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忍无可忍
憋了一肚子火的静淑,怀着侥幸心理又把曹毕武的工资存折打开看了一下,可是结果还是完全一样并没有让她感到惊喜,他工资存折上的余额也同样只有零存在。
此时此刻静淑简直有种就要发疯的感觉:这可是他们两个人半年的工资啊,虽然说多不算多,可是说少也不算少啊!真不知道曹毕武是干什么都给花了,他为什么就不懂得勤俭持家过日子呢!
静淑越想越生气,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于是急忙就转身跑到了院子里的猪圈门口,当她打开圈门往里面一看的时候,一下子就震惊的站在那里傻眼了,因为猪圈里竟然空空如也连一头猪的影子都没有了。
静淑觉得自己浑身都气得有些发抖了,她很想立刻就去找婆婆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一想到婆婆还得帮自己看孩子,如果自己就这么气冲冲地去质问她,也实在是有些不妥。于是静淑就强忍着怒气,决定等到晚上再跟曹毕武好好的谈一谈,然后她就告别婆婆急匆匆地去上班了。
在单位的这一天里,静淑可真的是倍感煎熬,她在脑子里无数遍的想着该怎么跟曹毕武谈,也想着无数个理由为曹毕武辩解,最后她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了,就只好自我安慰的想:也许曹毕武是拿所有的钱去做了什么生意也说不定,也只有这个理由还说得过去啊!
就这样一直胡思乱想着琢磨到了下班的时候,可是静淑的心里仍然一直都无法真正的平静下来。随着同事们一起走出了学校的大门,本打算去买蔬菜和水果的静淑因为手里的现钱实在是不多,所以她就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有些失魂落魄地空着手回家了。
一进家门静淑就先到婆婆屋里看了一下儿子,然后才去自己的厨房生火做饭,因为早上的饭菜还有一些,所以她也没心思再做什么,只把饭菜直接放到锅里热上,她便又去婆婆屋里把儿子抱回了自己的房间。静淑把儿子喂饱了,可是自己却连一点儿食欲都没有,她默默的陪着儿子坐在炕上玩,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不安的等着丈夫曹毕武回来。
就这样一直等到了晚上6:00,曹毕武才终于下班回到了家中,一走进屋里,没有看到餐桌上的晚饭,他就立刻有些不悦的板着脸问静淑说:“都几点了,怎么还没准备做晚饭啊?你下班的时间比我早,难道还非得等着我回做啊,你就不能贤惠点儿做个贤妻良母吗?”
听见曹毕武一进门就责备自己的话,看着他那一脸不悦的表情,静淑心中压抑着的怒火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你就不能自己动动手吗?又不是没手没脚,饭菜都在锅里热着,要吃你自己弄!”
静淑还从来没有这么疾言厉色过,曹毕武被吓得一下子有些愣住了,不知道静淑是在发什么邪火,于是他看了静淑一眼也没敢再发脾气,就悻悻的转身自己去厨房拿饭吃了,顺便他还不忘犒劳一下自己又喝了一瓶啤酒。
等曹毕武终于吃饱喝足再次返回到卧室的时候,明明也已经睡着了,他打了个饱嗝理都没理静淑,就直接躺到炕上打开了电视机,准备看电视节目。可是当曹毕武刚刚才把电视机打开的时候,一旁的静淑就将遥控器一把抢到了手里,她一抬手便立刻毫不客气地直接关闭了电视机。曹毕武有些生气了,他皱着眉头看着静淑刚要发火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静淑满脸怒气地,突然一下子把两张存折甩到了自己的面前。
因为怕把儿子吵醒了,所以静淑尽量压低了声音,她怒目圆睁瞪着曹毕武说:“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为什么这两张存折的余额都是零?”
曹毕武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那么好看了,沉默了半天他也没有说出一句解释的话,静淑见了他这副装死硬撑着不说话的样子,这心里的怒火就一下子变得更大了:“为什么不说话,除了这两张存折以外,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外面猪圈里连一头猪都没有了?你倒是快说啊,我在等你的解释!”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半晌,曹毕武才终于有些不耐烦地开口说了话:“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出去跟朋友吃饭,打麻将,难道就不用钱吗?就那么一点儿死工资,哪里够花啊!你回娘家一住就是半年也不回家,家里难道就不能有事儿不用花钱的吗?猪圈里的猪,病的病,死的死,早就一头都不剩了,你从来都不管,又有什么好问的!”
