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楠不愿再和郑淑玫争执下去,木着脸告退离开。
“执迷不悟!执迷不悟!”
郑淑玫愤愤的望着李景楠消失的方向,霎时,掀翻手边所有的杯盏,那官窑打造的精致瓷器触地即碎,四分五裂。
“你哪里懂政治制衡,权利运筹,当你悔悟的时候,别人已经将你吃的干净,甚至连骨头都不剩了!”
“气死我了,为什么亲生儿子会变成这样!”郑淑玫长长的指甲没入掌心,腥红的血流出来,她却一点都不感觉到疼。
“太后,气归气,您这样折磨自己却又是何苦?”紫菀在一旁看不下去,上来规劝。
郑淑玫冷哼一声,并不理会她,眸光深沉,带着一丝阴蛰一闪而过:“皇上不出手不代表我是死人,傅廷烨,我们走着瞧。”
……
翌日,金銮殿上。
李景楠不顾太后阻拦执意在朝中提议,褒奖华轻雪的新发明,将人载上天空之热气球。
立时引起朝中哗然,左相和宁王两派势力再一次拧成一股绳,不同意皇上的提议并且告诫皇上不要被小人蒙骗。
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人能飞上天空。
那不过是司兵夫人给皇上画的一个饼,其背后的目的诡异深沉,深不可测。
更有甚者,说华轻雪已经被辽国三殿下日日鲜花珠宝金银的攻势打败,成为了辽国的心腹。
李景楠勃然大怒,一气之下才说自己跟着华轻雪已经试飞成功,真的可以飞上天空。
谁知没有任何人相信,大臣们一致认为皇上被异法蛊惑,已经病入膏肓。
李景楠差点立时拔出尚方宝剑将那些个腐朽老头子斩了。
傅廷烨整个早朝都没有发言,直到此时才缓缓站出来请奏:“皇上,既然朝中众臣们不相信司兵夫人,我倒是有个建议让你们双方心服口服。”
又是傅廷烨,只有他出马,才能压得住这些个死老头子。
李景楠长长吁一口气,松气的同时,太后警告他的那句话也萦绕心间。
他何尝不知傅廷烨功高盖主,在民间声势远大于皇族,然而李景楠也有自知之明,他刚登基不足一年,实权有限,势力单薄,若想要跟这样的权臣武将硬碰硬?岂非以卵击石,可笑至极!
他不仅不能与傅廷烨硬抗,还需要傅廷烨的助力支持,至于以后……若真有那一天,若数年之后他仍旧败在傅廷烨之下,是他无能,他心服口服。
“大将军请讲。”李景楠肃然道。
傅廷烨环视众人一圈,众臣触碰到自己的目光自动躲开,倒是十足的识相。
“既然大家不相信司兵夫人的武器,可以打个赌,如果热气球能将人送上天空,算众臣输,该给司兵夫人的嘉奖如数给;如果司兵夫人不能做到将人送上天空,算皇上输,给众臣道歉,并削去司兵夫人的头衔,从此大齐再无司兵夫人,这样,如何?”
众人倒吸一口气。
这赌局无论怎么看,都没有胜算!
大齐如今正需要司兵夫人震慑他国,怎么能削去头衔?!可是送人上天如此荒谬之事,朝廷若真要去推行,会遭天下人耻笑的啊!
一时间,朝廷之上窃窃私语。
不过很快,左相站了出来:“将军的提法倒是有个不小的疏漏,老夫要纠正一下。”
傅廷烨嘴角上扬,笑的毫无温度:“左相请讲。”
左相眉目深沉,花白的眉头昭示着慧黠的锋芒:“大将军刚才说的是如若司兵夫人能将人送上天空,这点提法不妥,如果这样说,那么我们人人都可以做到,只需三五壮汉,抓着人往天空抛,便是如此了,众位大臣说说是否是如此道理?”
大家纷纷点头。
“大将军跟司兵夫人关系匪浅,袒护和偏帮倒是可以理解,只是在朝廷之上,望将军言语慎重,不要留人口实。”左相说完,仿佛抓住了傅廷烨小辫子似得,志得意满。
“左相,恕我言语不太严谨,那么我换一种说法,如果司兵夫人能做到让人安全载上天空,自由降落,如此,这个赌约你敢赌不?”
