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很高的楼。
自己站在楼顶之上,四面八方的风吹来,头发很凌乱。
心很慌,好像有什么人在追自己……
华轻雪陷入了很沉很沉的梦境,又是那个梦,她似乎知道自己最后会被推下楼去,所以这一次,她很努力的想要回头看。
很好奇,那个对自己出手的人,是谁。
明明她没有仇家啊,平平凡凡的家庭,普普通通的成绩,很一般的经历,本科毕业,研究生,在学校里也不是最突出的。
为什么就要置她于死地呢……
你是谁……华轻雪终于发现自己来到了那个地方,自己会在这一角被推下去,那么,在此刻,那个女人应该距离自己很近了。
她猛的回头,一瞬间,很诡异的画面展现在她的面前。
一个女人,齐肩长发,却没有面容,或者说,面容是模糊的,如同PS里面给人打了马赛克,让她看不见脸,但即便是这样,那张模糊的脸也分明有着阴森恐怖的气息,那样的气息笼罩下来,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华轻雪只觉得自己呼吸都被屏蔽掉一般,很难受很难受,可紧跟着,那个女人还是毫不留情的伸出了手,一只白皙的手,手指纤细指骨分明,却是一只保养的极好的手了。
下一刻,自己便朝着楼房的竖立面跌落下来。
猛的就醒了。
顶着满脸的汗,全身也几乎湿湿黏黏的,华轻雪转过头,便瞧见萧翰坐在一旁,单手支撑着下巴,心事重重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该解释点什么?”萧翰淡淡的开口。
华轻雪收回视线:“解释……什么?”
“你的病。”萧翰提示她,“不要告诉我,我费劲辛劳捡回来的是个病秧子……”
华轻雪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既然都被你猜中了,那我也不隐瞒,我的确有病,而且是治不好的,不然你以为傅廷烨为何带我来盛京,小皇帝又为何一次次的护着我?”
既然你疑心了,那么我就加深一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看你怎么破。
萧翰眉头蹙了起来,似乎神色更严肃了些:“说谎可不是你擅长的。”
呃,怎么快被拆穿?
华轻雪伸手,用袖子擦掉脸上汗水,也不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反正爱信不信。
“我们这是哪里?”华轻雪明显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在船上了。
周围没有那种轻微的摇晃感,难道是上岸了?
是罗江镇,还是剑门……可关键是,自己昏迷了几天?
“这里是罗江镇,你昏迷了半天而已。”萧翰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喃喃的说。
正当此时,祁连琤从外面走进来,一股浓烈的药香味随之飘进来,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手里端着碗药,径直送到自己的面前的矮凳上。
“喝了它,我们马上赶路了。”祁连琤语气冰冷,态度也冷淡。
华轻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萧翰。
“无毒。”祁连琤倒是有些自作主张的回答,只是这样突兀的举动,引得萧翰的眉毛挑了挑,却最终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看见祁连琤说了之后,华轻雪十分乖觉的喝了药。
“我要快快好起来,这样才能顺利逃走呀。”华轻雪喝完,擦了擦嘴巴。
萧翰被噎住,最终没说什么。
三个人从房间里走出来,才发现这里真的是一个很小的小镇,最多也就只有二十几户人家,依山而建,背山临水,虽是并不豪华的土屋,可跟周围的景色却浑然融为一体。
远远的岸边,一个小丫头热情如火的跑了过来:“祁大哥,华姑娘,可以走了哦,我们把船体破洞的地方换了木板,现在已经很坚固了。”
玉莲来到三人面前,挥舞着小爪子招呼他们上船。
华轻雪瞧着她的模样真是越看越可爱,不知道祁连琤怎么会连这样可爱的女孩子都能拒绝。
心肠真冷硬啊。
萧翰在一旁有些幽幽的叹息:“没想到我萧翰居然也有无人问津的时候。”
话里话外,似乎有些吃醋。
祁连琤默不作声。
华轻雪憋着笑,能见到萧翰备受冷落,可着实不多见。
可是玉莲却又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猫腻,只是天真无邪的解释:“祁大哥很勇敢的,打土匪时很英勇帅气,还有,之前还帮我捉老鼠来着。”
原来两人还有这样的小插曲。
华轻雪微微一怔,看向祁连琤的眼神有点异样。
怎么冷淡的人,居然会帮小丫头捉老鼠……到底还是有温柔的一面的呀。
再次回到船上,华轻雪的心情没有之前那么忐忑了,诚然,自己寻找机会逃跑要紧,可是却没有什么好的时机,经历过一次吃亏,这一次,她会更加谨慎的。
只是与华轻雪的轻松不同,萧翰和祁连琤自从再次上船,便紧张沉默起来,两人大部分的时间都站在甲板之上,远远的看去宛如在看风景,可是紧锁的眉头却又出卖了心事。
华轻雪记得,萧翰给他说过,他之所以会有恃无恐,便是因为算着自己快了傅廷烨半日的行程,可是船坏了之后,华轻雪昏迷,之后又到罗江镇上修补一番,这半日也消磨的差不多了。
难道,很快就会兵戎相见了吗?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很快能见到傅廷烨了。
华轻雪心中猛的揪了一下,说不出为什么,又有欣喜,又有愁。
就在华轻雪沉思之际,船体猛的偏离了方向,似乎向另外一条岔道河开了过去。她不由好奇的来到船舱掌舵的房间,玉莲正在专心致志的调整罗盘。
没想到这条小船已经有如此先进的设计理念了,华轻雪微微吃惊,玉莲转过头看她:“姑娘有什么事吗?”