听了曹毕武这又是生气又是埋怨的解释,静淑气得连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简直是无药可救了!做着自私自利的事,自己一个人挥霍无度,却还大言不惭地责怪着别人,好像这天底下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最委屈,什么都是她这个做妻子的错一样。
静淑强忍住就要涌出的泪水,声音也有些哽咽地质问曹毕武说:“就算是和朋友交往,也不至于天天出去到饭店吃吧?你根本就是跟着一群狐朋狗友,每天在外面瞎胡混!咱们结婚这么多年了,到现在不但连一丁点儿存款都没有,而且还一直欠着我爸的钱没还。就算这些我都可以原谅对你既往不咎,可是现在咱们已经有了儿子,难道你连儿子的奶粉钱,都要拿去喝酒打麻将吗?”
曹毕武越听越不耐烦,他从炕上坐起来立刻就气呼呼地要往外走,静淑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说:“你要去哪里,咱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曹毕武一把就打掉了静淑的手,还咬牙切齿凶狠地说了一句:“你太吵了,我去我妈那里睡!”
话音一落,曹毕武狠狠的摔了一下房门,然后他就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门被他摔得发出了很大的声响,还在睡梦中的明明,一下子就被惊醒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静淑见儿子醒了没办法再去追问曹毕武,而且她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是自己再怎么追问也不可能听到任何合理的解释,于是她连忙走到儿子身边哄着明明不让他再哭闹,索性再也不去理会那个毫无道理可讲的人了。
儿子在怀里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可是静淑自己的眼泪却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流了下来,转眼就无法控制地流成了河。轻轻地将好不容易哄睡着了的儿子放进了被窝儿里,静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刚才的一幕,余怒未消的她本想再去找曹毕武理论一番的,可是时间已经很晚了,想必公婆他们也早都已经睡熟了,所以她也只能就此作罢忍气吞声了。
可是一想到曹毕武刚才的态度是那么的理直气壮,那么理所当然的对自己的凶狠样子,他连一点儿都没有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静淑就忍不住觉得更加身心疲惫了起来,她不禁在心里暗暗的扪心自问:这样的婚姻,这样的感情,还有必要再继续下去吗?自己真的能够一直忍受下去,和这样的男人做一辈子的夫妻吗?
这一夜静淑失眠了,她开始认真地反思起了自己的这段婚姻,也开始重新的认识了一下这个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了,直到快天亮的时候,她才刚刚睡了一小会儿就又被儿子的哭声吵醒了。拖着疲惫的身子,静淑虽然把儿子照顾好了,可是她自己却没有心思再吃什么早饭了,她把儿子送到了婆婆那边,没有理会还睡在婆婆炕上的曹毕武,直接就去上班了。
无精打采的静淑,忍着困倦强打精神才上完了上午的两节课,然后她又急急忙忙地回到家里,帮着婆婆照顾了一会儿明明,这才草草地吃了几口午饭。等到下午回到单位的时候,因为没有自己的课,她又困的不行睁不开眼睛了,于是她就趴在办公桌上想稍微睡个几分钟缓解一下。
就在静淑迷迷糊糊的还没有完全睡着的时候,就听见同事们再聊前些日子用单位补发的工资,买了一台新电视的事,静淑直到此刻才知道,原来就在前两个月,单位里给每位老师都补发了工资。补发的形式不是以银行转账的形式,而是直接将现金发到了每位老师的手里,因为当时静淑还在娘家休假,所以她的那份儿是由丈夫曹毕武来学校替她领取的。
静淑气得简直都要发疯了,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还偷偷留下了自己那份补发的工资,而且到现在都对自己只字不提,很有可能也全都已经被他挥霍光了。如果不是今天听到了同事们的谈话,也许静淑这辈子都会被一直蒙在鼓里,永远都被曹毕武欺骗了。
静淑很想回去好好的骂他一顿,可是一想到昨晚曹毕武那张不可理喻的渣男般的嘴脸,她就觉得厌恶至极。静淑现在已经再也忍无可忍了,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每天守着这样的一个爸爸,将来也变成曹毕武这副败家子的样子。
此刻在静淑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得带着儿子离开曹毕武,不能让儿子受到他这种不良的影响。因为宝贝儿子是自己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所以无论有多难,静淑都觉得必须要让儿子远离这个毒瘤般的男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