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话说的,多不好听,跟说的不是真的似的。
花朵视若未闻,冲阿花摆摆手。
阿花听话地放开了米苒,开始兴奋地在院子里跳来窜去,开心地在草地上打着滚儿。
看来阿花对这儿也很满意,院子都这么漂亮,房间里应该也不错吧。
花朵拖起行李箱,抬脚就准备朝房里走。
米苒慌忙窜了过来,拦在了房门前:
“女金刚,我再次提醒你啊,孤男孤女共处一室,你确定合适?”
“告诉你,我在家是可是有裸奔习惯的。”
他挑衅地甩掉鞋子:“我开始脱了啊。”
花朵眼睛皮子都没抬一下:“嗯,对,进房前是得先脱鞋。这习惯不错。”
米苒见不奏效,开始加大力度,夸张地脱下上衣,冲着花朵挺挺胸脯:“我脱衣服了啊,怎么样?怕了吧。”
花朵冷哼一声:“就你身上这二两肉,还不够塞牙缝呢,有什么好怕的?”
她反倒凑上前,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光着膀子的米苒:“哟,皮肤保养得不错呀,瞧这小身板白的。”
米苒悲愤地护住两点:“你、你,女金刚,你不懂害臊的吗?”
花朵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害臊?脱衣服的人又不是我。”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放绝招了。
米苒咬牙,将手放在了裤腰:“我要脱裤子了,我脱了啊。”
花朵斜眼看着米苒的表演,拿出手机故作苦恼:
“哎呀,好烦恼,有暴露狂上演脱衣戏码,要不要拍下视频,发上朋友圈呢?”
米苒嗖地护住裤子,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这女金刚,真是太无耻了!
更无耻的还在后边,花朵一脸悲悯地上前指点米苒身材:
“胸大肌太薄,肱二头肌太弱,三角肌未成形,斜方肌没有,您哪,还是别显摆了,洗洗睡吧。”
她拖起行李箱大摇大摆地从米苒身边走过,进入房内。
阿花紧跟其后,顺便还送了米苒一个鄙视的眼神:“汪——”
竟、竟然被只狗鄙视了,米苒感觉自己遭到了一万点暴击:“你、你、你这是什么眼神?我的身材有那么差吗?”
待花朵站在房间里时,发现里面确实不错。
这房子是个三室,虽说多年未住人,但收拾得干干净净,看得出一直在精心维护。
门口的玄关架上,摆满了瓷娃娃、玉白菜等各种精巧的小玩意,其中还夹杂着男孩子幼时最爱玩的小坦克和机关枪。
客厅里是一排奶黄色镶小碎花的布艺沙发,蓬松的沙发靠垫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餐桌上铺着当年最流行的白色钩针桌布,靠边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些未取走的家庭老照片。
幼时的米苒,咧着缺了两颗门牙的大嘴,抱着一只冲锋枪,做着冲锋的姿势,在温润的灯光下笑得正欢。
一看从小就是个事儿精,难怪长大了就是一祸害,花朵暗暗在心里鄙视。
不过这房子委实让人满意,比隔壁那间出租屋好多了。
花朵也不管主人不主人了,不客气地打开三间房门看了看。
儿童房做了杂物间,里面摆满了各式杂物,这肯定是不能住了。
主卧倒是整洁,不过看那床就知道某人在上面霸了窝,再者过来是客,花朵也不好意思进去。
最后一间客卧,不大不小,简洁明了,洁白的床单平平整整地铺在床上,一看就很舒适。
行了,就这儿了。
花朵拖着行李箱,带着阿花就准备进去,终于从身材被鄙视的情绪中缓过来的米苒冲了过来,拦住房门,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你真要住进来?”
花朵懒得回他,直接下了警告书:“今晚不准靠近这房间半步,若有违抗,阿花!”
有令必从的阿花龇牙冲米苒一声怒吼:“汪——”
米苒吓得连退两步,一人一狗趁机趾高气扬地进了房间,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引狼入室,这就是活生生的引狼入室啊。
米苒悲愤莫名,冲着房门龇牙咧嘴了半晌,最终也只好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花朵将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抱着被单舒服地打了个滚。
好歹今晚算是对付过去了,但是明天又去哪儿找房子呢?
她拿起手机,再次翻开可怜的账户余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一分钱能难倒英雄汉,像她这种小女子就更别提了。
拿着手机,花朵这才陡然想起长腿叔叔的事。
小白脸冒充她瞎胡闹,后面就是兵荒马乱的救火被赶出门,到这时候还没来得及跟他解释呢。
她赶紧坐了起来,翻开长腿叔叔的号子,发了一个讨好的笑脸。
对方几乎是秒回,仿佛一直就在守着手机似的:“花朵,你终于出现了,先前怎么回事?为什么聊着聊着就断掉了?”
