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快点说吧!”冷月摸了摸被清风掐过的脸颊。“我会好好听完的。”
“真是的!”
“要是还有教训我的话就快说吧,我好冷喔。”
“是我更冷!是我——”清风拍了拍自己只是穿衬衣的胸脯,又亮了亮那双只穿着拖鞋而光着的脚。“看看这个,还敢说这话?”
“我说……”
“为什么这样对我?”
“够了,清风!”
“什么够了?”
“我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为什么没有?”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恼怒的看着她。
“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怎么能在一段时间消失之后,变化就这么大呢?为什么突然讨厌我?为什么突然变成你的负担?不是该告诉我吗?”
冷月无语。
“就算我再怎么可笑,也该告诉我为什么吧?不是这样吗?”
“我从来就没把你当成可笑的人。”她静静的说。
“可是因为你,我在邓总那里,已经变成一个可笑、随便、又轻浮的男人了!”
“不是这样的。”
“那就告诉我呀!”
“回去问你的母亲吧!”被逼无奈,冷月终于说了:“我曾经和她保证过,不再见你!”
“听着冷月!”
他双手扶着她的头,并把她的头,转到面对着自己。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生的挚爱和命运!没有人能阻止我,包括我的父母!”他专注的凝视着她的眼睛。“而且,你不是说,我是你的远山吗?我们不是有两世的情缘吗?我现在还等着你来开发我的记忆,关于远山的记忆!你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冷月眉端舒展,泪珠沿颊滚落。
“清风,你真固执,知道吗?”
“知道!”
“你真讨厌,知道吗?”
“知道!”
“我真的爱你,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知道——”
清风一把紧拥住她,他的嘴唇也疯狂的压住了她的……带着颤栗的喜悦,和灵魂深处的渴求。
他辗转的,紧迫的,深沉的吻着她,堵住了她那继续不断的呢喃。
“我想你!”趁着空隙,她喃喃低语:“想的快疯掉了!”她配合着他。
于是,历史又改写了。
于是,失去的又回来了。
“我也真的是要疯了!”
他在她的耳边也喃喃低语。
“以后,不要听别人的话,一定要听我的,知道了吧?”他低声的说。
“知道!”
“按不按我说的做呢?”他又问。“怎么不回答?”
“知道!知道了!”冷月失笑。“我这个灰姑娘和你这个青蛙王子老处男肩并肩就是了!”
“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冷月也掐了清风的脸颊。“你不能这么笑,我晃眼!”
“你这个折磨人的小不点啊……”清风絮叨着换回了自己的鞋,并抱起她。“看看你瘦成了什么鬼样子了!”他俯下头望着憔悴的她,恼怒的低吼:“满脸的倦容,满脸的病态,满身的瘦骨头。”
他拉开车门,把她轻轻地放在车座上。
“再不听话试试看!”
他温柔的望着她说。
于是,这晚清风到了冷月的住所。
冷月已经搬到了一个新的小区。这个小区离风景区很近,就在南山风景区的山脚下。
他们乘电梯到了九楼,冷月打开门,开了灯。
“哇!”
清风刚刚迈进房门,便发出一声赞叹!
这是一间以淡绿色,为主色调的客厅。
淡绿色有着白色圈圈的壁纸,淡绿色的窗帘,白色的沙发上铺着淡绿色的坐垫,白色的茶几下,还有一块淡绿叶子的脚垫。
电视背景墙是月白色的壁布,背景墙的右边,是一棵又逼真又立体的绿色大树。
“我,不是在做梦吧?”清风惊讶的问。
“你是在做梦!”
冷月看着他,微笑着。
“在做一个绿色的梦!”
她把他按坐在铺着绿色垫子的沙发上。
“我呢,是个喜欢幻想的人。”冷月柔声的说:“我一直希望可以住在森林的小木屋里,然后等着巫婆来敲门!现在好啦,巫婆没到,男神驾临!你呢,先欣赏一会儿,我要去换一下衣服。”
她转身去卧室换衣服了。
现在,室内很静,静的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这份雅雅的,幽幽的,静静的情调包围着清风,使他仿佛置身在绿树浓荫之中,又仿佛置身在绿色的海浪里,有那份沁人心脾的温暖清凉。
喔,在客厅的一侧,还有一架小巧玲珑的钢琴。
钢琴的上面,罩着一块淡绿色的罩巾。罩巾的上面呢,有一个细瓷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根长长的孔雀毛,孔雀毛——也是绿色的。
哇!这一切的布置何其太雅,雅的不杂一丝人间的烟火。清风模糊的想着,这和自己家的情调完全是两个世界。
一声门响,冷月走了出来。
他回过头去,蓦然觉得眼前一亮。
她已经从头到脚的换了装束,从全黑变成了全白。一肩如水般光亮的长发,带着自然的卷曲。一件白色的,直曳到地的软缎长袍,拦腰系了条白色的绸缎带子。袖子是宽宽大大的,半露着雪白的胳膊。
她站在绿色的光晕之中,睫毛半垂,双眸半掩,神思沉静,飘然若仙。
这种诱人的,令人眩惑的,完全不真实的,如梦如幻的美丽画面叫清风呆住了,真的呆住了。
他瞪视着她,像是着了魔般一动不动了!
