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箭雨被叫进宫,一是商量秦家之事,二是半夏对清歌所说的暮城雪的亲事。暮城雪的目的很明确,既然自己一人搞不定,那就叫上自己的义兄促成此时。
白千辰将人叫进宫,也不过是先为自己的弟弟提个醒,至于怎么做还看他自己。
白箭雨听闻此事,冷笑一声,根本不觉得这是件事,别说她暮城雪才叫上自己的义兄,就是将他们整个寨的人叫上,他白箭雨也不惧。
清歌还顾不上暮城雪这个祸害,第二日,便得知玉竹园的人已经进入京城,这两日恐怕府中会有些麻烦。
清歌并不担心玉竹园的人找上府,他们恐怕也没有那个胆量。
寒王府不平静,相府也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雨。
丞相夫人这日正在用膳,下人忽然送上一封信件,丞相夫人手中的碗筷一下踉跄落地。
“把老爷和大公子叫来,快。”丞相夫人脸色发白,声音微微颤抖,慌乱不知所措。
“夫人,老爷去了范大人那里,还没回来呢!”小丫头在一旁道。
“去,让人给我将老爷叫回来,快快快。”丞相夫人大声怒吼道,桌上美味的菜肴一下变得寡淡无味。
“是,夫人。”下人见夫人异常,不敢在耽搁。
秦子晏得知母亲焦急的要见自己,马不停蹄的从自己的院子赶了过来,进门就见母亲双眼无神的呆坐在椅子上,一脸的苦相。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你们都是怎么照顾夫人的。”说罢,犀利的眼神射向一旁的几个贴身侍女。
几个侍女见大公子发怒,赶紧低下头,不敢言语。
丞相夫人一把抓住儿子的手,抖动着嘴唇道,“晏儿,晏儿,怎么办,怎么办呀?”
秦子晏实在不知发生何事,见母亲这般,心中生出不好的念头,“母亲,万事有我在,不怕,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丞相夫人内心已经慌乱一片,只是紧紧抓住儿子的手。
“大公子,你看看这个就明白了。”一旁丞相夫人的奶娘递上方才收到的信件。
秦子晏接过信件,扫了一眼,眼神忽的一变,拳头紧紧握住,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全部都下去。”
丫头们如负释重,鱼雷贯耳的赶紧,留下母子二人。
秦子晏在丞相夫人身旁坐下,轻声安慰道,“母亲,不必惊慌,就信看来,姨母想必是还不确定,才写了这么一封信。”
丞相夫人闻言,眼神一闪,总算有了些反应,“真的?”
秦子晏眼角扫过信件,上面赫然的几个大:姐姐,你可真养了个好儿子呀!
“自然是真的,母亲别担心,有孩儿和父亲在,母亲安心。”秦子晏回以母亲一个笑颜,宽慰道。
“可若是你姨母真知道怎么办,你姨母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她会闹翻天去的。”
秦子晏在心中嗤鼻一笑,就是她知道又如何,而今的丞相府早就不是他那个姨夫一家能匹敌的。
心中虽这么想,秦子晏嘴上任然不停的宽慰母亲,此事他做的隐蔽,是谁将这个消息透露,若是抓到此人,定将对方碎尸万段。
秦相很快被下人请了回来,直接便来了丞相夫人屋里,见丞相夫人的神态,向下人挥挥手,独独留下秦铸。
“说罢,什么是这么着急。”秦相的话是对着自己的儿子说的。
秦子晏没有言语,直接将信件给了秦相。
秦相看了看信件,眼神一闪,很快恢复平静,事已至此,被发现不过是早晚的事,这世上哪有什么秘密能一直被埋没,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罢了。
秦子晏见自己的父亲处变不惊,心中也安定下来。
“夫人,这件事你就不必在管了,这段时间你一直静养,那就好好静养吧!这些事自有为夫与子晏会处理。”
“老爷,我……”丞相夫人有些恍惚的眼神看向丞相,果然是自己老了。
“行了,不必说了,事已至此,为夫会处理妥善。”秦相起身拍了拍妻子的肩头,回头对外喊道,“来人,将夫人扶下去休息。”
送走了丞相夫人,以相爷为主的三人开始讨论接下来的事宜。
“爹,姨父一家会不会找来相府?”这也是秦子晏忧心的事情,若姨夫一家进京来将此事闹开,那可如何是好。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秦相冷眼盯着自己的儿子。
秦子晏低下头,自己当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就算从来一次,自己也不会手软。
“相爷,咱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处理。”秦铸赶紧出来打圆场。
“你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如何就被人拿住了把柄,定是有人从中将此事透露给了你姨父姨母,想必很快他们会进京,查探事情的真伪,我们必须在这之前将事情抹平。”秦相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爹放心,真若查起来,他们也查不出个所以然。”这点,秦子晏还是很放心的。
“我会给你姨父去一封信,让他莫听信小人言,离间了我们两家的关系,你这边也将该处理的人都处理干净了。”
秦子晏点点头,心中全然放下心来。
“相爷,算无遗漏最好,若是有个万一,咱们也得想好应对的办法。”秦铸在秦争身旁多年,做事都喜欢留一条后路,此事虽有极大的把握,可既然有心人在后面捣鬼,又岂会没有后招。
秦争微微眯眼,秦铸的提醒不无道理,“既然如此,你安排一批人在京郊别院中待命,若事情败露,毫无挽回之地,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相爷,秦铸知道了。”
秦子晏在一旁默默看着父亲安排这一切,刹那间明白过来,自己的心狠手辣何尝不是从父亲那里学到的呢!
