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齐王反了
陷入昏迷之前,秦川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不是葬身狼腹就是失血过多而死,在那种人迹罕至的深山里面幸运的被人救下,这样的机会实在太过渺茫。
所以他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够活着。
比意识更先醒过来的,是身体对于疼痛的感觉。
秦川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到身上各处传来的痛楚,然而意识慢慢回笼之后,他又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猛的睁开眼睛,对上了头顶白色的纱幔蚊帐。
四周分明是一间简陋的房间,而不是那个深山野林荒郊野外。
他这是,被人救了?
秦川试着动了一下,然而这样一动,似乎无处不在的痛楚齐齐的涌入了脑海中,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脸色瞬间刷白。
他一出声,房间里不远处的几个人齐齐的看了过来。
穆修齐第一个走到床边,对上他疑惑不解的目光,扭头直接道:“欢姐,他醒过来了。”
长姝脸色平淡:“醒过来就先把药给喂了,不然他受不住。”
药里边加了些镇痛的东西,长姝替他取了箭,正了骨,身上的其他外伤也都处理好了,这会儿这人跟个破布娃娃一样,身上千疮百孔的,他受不住。
穆修齐一呆。
所以,这是要他喂药的意思吗?
他没做过啊!
没办法,这里边就他最小,穆修齐做足了心里建设,决定硬着头皮上。
大不了就是撒出来嘛。
秦川看着他为难的样子,习惯性的想要用手撑着自己坐起来,然而这一动,他发现自己的手被固定住了。
长姝抬眼看他:“你伤的很重,手腕也脱臼了,别乱动。”
秦川皱着眉:“多谢你们救了我。”
他顿了顿,又说道:“但是我有急事,必须离开这里,姑娘……”
长姝打断了他的话:“你是北疆军营里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连着两个问题劈头盖脸的砸下来,砸的秦川陡然变了脸色。
秦川在她提起北疆二字时脸色就变了,看她这么问,他神色就冷了下来,眉眼间浮现了一抹警惕:“你们是什么人?”
语气冰冷,全然不像是一个对待救命恩人的模样。
玄墨低着头从袖袋里面掏啊掏,掏出了一块黑色的玄铁令牌,上面端端正正的刻着一个墨字。
他将令牌递到秦川面前:“我是墨玄珲。”
长姝眉梢一挑。
“北疆发生了什么事?”
秦川看见令牌就愣住了,抬头看向玄墨,似乎是在确认他的身份一样。
玄墨淡道:“这块令牌,我的身份,应该还不至于有人敢假冒。”
秦川下意识的转过头看着其他的两个人。
长姝淡淡道:“你要说的事是军事机密?我们听不得?”
穆修齐端着药碗送到他面前:“你先把药给喝了,有什么话稍后再说。”
秦川看着他手里一碗黑乎乎的药,伸手端过,一饮而尽。
放下碗,秦川说道:“多谢姑娘,但是此事只能与墨将军说,烦请姑娘回避一下,秦川感激不尽。”
长姝扬唇笑了笑:“北疆出乱子了?”
秦川脸色一沉。
玄墨无奈的开口:“你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出了事本将军担着。”
秦川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犹豫。
但是他并没有沉默太长的时间,抬头看向玄墨,他说道:“北戎大军压境,齐王反了,安北城被围,如今正腹背受敌。”
玄墨皱眉。
“大都督连发了七张奏报都石沉大海,没有丝毫的回应,迫于无奈,大都督命我们这些亲信拿着他的手书,去向边境几位能调兵的将军求援,但是我们刚刚出城没多久就被追杀。”
“我一路逃到了这里,原本是想去落霞城找大将军,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了大将军。”
玄墨皱了皱眉,扭头看向长姝:“什么叫齐王反了?”
长姝面不改色的开口:“意思就是,齐王造反了。”
玄墨知道齐王造反了,可他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齐王和当今圣上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他荣华富贵又不缺,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去造反?
长姝冷冷开口:“北境的严寒又怎么比得过京城的繁华?再不济还有江南呢,齐王但凡有点野心,他都不会甘于在一个不甚繁华的封地当一个小小的王爷。”
玄墨无话可说。
长姝抬眼看着他,神色一点也不见意外:“哪天摄政王反了我都不奇怪。”
穆修齐脸色微变,刚想说话,就听见长姝开口:“要不是如今这日子还过的下去,我都想反了。”
穆修齐又默默地闭上了嘴。
长姝觉得她的父皇其实并不适合当一个皇帝,他太容不下人,连自己嫡亲的弟弟他都容不下,甚至吝于给他足够煊赫的富贵荣华。
齐王愤愤不平,再加上有心人暗地里挑破,久而久之这不满就多了,就变成了仇恨。
玄墨看着长姝,欲言又止。
长姝对皇上的误会太大了。
她总是将皇上想的太无情,曾经她有多么的孺慕敬仰,现在就有多么的厌恶与仇恨。
他想解释一二,但是一想想这件事情也轮不到自己来,他就闭上了嘴。
“好端端的,齐王为什么要造反?”
“而且这个时候北戎的大军来了,他们来的也太巧合了些。”
玄墨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的看向长姝,想要她说几句话。
长姝抬眼看着他:“齐王通敌叛国,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不过大都督在北疆经营多年,这一次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栽了?”
秦川看着她,突然就很好奇这位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了。
听到她这么说,秦川下意识的为自己的主子辩解道:“大都督只是没想到齐王会突然造反而已。”
穆修齐站在一边,不解的问道:“他哪来的底气造反?”
而且还是这么毫无预兆,连大都督这次都栽了,京城那边似乎也还没有收到消息。
这么大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干净的?
玄墨皱着眉看向他。
长姝低低一笑:“是啊,他哪儿来的底气造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