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上楼上好好聊聊,等下他们到了我让你妈妈上去叫你们。”曲父知道这时候要给空间让他们将一些事聊开,该放下的放下,不能让有些执念藏在心里生根发芽。
曲轻溆听话的点了点头,看了楚风庭一眼,起身先往楼上去。
楚风庭看着面前这位温和的长辈,抿着的唇启开,声音清冽,神情郑重,“叔叔,谢谢。”
曲父满目慈祥的看着他,“倒是辛苦你了。”
楚风庭却是摇了摇头,起身往楼上走去。
曲父见他上去了,对走出厨房的曲母说,“这孩子,要不是从小看着他长大,非得被他闷死。”
“小的时候也是个清爽开朗的孩子,大了些,总是成熟些。”曲母忽然想到一些这两孩子小时候的事情,脸上笑意明显,开口道,“两孩子打小就玩在一起,小的时候风庭可没少翻家里院墙。”
“那孩子!”曲父也是想了起来,楚风庭小的时候喜欢傍晚吃完饭跑曲家来,知道他这个小习惯后,曲母总是会给他留门,他却偏偏不走正门,依旧爬墙入院,问他给他留门了他怎么不走,爬墙摔着了怎么办。小时候的楚风庭皮得很,开口便说,我要是走正门,曲妹妹看不到我的诚意!
这是什么理,曲父曲母哭笑不得,好好的正门不走,非得要爬墙才看得到的诚意,这两个孩子都调皮的紧。
此时的二楼。
曲轻溆站在自己房间的落地窗边上,抱着手臂靠在窗框上,纤细的身子半倚着框边,越发显得清瘦。
楚风庭带上门,在她身后站立着,抬手将她转个身面对着自己,看着她看着自己,那双清眸里印着自己,似乎又什么都没有。
看着楚风庭,棱角分明的脸上,并不柔顺的眉,并不温润的眼睛,并不明亮的神情,明明是一副不近人情的孤傲模样,却一切都好看得紧,曲轻溆说不清自己的感觉,良久,才开口道,“我没有不开心,也似乎没有很开心。”
楚风庭抬手将她拥入怀中,收紧手臂,将曲轻溆锁在怀里。
曲轻溆感受着自己被楚风庭的气息笼罩着,和上眼睑,在他怀中蹭了蹭,嘴角勾勒出笑意,“现在很开心。”
楚风庭刹那间如被温水浸透,眉目柔和下来,怀中的这个姑娘啊,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让她跑掉了。
想着她的抑郁……楚风庭之前就约过心理咨询师咨询,能不用药物就不要让她吃药,用药物会产生依赖,所以曲轻溆一回来他就把她带在身边,曲轻溆倒是没在吃那些药了,不过抑郁之后的情绪障碍似乎不是短时间就能解决的。
楚风庭闭上眼睛,脸颊贴着曲轻溆的头顶,低声沉吟,“溆……”
曲轻溆打了个哈欠,清澈声音开始染上了困意,“嗯?”
“困了?睡吧。”楚风庭轻轻拍抚着曲轻溆的背,一缓一缓。
莫不静好。
秋风吹动着曲轻溆窗外的海棠,送来的清香撩动着海棠色纱帘。
待怀中姑娘呼吸平稳,呼吸一涨一落,拉长气息。
楚风庭停下手下的动作,一会儿,撤下一只手,动作轻缓的抱起曲轻溆,走到她的床边,轻柔的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楚风庭在一旁坐在,低头看着她,秋光散漫,落在他背上,他背着秋光,脸上,是无人可见的柔情。
曲轻溆小睡了一回来,睁开眼朦朦胧胧的,见楚风庭坐在一旁翻着自己的书。
不知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还是习惯了隔段时间瞧她一眼,楚风庭抬头就看见曲轻溆睁着温眸柔顺的看着自己。
“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下?”楚风庭将手里的书放在手边的小桌上,起身在床边坐下,还为她理了理被子。
曲轻溆摇了摇头,一张笑脸睡得晕红,纤细的睫毛随着她眨眼轻飞,她安安静静的看着楚风庭。
“那去洗漱一下。”楚风庭声音柔的不像话,一双柔目里全是曲轻溆。
曲轻溆这回听话的点了点头,他们两个这个模样要是被外人见了去,非得惊成目瞪口呆,这还是学校里的那个清清冷冷的曲轻溆?这还是那个不近人情的总裁?不不不,一定是我看错了,看错了!
曲轻溆进了洗手间洗漱,楚风庭走回自己刚才坐的位置,重新将那本书拿起,他的目光没有落在那行行字上,而是看着文字旁边的空处上被人画上去的小画。
那小画很简单,似乎是画画的人无聊时随手画上去借此打发时间的,虽画得简单,却画得极好,神情逼真,那小画上的人,分明是楚风庭他自己,而画下这些小画的人,就显而易见了,是曲轻溆。
楚风庭嘴角弧度微勾,显出一抹笑意,满目柔情,惊艳了秋光。
手指掠动,将页面一页一页的往后翻着,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有一抹银光在秋光里闪耀着。
细长的手指被一枚戒指环住,那枚戒指的设计很独特,叶枝绕着细环,纹路精细,清浅的青色钻石没有规律的点缀着,似乎是随意撒出来的凌乱布局,极其有美感,且不显得柔气,戴在楚风庭手指上,气质交融,清冽。
洗手间里的曲轻溆正看着自己的手指,刚刚当她伸手去打开出水开关的时候,手指上的一抹清凉色彩吸引住了她的视线,让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戒指,她抬手仔细看着,这枚戒指并不是简单的款式,而是设计得很复杂,设计得极其梦幻,它的主环极细,花枝缠绕,没有一片叶子,花朵点缀在细环上,或含苞待放,或盛开潋滟,花里点着粉色的钻石,就像是童话里蔓延出来的花枝卷成了一个环。
曲轻溆看了好一会儿,越看眸中笑意越浓,最后唇角的笑甜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