傅廷烨语气不疾不徐,透露着沉着的胜算,但那种趾高气扬的感觉,分分钟让左相和宁王一党不是很爽。
他用了一个敢字,而不是会字。
暗讽他们无胆识之意,十足明显。
诸位大臣都是身居高位,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如此赌约有何不敢。
随即众志成城,纷纷同意这个赌约。
李景楠也是乐见其成,爽快答应。
朝廷之上,皇上与大臣们打赌,消息很快就传入后宫,郑淑玫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冷一笑:“虽然在朝廷之上打赌不成体统,但我儿如果在这件事上栽下大跟头,也能让他清醒清醒,认识清楚身边之人。”
“太后,皇上毕竟年幼,有些事情还需要太后把握操持的。”紫菀在一旁小心伺候,
郑淑玫今日心情已经平复,点点头:“你的提醒不无道理。”
紫菀微微一笑:“为太后分忧,是奴婢的本分。”
郑淑玫拿着鱼食,靠近太湖边,不少锦鲤便蜂拥而至,她心情大好,一把抛却手中所有鱼食,引得那湖中锦鲤争相啄食,甚至不惜伤害同伴来获得自己的一丝利益。
“看看,这不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郑淑玫幽幽一叹,可话题却陡然一转:“宴会准备的怎么样了?我要的人可都已经通知到?”
“放心吧太后,所有的人都接了帖子,不敢不来的。”
“嗯。”
……
别院。
辽国太子的鲜花依然乐此不疲的送来。
华轻雪已经没有心思处理它们,而是一心焦急着晚上的皇家晚宴。
又要进皇宫那种深似海的地方,她表示,压力山大,上次太后招她进宫的阴影都还在,连面目都没有见到的老太太,已经将自己收拾得无力回击,这一次,指不定还有什么招。
莫名的,就心慌起来。
“不用担心,有皇上和大将军,太后不会公然对你怎么样的。”罗慕语在一旁安慰她,顺便帮她选选晚上穿的衣服。
不过她帮着找了半天,也没选上一件合适出席那种场合的服饰。
“我说,你好歹也是堂堂司兵夫人,为什么你的衣橱如此干净,而且都是平常在家穿的款式,难道你平时都不参加聚会或者某个达官贵人家里的宴会吗?”罗慕语有些不解。
司兵夫人是皇上钦点,就算在盛京这种随便一抓都是七品大的官员的地方,也算是高等级的身份了。
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会很愿意跟司兵夫人走动的。
可是从衣服上来看,华轻雪还真是穷得可怜。以前傅廷烨倒是帮她置办过一些华服,但如今季节变化,那些早已不能穿了。
“不会啊,我都不太喜欢那些场合,而且将军也不太希望我干我不喜欢的事。”华轻雪在一旁回答,很诚恳,诚恳到能把人噎死。
天子脚下,皇城里面,还有人能够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
真是天大的福气。
不过转念一想,以皇上和大将军对她的宠爱,倒也不足为奇。
“不过今晚可不是你不想去就不能去的,这一次,没办法了吧。”罗慕语冲她贼笑一声:“走吧,我们上街去成衣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我敢打赌,司兵夫人一定是今晚众人视线的焦点,所以,必须要有一套合适的衣服。”
“啊……”华轻雪一听就头疼。
她好像一直默默无闻的做人,难道也能成为明星吗?
想象一下,那种一出场就被视线包围,各种镁光灯,话筒,闪光灯齐聚之下,如果换做是她,估计连怎么呼吸都会忘记,会窒息而亡的。
盛京地大物博,成衣铺的款式也应有尽有,华轻雪很快就被罗慕语塞了三四套合适的款式。
她左右看了看,随手一指其中一套:“就要这件吧,其他的退掉。”
罗慕语微微一怔:“干嘛要退掉,这种衣服你得多备上几套啊,不然以后再有类似宴会总穿同一件不太好吧?”
“……”华轻雪发现这个理由没问题。
不过她的迟疑,却被罗慕语曲解成为另外一种意思。
“你不会是为了省钱才买一套吧?”罗慕语发现自己仿佛知道了某个真相:“难道将军大人平时不给你零花钱?”
“……”华轻雪睁大了眼睛,真佩服她的想象力。
事实上华轻雪根本就不需要傅廷烨给零花钱,她的手工皂生意,和玻璃生意,早就被赵升做得火热,每个月都有送红利过来。
华轻雪其实是个小富婆。
“算了算了,没想到你如此可怜,这样吧,这几件衣服算是我送你的,我来给钱。”罗慕语慷慨豪迈,说着就要拿钱。
“你误会了!”华轻雪差点急了:“我有钱!有钱的!”
罗慕语眨了眨眼,下一刻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没事,我能懂,都是女人,我能懂。”
幸好我们家卢夫子不扣,从这点来看,自己的优越感蹭蹭蹭的超越司兵夫人呢。
华轻雪欲哭无泪:“你真的误会了。”
“夫人!竟然在这里碰见你。”
突兀的声音打断华轻雪和罗慕语,两人转过头一看,便看见一个中年男子兴奋异常的朝她们跑来。
华轻雪视线聚焦,一下就认出了人来:“赵管家,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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