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菁菁没想到林最会这样说,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
“既然如此,那姨父就成全你,你们准备准备不日就回青州吧!这事也该你父母亲自为你操办。”聪明如丞相,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有猫腻,只是此事事关他丞相府的颜面,不便多提。
“菁菁谢谢姨父成全。”周菁菁高兴的磕头拜谢。
“林最谢丞相大人成全。”林最绝望的低垂着头,心中无一丝开心可言。
“夫人,晏儿也老大不小了,你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哪家的千金合适,早日让晏儿成家延续香火。”
“是,老爷。”秦相夫人抓着秦子晏鲜血淋漓的手,望着他眼中的心痛和不甘,新隐隐作痛。
“行了,都下去吧!让太医来给子晏看看伤势。”秦相冷漠的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
回到房中的秦子晏一脸恨意的盯着自己带血的手,他不甘心,他与林最相守几载,如今被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抢了去,叫他如何不怒。
“儿啊!林最有什么好,你是相府大公子,前程似锦,何必为了那样一个人玷污了门楣。”丞相夫人苦口婆心的劝慰。
“娘,我想一个人静静。”秦子晏此时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儿啊!事已至此,你可别犯糊涂,太医就来,你自己好好想想,娘就先回房了。”折腾了一夜,丞相夫人也是身心疲惫。
“是,娘。”
秦子晏嘴上答应着母亲,心中却早有了成算,让他娶妻不可能,让他放林最走,更是不可能,既然周菁菁三番两次的惹怒自己,抢自己的人,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秦争单手挣着额头,为今日之事很是烦心,暗中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单膝跪地,“相爷,有客来访。”
秦争身型一正,微微眯眼,这个时候,会是谁。
“请进来。”
少倾,一个健壮的留着八字胡的男子出现在秦争面前。
“本相似乎不认识阁下,不知阁下到访有何贵干。”
“见过丞相大人,在下董三,奉主子之名前来与丞相做一笔交易。”男子用他那粗犷的声音回道。
“哦?不知阁下的主子是那位?”秦争好奇的盯着对方,何人有这般大的胆,敢来他与他做交易。
“赫连无双。”董三口中慢慢吐出几个字。
秦争心中一震,赫连无双?他如何会找上自己?
“阁下莫不是找错了人,我与赫连城主素无交情,何况我乃宁夏丞相,他乃赫连城的城主,要做交易,也是与我大夏的皇帝,怎的私下来找本相,若传出去,本相怕是要背负一个通敌叛国的罪。”
“丞相大人看来是误会我们城主了,城主的目的也不过是想与丞相做个朋友罢了,何况我今日来不过是送一份丞相大礼,至于所求之事对于丞相而言不过举手之劳。”董三笑着回道。
“大礼?本相最不缺的就是大礼。”自己一生所求的不多,只想在有生之年能登上那宝座,其余的什么大礼都难入他的眼。
“丞相不如先看看这份礼满不满。”董三不在啰嗦,从怀中掏出世人争得头破血流的令牌。
“这是......”秦争瞪大了双眼,居然是麒麟令。
“丞相大人没看错,这确实是麒麟令。”董三将令牌高高举起,让秦争看得够清楚。
“这令牌不是在玉竹园吗?怎么会落入你等的手中。”这令牌他也多次派人去盗,派出去的人都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秦相别管我家主子是如何拿到这令牌的,只问这份礼丞相满不满意。”这世界上能拒绝这块令牌的人不多,若不是他家主子拿在手中无用,这等稀罕物又怎么会轻易拱手让人。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说吧?”麒麟令意味着什么,秦争心知肚明。
“看来丞相对这份礼很满意,我家主子只希望助丞相达成心中所愿,坐上那最高的位置。”
秦争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阁下真会说笑,我秦争对大夏的忠诚日月可鉴,如何会做出那大逆不道的事。”虽然心中有这样的想法,自己又岂会对一个外人表露出来。
“秦相不必紧张,大夏如今的局势,明眼人一看便知,我今日既然出现在这,自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董三冷笑一声。
“赫连城主对我大夏之事是不是关心过头了。”即使对方知道自己的野心又如何,若不是利益驱逐,这个赫连无双又怎么会如此上心。
“秦相不必急于回答在下,我家主子向来只对钱财美女感兴趣,若是秦相有意合作,寒王大婚之日顺天府大牢助我等一臂之力。”
“你们要劫狱,谁?”秦争阴翳的眸光盯着对方,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在他一国丞相面前口出狂言。
“放心,此人不是你们大夏的人,即使出来也不会对你丞相大人有丝毫的影响。”董三摊摊手。
“难道是花焉阁阁主?”