“傻瓜!发什么呆呀?”
过了好一会儿,冷月打破了这沉寂。
“清风,”她低唤他:“欢迎你到我家来!”她的唇边浮起一个好温柔的笑容。
“额,”清风回过神来,情不自禁的吐出一口长气。“你惊到了我!”他说。
“你怎么那么容易被惊到?”她微笑着,盯着他问。
“你从全黑,变成了全白。”清风沉思的望着她说:“从欧化的黑天使,变成中式的风也飘飘,雨也萧萧,童话故事里的仙女了。”他一口气的说着:“你变化多端,而每个变化,都叫人目眩神迷。你……真的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吗?”
噗的一声,冷月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
她的眼神闪了闪,掠过一丝调皮的笑意。
“唔,我就是仙女,七仙女,你呢?你是什么人呢?”
“我呀,我是董永呀!”清风笑了笑,说:“七仙女的相公是也!娘子!有喝的吗?”
折腾了半天,清风忽然感到口渴。
“咖啡,行吗?”她问。
“行!当然行!”
时间不长,冷月端上一壶煮好的咖啡,又拿来两个特别精致的杯子。她到了两杯咖啡后,就挨着清风坐在沙发上。
他们慢慢地啜饮着咖啡,在一屋子静幽幽的绿色笼罩下,室内有股说不出的静谧与安详。
那气氛是迷人的,是熏人欲醉的。
清风喝着咖啡,对冷月的感觉也更深刻了。
她是多么善于培养气氛的女孩啊,咖啡煮的也很好,不浓不淡,很香又很够味。
“煮咖啡是种艺术。”清风说。
“嗯。”她看了他一眼。“你会吗?会煮咖啡吗?”
“不!”
清风摇头。
“不太会。不过……”他看了一眼右侧的钢琴说:“钢琴,在我小的时候,也是学了几天的。”
“真的?”
“嗯,只是皮毛而已。”清风说:“我一向喜欢一些古典或半古典的曲子,钢琴独奏在我的感觉中,远不及小提琴独奏来的悠扬动人。”
“我想改变你的看法。”冷月笑着看他。
“真的?”他瞪视着她,很孩子气的,带着满脸的期盼。“怎么改变?”他问。
冷月站起身,眼睛里闪着光彩。
她走近钢琴,打开琴盖。她坐下来,回头看他。
“想听什么?”她问。
“梦幻曲。”清风说:“修曼的这支曲子,对我一直有很深的影响力。”
“好吧,就梦幻曲。”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迅速而轻快的从琴键上飞掠过去,带出一串串柔美的、令人不能置信的、美妙的声音。
开始弹奏的时候,冷月还时不时地转过头来,用喜悦和快乐的眸子在清风的脸上停留片刻,而清风呢,也用含笑的眸子回望着她,可弹到后来,她似乎全心灵都融化在那些音符之中,整个房间,灯,和她融合在一起,像一个虚幻的,神仙境地。
室内绿幽幽的灯光,像一层绿色的迷雾,笼罩着一袭白色的她……像一幅充满迷幻的美丽画卷。
那是诱人的,令人眩惑的,完全不真实的一种感觉,清风又呆住了。
《梦幻曲》结束了,她没有停下,接下来弹了柴可夫斯基的小曲子。
曲子如歌似的行版,轻快生动而活泼。
再下来,是韦伯的邀舞曲。然后,是英国民谣《夏日最后的玫瑰》。
清风——带着几分不能相信的惊愕,带着一股强烈的好奇和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他轻轻的站起身来,在一种半催眠状态下,他走向她。
他的脚步很轻……很轻,轻的没有弄出一点声音来。
他生怕惊动了弹琴的她……他站在冷月的背后,觉得心中有种奇异的悸动,和一种强烈的,难言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