“我刚刚看见偏离了方向,我们是要走小道吗?”华轻雪上前询问。
只是她才说完话,祁连琤便从旁边进来,看着她的眼神,相当的诡异。
玉莲一见到祁连琤就开心:“祁大哥,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觉得玉莲一个人开船无聊想我说说话?”
华轻雪在心中笑起来,玉莲妹子还真是自信。
“不是。”
只是祁连琤实在不是个会聊天的,当即一盆冷水就浇下来。
玉莲妹子也只是神色一滞,并未多想,既然不是,那么她开船就好了。
让你尴尬的死掉吧,不要再指望我给你圆场。
“啊,对了,姑娘你问这个啊。”玉莲才想起自己忽略了华轻雪:“是这样的啊,我们也想快点将祁大哥送到剑门,当初他叫船的时候便吩咐过越快越好,可是今天又不知道是怎么了,临时改变主意走这边,其实这条小河倒还要远一些呢。”
她扯扯嘴角,既适当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又让人觉得很可爱。
华轻雪笑了笑,不说话,随即走了出来。
玉莲妹子不懂的,她却不能不懂,绕道,不过是为了避开身后的追兵罢了。
之前萧翰之所以有恃无恐的选择一条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路线,无外乎依仗着自己快了半日的行程,如今失去这个优势,自然是要出其不意的出招。
所谓兵不厌诈,就是这样的道理。
华轻雪也来到甲板上,河道的狭窄倒是让两旁的风景靠近了许多。
越往下走,山体越是巍峨,两遍黑压压的大山,山上植被茂密,隐隐又有猿猴的叫声,仿佛随时随地都会跳到船上的错觉,有种让人很是惊心动魄的美。
“你很失望。”萧翰过来,并不意外。
华轻雪发现,这个人好像纯粹是话多,尽管自己并不曾热情的理会过他,但他总能自己给自己加戏。
“不好意思,不能让你马上见到傅廷烨,失望吧。”萧翰仿佛对这个话题情有独钟,“不过我保证,最早傍晚,最迟明天你就能见到他了。”
华轻雪的神色终于动了动,转过了头:“你的意思是,傍晚我们就能抵达剑门?”
萧翰不置可否,表情深沉,讳莫如深。
傅廷烨自然知道自己晚了半天的行程,可是并不代表他会一直被萧翰蒙着,到了剑门一查,自然知道他们的路程增加了,因此到时候,是一场守株待兔的博弈。
可是为什么萧翰笃定,自己又能见到傅廷烨?
这其中,又有什么猫腻。
她想了想,大致萧翰以为,自己即便是见到了傅廷烨,也必然无法逃离他的掌控。
由此有恃无恐,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已经在剑门布局。
“你不会成功的。”华轻雪轻轻一笑,在萧翰看来,却是满满的嘲讽。
“是么,要不,我们打个赌?”萧翰眼底闪过一丝阴谋:“如果他不能在剑门救下你,你就跟我如何?”
华轻雪嗤笑:“这个根本没法赌。”
“为何?”
“因为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你的啊。”
不要痴人说梦了,醒醒。
萧翰的脸色阴沉下来,骤然间,伸手拉住了华轻雪的胳膊,力量十足。
这样的萧翰有点恐怖,却又让华轻雪不陌生,似乎在盛京的最后一天,他也曾这样凶狠过。
跟平常完全是两个样子,那一瞬间,华轻雪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人是不是精神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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