“秦相还真猜对了,正是此人。话我已经传到,这个交易做不做就看秦相自己了。”说完,董三就要离开。
先前禀告的身影闪现在董三面前,挡住了董三的去路。董三嘲讽的勾勾嘴角,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
“阁下可不是我的对手。”
秦争朝自己的人挥挥手,对方随即消失在夜空。
“还是秦相英明,不过秦相可别考虑太久,毕竟这偌大的京城我们也不是非相爷不可。”说完,董三纵身一跃,消失在相府。
秦争望着漆黑的夜,陷入了沉思,此人的意思他懂。
这厢,清歌几人喝得东倒西歪,清歌心中藏着事,喝得格外凶猛,不一会儿便醉得一塌糊涂,闫苏叶第一次喝这么多酒,也醉的不省人事,反倒是开始叫嚣得罪厉害的半夏此刻还清醒着。
“哎,冷姑娘,你怎么也没醉?”半夏望着没有一点醉意的冷天清。
冷天清淡淡一笑,“我不会醉,也从未醉过。”自小就一路陪着那样的酒鬼师傅,她早就练就千杯不醉的本领。
“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千杯不醉?”半夏羡慕的看着冷天清,眼中闪着亮光。
“算是吧!”
“哇!这么厉害啊!”酒后的半夏话也多了,不似没喝酒前那般有些冷清。
“这也不是什么大本事。”冷天清倒不觉得这本事有多了不起。
“冷姑娘,怎么极少看到你笑呢?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半夏与清歌一致认为冷天清真的太过冰冷。
“自小便如此,何况我也不像半夏姑娘你有这样一个天生乐观的朋友,你们感情真好。”冷天清看着趴在桌上的清歌,心中很是羡慕。
“你说清歌啊!我也很羡慕我自己,只可惜......”半夏眼中的柔光一下消散不见。
“既然你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你应该好好劝劝她,若她夫君知道自己能救却没能救,以后会痛苦吧!”冷天清实在不愿自己生命中出现的这么七彩就这么陨落。
“你是说你找到解毒的方法了?”半夏激动的拽过冷天清的手。
“她没有对你说吗?是我多嘴了。”
“不不不,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很重要。”或许清歌真的命不该绝,“你放心,我会好好劝说她的。”
冷天清点点头,如此就最好了。
大婚的日子转眼即到。
天朦胧亮,清歌就被阎夫人从被子里抓了出来。清歌打着哈欠端坐在铜镜前,任由丫头婆子们为其梳妆。闫苏叶和半夏陪在一旁,一个个皆是精神萎靡。
“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待会儿宫里的嬷嬷来看着会笑话的。”阎夫人在一旁提醒道。
“娘,还早,嬷嬷哪里那么快来。”清歌懒懒的回道。
皇室的婚礼繁缛,规矩多,白箭雨特地叫了两个嬷嬷前来陪着。
“马上就是要做人家妻子的人了,往后做事可不能在这么随意,知道吗?”阎夫人温声细语的接过丫鬟手中的梳子,每一个出嫁的新娘都要找一个全福的女人来梳头,刚好,阎夫人就是这全福之人,所幸就自己动手为这个不似亲身胜过亲生的女儿梳头。
“是,清歌知道了,清歌会紧记娘的教导。”
听着母亲温柔的声音,感受着母亲温暖的手,清歌这才忽然有了要嫁为人妻的那份不安和欣喜。她自小与主母相依为命,从来没有感受过母亲的温度,在感情上没有那么细腻,尽管内心渴望,但随着自己独自一人的磨练,她早就学会了坚强,学会了自己去面对一切,这种想要依靠一个人的的感觉也早已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渐渐消散。
今日阎夫人这般温暖的叮咛,清歌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如果她不是与人交换生命,如果她生来就是阎夫人的女儿,不用担心生命这么快就走到尽头,那她的一生是不是就会圆满很多。
可惜,这人世间什么‘果’都有,就是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