花朵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对不起,都怪那个小白脸,是他在冒充我跟你聊天。”
长腿叔叔疑惑的表情:“小白脸?”
花朵算是找到吐槽的对象了:“就是上次破坏我们吃饭的那个小白脸,我老板,他简直就是我的克星,赖到我家,把房子给烧了。”
长腿叔叔立即关切地询问:“你没事吧?”
花朵:“没事!就是被房东赶出来了。”
长腿叔叔:“啊?那怎么办?要不我帮你找个住的地方吧,派车去接你。”
花朵:“不用啦,我已经在小白脸家的老宅住下了,就在我租的房子旁边。哼,烧了我的地方,总得负上责任吧。”
长腿叔叔迟疑地:“他家还有别人吗?安全吗?”
花朵:“没事,凑合一晚再说。”
安抚好担心的长腿叔叔,花朵的心情平缓了不少。
想想这些关心自己的人,再多的困难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面对了。
她重新躺回到床上,安安心心地闭上了眼,船到桥头自然直,明天的事就明天再操心吧。
花朵很快就沉入了梦乡,隔壁的米苒却有些辗转反侧。
家里从未留宿过外人,更别提是位强行闯入年纪轻轻性格火辣又武力值爆表的姑娘。
哦,外加一条跟主人一个德行的狗。
一时之间,米苒怕是受害者体质上了身,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
他像煎鱼一般把自己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翻过来又翻过去,一直到天快亮了才眯过去。
然后,他就做了个梦。
那是一个诡异的美梦。
梦中,那位熟悉的人影有着模糊的脸,微笑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愤怒、怨恨、不甘、还有委屈在米苒心里翻腾纠缠,最终却只化为了一句话:“你,回来了?”
那人沉默不语,只轻轻地附身过来,吻向米苒。
米苒闭眼迎了过去,那人的脸此时却突然化作一条巨大的舌头,舔了过来。
温热地,湿漉漉地,一遍又一遍。
嗯,湿漉漉?
太过真实的触感迫使米苒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的那一刹那,他抑制不住地爆发出一声惊叫。
我去,眼前怎么真的有条大舌头。
米苒屁滚尿流地从床上滚下地,什么东西?
床上,阿花正伸长舌头,呼哧呼哧地看着他。
米苒颤巍巍地指着阿花,一脸惊悚:“你怎么进来的?刚才是你?”
阿花在家一直担负着唤花朵起床的重任,今天看在住在人家家里的份上,纡尊降贵提供了一次唤醒服务。
看来效果还不错,一舔就醒,比自家主人省事多了。它骄傲地甩甩脑袋:“汪——”
米苒顿时感觉不好了,狂擦着脸就冲进了洗手间:“天哪,呸呸呸,口水!口水!”
洗手间内,花朵正衣衫不整地坐在马桶上。
两人看向对方,同时发出一声惊叫。
花朵随手拿起旁边的卫生纸卷就狠狠丢了过来:“臭流氓!”
米苒被打了个正着,蒙着眼睛转身砰地关上门,慌乱间踩在滚落在地的纸卷上,一个踉跄,直接在客厅里摔了个马大哈。
这日子没法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今天健身馆正常上班,米苒大发慈悲地给了花朵一天假,责令她去找房子,必须在他下班回家前离开这里。
米苒气咻咻地离开后,花朵瞅着脚下的行李箱和阿花,犯起了愁。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口袋光光,心里也慌,到底去哪儿找房子呢?难道真的要回去投奔老爹?
正郁闷间,小院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院子里传来了呼喊声:“米苒!米苒!”
有人进来了,阿花警惕地窜到了房间大门边。
房门被人咚咚咚敲响:“米苒!臭小子,快开门!”
是找小白脸的。花朵走过去打开了门:“谁呀?”
门外那人一见花朵,惊得手里提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怎么是你?”
花朵一打量那人,也倍感惊讶,这不是上次摔倒扭到脚的老爷子吗?
找上门来的就是米老头。
米苒拖着箱子离家出走,他妈吴霞在家也是坐立不安。
对工作那么狂热的一人,竟连酒楼也不去了,吃个饭都能发半天呆。
米老头看得是连连叹气,这母子俩就像两只刺猬,明明内心柔软,却偏偏浑身长满刺,一靠近就非刺得你死我活的,何必呢?
人呐,就是这样,愤怒的时候总是开口一时爽,事后悔断肠。
吴霞是拉不下面子来就米苒的,米老头可不能不管。
借着送米苒落在家里的钱包和手机的机会,他过来看看乖孙在老宅过的怎么样,顺带把他劝回去。
没料到门一开,就落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直炸得他老眼昏花。
这、这是已经同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