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往事不可追
提起血契,夏时杳见兰斯面色依然略显憔悴,显然是身体还没复原。
她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既然我们是缔结血契的关系,那我是不是应该要履行一下自己的职责?”
她以为兰斯会又说“不需要”。
可兰斯忽然快步走来,抓起她的手臂,一个瞬移,来到了她的房间。
夏时杳吓了一跳:“关少爷,你悠着点,可别又让我失血过多。”
兰斯原本是想外面说话不方便,才带她到房里。听她这么说,心血来潮地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我尽量。”
兰斯抓她的手作势往自己的嘴边凑。夏时杳立即双眼紧闭,等着预期的疼痛到来。
兰斯瞧她这副紧张又害怕的样子,不忍心再逗她,把她的手放了下去。
夏时杳睁开眼睛:“你怎么不咬了?”
兰斯反问:“你不是害怕?”
当然害怕!
这跟拿刀子割开皮肉,伤口慢慢流血的感觉不一样。在全身血液急速流失带来眩晕无力的同时,还有对未知死亡的恐惧。
这可能就是吸血鬼被人畏惧的地方!夏时杳心里想。
但害怕归害怕,撇开血契不说,人家既然都要帮自己报仇,自己也得回报一下吧。
夏时杳咬了咬唇:“没事,我不怕疼。”
兰斯不想勉强她,她却把手送到自己唇边。
清新的药草香,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里,眼前的肌肤白皙如雪,勾起了兰斯体内的另一种冲动。
兰斯别开头,嗓音略哑:“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
说着,他转身开门出去了。
入夜,夏时杳等到十点多,安格森才来带她上四楼书房。
再次见到消失了很长时间的兰斯本尊,夏时杳觉得他似乎与从前印象里的样子略有不同。
以前的兰斯,给人的感觉是气势骇人,且冷漠寡言。现在虽然气场一如既往的强大,但眼里却没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酷。
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和许多:“听说,夏小姐想去Y国旅游?”
夏时杳讨好地问:“不知道艾勒斯先生方不方便,捎上我一起走?”
兰斯修长漂亮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带你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夏时杳以为兰斯不过是想让她当小家伙的家庭教师。
谁知道,他竟然说:“夏小姐在Y国期间,得当我名义上的女伴,陪同我应邀出席宴会。”
“女伴?!”夏时杳很诧异。
以艾勒斯先生的身份地位,怎么会缺少女伴?
兰斯挑眉:“你不愿意?”
“我能知道,您找我当女伴的理由吗?”
夏时杳可不会自恋地以为人家看上了自己,肯定有什么原因。
兰斯回道:“因为你聪明伶俐,可以帮我挡掉不必要的麻烦。”
夏时杳明白了。
原来是替他挡桃花啊!可是,她最烦的就是应对那些贵族名媛。
“嗯……”夏时杳咬唇,凝眉思索。
她一到犹豫或者紧张的时候,总是习惯做这个动作。
兰斯盯着她轻咬樱唇的模样,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有些口干舌燥起来,赶紧别开眼。
夏时杳思索片刻后,说:“好,我愿意合作。不过,事先声明,我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如果因此得罪了那些贵族小姐,希望艾勒斯先生不会怪我不懂规矩!”
兰斯往椅背上一靠:“只要别闹出人命,其他随你发挥。”
这么好说话?
夏时杳心里没底:“口说无凭,要不,咱们签个契约吧?”
兰斯勾唇一笑:“依你。”
夏时杳:“……”
为什么她有种又掉进老狐狸的陷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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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天要出发了,夏时杳不知道这次去Y国能不能安全回来,就给外婆打了个电话回去。
外婆用不惯手机,所以她都是打到隔壁的秀姨家,再让秀姨去找外婆接电话。
哪成想,秀姨却说:“小杳啊,你外婆出岛做客去了,可能要很晚才回来捏。”
“她去哪家做客?”
夏时杳觉得很奇怪。她外婆一向不爱与岛外的人来往啊!
秀姨回道:“还有哪家,就夏城晏家啊!”
“晏家?”夏时杳愣住了。
自从宴佑川不告而别出国后,她外婆就跟晏家断了来往跑去晏家做客?
“今天是晏家老太太八十大寿,邀请你外婆过去吃席,好几天前就派人送请帖来了。”
秀姨兴致勃勃地说着,“啊,对了,那天我不在,好像是以前那个晏家老四送的帖子……
后面的话,夏时杳没有听进去,恍恍惚惚把电话挂了。
宴佑川……回来了?
他终于实现他的梦想了吗?
夏时杳回想起十三前,她跟宴佑川刚认识的时候,是在美丽的盛夏。
她在雾岛外婆家过暑假,总是被岛上几个熊孩子欺负。她一气之下叫了岛上的十几条蛇过来,把那些熊孩子吓得四处乱跑。
有个男孩不小心摔破了头,外婆罚她去瞭望塔面壁思过。
十六岁的宴佑川因为练武摔伤,久治不愈,被自家大哥带来雾岛,找她外婆治疗。刚上岛,就看到她站在瞭望塔塔顶上指挥训练欧鸟。
宴佑川在底下看得目不转睛。
以后,宴佑川就经常上岛来,让外婆治疗。作为回报,宴佑川教了她一些武术。
后来,每年暑假或者寒假,她回雾岛时,宴佑川总会上雾岛找她。
父母去世后,她去雾岛跟外婆生活,宴佑川刚念完大学,在她那段阴郁的时光里,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可是作为晏家老爷子最小的一个儿子,三个老哥对他寄予了厚望,他也一心想把晏家武术发扬光大。
三年前的某一天,他就再也没有上雾岛了,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
后来,她生了场病,一病就是三个月……
醒来后,她的很多记忆都模糊了。
外婆说,往事不可追,过去的就让它们过去。
作为雾岛的“神婆”,也许,注定了要一生形单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