处宣泄的手指掐上了她的颈脖，眼底一片血红，他想掐死她。
他可以为这个女人付出一切，放弃一切，而这个女人却骗了他，她不爱他。
真想掏开她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顾梓阳从未见过这样的苏黎，像一只野兽扑上前咬着她。
她缓缓闭上眼，苏黎，你的心一定很痛吧，我何尝不是呢？
女人面上的淡然、无畏、冷漠，将苏黎击溃。他紧紧抿着嘴唇，唇角凝着浓浓的恨意。
他最爱她的眼睛，那里偶尔藏着碧海蓝舟，偶尔会有璀璨星空。
他最爱她的梨涡，笑起来甜美闪耀，能驱散他心底一切的雾霾。
而现在都没有了，今夜过后，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手上的力道越收越紧，也好，就这样结束吧，恨这总比爱着好。
掌寸之间，女子已满脸涨红，紧闭的双眸中一滴泪水划过。
顾梓阳，你也知道痛？
苏黎心中绞着痛，紧箍的大手力道骤松。
顾梓阳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处，他的手掌那里，猩红一片，怎么受伤了？是刚刚被碗划伤的吗？
“你……”她好想握住那双温暖的手，好想亲吻他，拥抱他，问他痛不痛，可她不能。
女子眼底划过了一丝悲痛令苏黎的身体微微一滞。
你在难过什么？你还会难过吗？！
没有言语，抓住她的手抵在墙上，一手捏住她的下颚，发狠地咬下去。
她的唇很柔软，也很冷冰凉，可他此时不想浅尝，只想弄哭她，狠狠的。
确认关系后，他们接吻过很多次，但没有任何一次如同现在般，挣扎、抗拒带着孤注一掷。
手滑到她胸前，狠狠地撕扯，粗暴狂乱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想要疯狂的占有这个女人的一切。
脸部一麻，火辣疼痛席卷而来，好狠的一巴掌，打得他的脑袋嗡嗡直响。
“苏黎，别逼我恨你！”顾梓阳怒瞪着他。
唇角疼痛传来，他退开一步，手擦过嘴唇，血就要破涌而出，苏黎微僵，本该甜蜜的亲吻，在她看来是一种惩罚。
一片沉寂，半响后，细微血丝又从苏黎的嘴角缓缓留下。
苏黎用力抬手擦拭，然后笑了，“顾梓阳，你恨我？好！”
他伸手卷起她的长发，自嘲一笑，熟悉的气息呼在耳侧，“顾梓阳，既然恨我，不如就恨得彻底一些！”
倾身将她打横抱上楼，一脚踹开了卧室门，粗暴地将怀中不断挣扎的女子扔上床。
浅色的眸子盛气凌人，他扯了扯领带，恶劣地说：“顾小姐，一夜多少钱？我买！”
玩谑的语气让顾梓阳一下子想到了从前，苏黎还是那个混迹各圈的公子哥，而她什么都不是。
她撑起身子向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惊恐。
静，如死一般寂静，爱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就像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更无法感动一个不爱你的人。
苏黎笑着，“顾小姐，你这样让我怎么提的起兴趣？”
人就是这样的，伤至绝境，宁愿自伤一千，也要损敌八百，用最狠的话语攻击心头曾经的那一块柔软。
顾梓阳很害怕这样的他，双目血红，牙关咬紧，不由得身子向后缩了缩，微微颤抖着。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脱过苏黎的眼睛，被蛊惑一般，他伸手抚上她的侧脸。
一颗晶莹的泪珠沿着眼角滑落到男子手臂，味蕾中混着苦涩。
顾梓阳，你为什么要哭呢？
是谁在耳边咆哮着：为什么要爱？不爱就不会受伤？说好的永远宠她，爱她的呢？你就是这么对她的？放手吧，她不爱你，你这样又是何必呢？
他被践踏至此，还不愿意伤她。
喉咙深处不断搅着不适，胸腔迸发出低沉的声音，他一字一句问：“顾梓阳，我们真的就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