“你最近一段时间让为父很是失望,相府接二连三的事皆是因为你,为父希望你以后做事能更谨慎些,你看看子昱,虽然没什么成就,却从不给为父惹下一件祸事,在外名声也颇好,你这个做大哥的倒不如自己的弟弟。”说罢,秦相怒疯秦子晏一眼,起身离去。
父亲的话像一把尖刀一般,刺在秦子晏的心中,在父亲的眼中弟弟秦子昱从来都是百般好,那怕是不学无术,父亲也从不责怪,但凡是有错,就是他们做哥哥的不好,即使是子昂那样目无一切的人,对子昱也是小心讨好,这世间的一切是何其的不公。
出了房门,秦相对身旁的秦铸问道,“让你安排的人可都安排好了?”
“回相爷,两日便可抵达京城,玉竹园的人倒是已经在京中,我已经将玉道子和玉凌霄的消息悄悄散播出去,寒王府清净不了几日了。”
秦相满意的点点头,一晃眼看到拿着几本新话本的小儿子高高兴兴的走过,嘴角微微上扬,迎了上去。
秦铸在后头无奈的摇摇头,老爷什么都好,对孩子们却有失偏颇,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白箭雨这日沐休在家,与清歌两人正在对弈,却有不速之客找上了门。
“王爷,这些人真是胆大,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进府要人,要不,让我出去将他们都收拾了。”白小蓟义愤填膺的说道。
清歌笑着看了白小蓟两眼,“你着什么急,先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然自家的王妃想要看戏,白箭雨自然是全力配合挥挥手让扶桑把人带进来。
清歌因为之前与玉竹园的人打过照面,于是在脸上蒙了一层面纱。
玉竹园的莫副门主带着两个弟子随着王府的下人来到厅堂,之间一个头束玉冠气宇轩昂的男人威严的高居堂上,旁边是一个看不清容颜却姿态万千的女子,女子的身后侧还站着两位手持长剑的护卫,不用猜莫副门主也知道这就是寒王白箭雨和其王妃。
“草民叩见寒王殿下和王妃。”说罢,莫副门主领着其身旁的两个弟子齐齐跪了下去。
“想必这位就是颇负盛名的玉竹园的莫副门主了,不必拘礼,起身吧,不知莫副门主今日拜访我府中,所谓何事?”白箭雨一开口,威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淡漠。
莫副门主起身,不卑不亢的拱手回道,“草民前来,是为门主请罪而来,前些日子,门中才知门主冒犯了寒王殿下,门中长老们特派我前来赔罪。”
“既然贵派如此有诚意,本王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莫副门主倒是说一说要如何向本王赔罪?若是本王满意了,自然将贵派的门主放回去。”白箭雨冷冷的回道。
“既然是来请罪,草民等自然是有诚意的,可不知如何做才能让王爷满意,不如王爷提个要求,草民等自竭尽全力为王爷完成。”
白箭雨侧头与清歌互相交换一个眼神,看来这个莫副门主到是不傻,态度诚恳,言辞委婉,若不是身旁带了那个一个身份不明,藏着几分神秘的人,他们都会以为这位是真的来请罪的了。打从他们进京,他们身旁的人早就在自己的监视里,以为忽然调换了一个人,他们便不会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