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青不像是开玩笑,并且宁姒听到有打斗声从殿外传来。
挤开岳青,宁姒凑到门缝往外看,只见一个个红粉轻纱的蒙面仙女旋身游走在众侍卫之间,动作轻盈身姿曼妙,好似蝶儿翩翩起舞。
只是这舞姿中,弥漫着血腥和杀戮。每一个倒地的身影,都是一条逝去的生命。下手干脆利落,一击致命。
和季三教她的一样,不是制敌,都是杀招。
宁姒还发现一个问题:这些人,身已死却不见阴灵。
她拿出金佛吊坠往殿中的地毯上一扔,再回头看,还是不见阴灵凝结。
“哎,宁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呀?”岳青跑过去,帮她把吊坠捡回来。
宁姒接过重新收好,什么都没说,拉着岳青冲了出去。
这一次,根本用不着她动手。所有的阻拦者都被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索命仙女牵制,根本腾不出手来对付她。
一路畅通,宁姒直奔正阳殿,却在途中再次被人拦住去路。
只有四个人,奋力一搏并非没有胜算。
宁姒让岳青退后,紧了紧手里的匕首。
这是季三的,那晚经她的手饮过血后,就没还给他。
削铁如泥,是个称手的家伙什。
无人开口,仅目光对视,便可见杀意肆虐。对方二话不说,直接拔刀冲来,宁姒反握匕首,严阵以待。
她不杀人,人就会杀她。季三说过,想活,没错。
目测好双方的距离,待到最合适的时机,宁姒像一头迅捷的猎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纵身而起。
避开刀锋,贴身近战,手起刀落,随即有破肉声响起。
一人应声倒下,背后有刀逼近,宁姒避闪不及,和之前一样伤了后肩。
稳稳站定身形,宁姒嘴角浮起嗜血的冷笑:“还有三个。”
身后不远处,岳青扯着嗓子给她加油助威:“宁姑娘,你放心,只要你还剩一口气,我就能把你救回来。”
宁姒抽了抽嘴角:“你还是闭嘴吧!”
……
宁姒深知,第一个人,其实是死于他自己的大意。
面对她这样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恐怕没几个人会忌惮。之所以一拥而上,恐怕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擒获或灭口,毕竟这里是谌王包围圈的最外围。
再往前,可就要惊动其他人了。
可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真的有杀人的胆量和一定的实力。
第一回合,宁姒伤点皮肉,胜得侥幸。
接下来,就没那么轻松了。
那人倒在地上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抽搐两下,很快没了动静。他的死给剩下的三个人提了醒,再看向宁姒的目光也少了之前的漫不经心。
宁姒心里发虚,脚就像长了脑子似的,一个劲儿想往后退。要不是理智尚存,恐怕早就撒丫子跑了。
她知道,不能跑。事态紧急,必须马上把岳青带到正阳殿。
她想回到现实世界,所以季三不能败,睿王不能败。
对方也没打算给她临阵脱逃的机会,迅速发动了新一轮进攻。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要全神贯注全力以赴。
宁姒冷静对敌,大脑飞速运转,将前世所学的搏击战术和昨晚季三临时教授的技巧结合起来,成效颇为显著。
第二回合,再拿下一人,除了耗费体力,毫发无伤。
救人是岳青的本能。等缠斗的剩余三人转移战场,他赶紧跑去检查倒地的二人,想看看还有没有得救,结果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第三回合,宁姒重伤一人。匕首穿胸,已是起身无力。
她仗着身法奇特,避过攻击未再添新伤,却因对方攻势迅猛,导致匕首脱手。
赤手空拳,宁姒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味闪避,心里实在憋屈。
这个时候,岳青总算起了点作用,拔出匕首要扔给她。奈何手上没准,匕首经空中运行后直接扎进路旁的艳红花丛。
宁姒欲哭无泪。
怎么办,好想锤死这个蠢货。
此时,宁姒已经体力不支,仅凭意念操纵身体在躲避刀锋,动作和反应都明显慢了许多。
岳青满院子奔走,想找根棍子之类的东西去帮宁姒一把,却苦于无所寻获。
宁姒无语。现在地上有三把刀,他就不能捡把刀冲过来吗?就算伤不了对方,让她得一息喘气再伺机拿把刀当武器也好啊!
然而,就是这一瞬分神,让宁姒险些被刀砍中。惊险避过,还未站定,后续攻势已经到了身前。
宁姒两腿一软,跌坐在地,本能的抬起双臂抵挡。
“宁姑娘!”岳青惊呼。
这一刀下去,这双手怕是保不住了。
……
宁姒清晰的感受到刀锋划破手臂皮肉的痛感。
这一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完蛋了,要成残疾人了。
“啊——”宁姒吓得大叫,失去双臂的恐惧甚至超过了对死亡恐惧。
“啊!”
又是一声惨叫,却是来自于宁姒的对手。
顾不得探究,宁姒就地一滚,到了安全距离才回头。只见那人胸口中箭,脖子上还缠着一圈白绸。
她认得,那是季三的袖箭。尾部有十字纹,很好辨认。
再顺着白绸看过去,另一端竟连着一位蒙面仙女的衣袖。只见她用力一提,水袖便将人卷起,扔进不远处的浅池。
蒙面仙女率先来到宁姒身边,将她扶起:“还好吗?”
“非雁?”这声音和季三一样,太有辨识度,想认不出都难。
面纱外的眉眼弯了弯,将宁姒交给紧随而来的季三和岳青,如仙人一般凌空远去。
“非雁居然这么厉害?”宁姒看着季三,又像在自言自语。
一队禁军冲了进来,带队的是睿王身边的朱进。
朱进过来拉起季三就走:“李大人,请速随我来。”
一行人被带往正阳殿。路上,朱进简明扼要的介绍现在的情况。
“众御医查不出毒源,束手无策。圣上震怒,要严惩殿下,求大人相助。”
和季三所知的历史一样,群臣中毒,各个腹痛难忍。女眷那边倒是无恙,却也笼罩在巨大的恐慌之中。
朝臣和家眷的席位各在一处,菜品也是不同的膳房所出,有此局面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