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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上朝的时候,许升来晚了一些,可他刚还踏进大殿,便看到一波一波的人直往外走。
不会吧?他虽然晚了一些,但应该并没有耽误上朝的时辰呀?
就在许升疑惑之际,张阁老沉着脸走了出来。
一见张阁老,许升连忙迎了上去,“阁老,这么快就下朝了么?”
张阁老有些花白的眉毛猛地一挑,下巴上的胡子也跟着抖了抖,“下朝?下什么朝?没有上朝哪来的下朝。”
一听张阁老这话,许升顿时眉头拧了起来,“阁老,怎么回事?”
张阁老正欲张口,一道声音插了进来,“阁老,上次您说您府里有个厨子淮菜做得特别好?”
张阁老眉头微微一拧,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倒是许升,几乎一下便反应了过来,乐呵呵的点头道,“没错没错。阁老家是有个厨子淮菜做得特别地道。不过,世子怎么想忽地想起要吃淮菜了?”
来人正是鲁国公世子鲁海川。自鲁海阳被半死不活的抬进鲁国公府后,鲁国公又惊又怒,他是知道自己儿子酒量的,绝对不可能因为多喝了几本酒便坠马还撞伤了头,再加上鲁海阳受伤后,太子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简直可以说是漠视,精明如他如何能猜不透这其中的关系,当下伤心愤怒中又夹杂着莫名的惊惧,没几日便病倒了。而今日,鲁海川进宫正是替自己的父亲鲁国公递折子给皇帝,不想,却和所有的大臣一样,全都扑了个空。
鲁海川朝两人抬手一揖,叹了一口气,道,“许大人有所不知,家父这两日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想吃淮菜,府里找了两个淮菜师傅,可是,做的菜都不合他胃口。”
“怎么?国公大人的病还没好?”忽地,身后又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许升抬起头,便看见当朝太子楚砚之穿着一身深紫色的朝服走了过来,他笑了笑,抬手朝楚砚之揖了揖,“太子殿下。
倒了张阁老,他连眉同毛也没有抬一下,随意抬了抬手,便算是行过了礼。
“阁老这是怎么了?谁惹您不高兴了?”楚砚之含笑瞥向张阁老道。
“劳烦太子挂记家父,家父身体尚还可,只是吾弟海阳的身体不是很好。”鲁海川笑着接过话来道。
见鲁海川提起鲁海阳,楚砚之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几分,他眉尖一挑,笑着朝鲁海川看了过去,“什么时候,世子和海阳的关系这样亲近了?”
不想,鲁海川听了楚砚之讥讽的话,不仅没有难堪,反而一笑,十分淡然的迎着楚砚之的目光道,“我和海阳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了,又岂是那些嘴上‘称兄道弟’能比的。”
楚砚之眸子猛地咪了咪,周身一股威压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但他的脸上仍挂着一那丝笑意,“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
眼见着这气氛不太对,许升忙打断道,“哎,鲁国公年轻的时候曾被陛下派去淮川呆过数年,可能如今怀念那里的口味了吧!也难为世子你有心了,既然这样,阁老,你便割爱让那厨子随世子去国公府给国公爷做几道淮菜吧。”
张阁老本就懒得应付楚砚之,当下连连点了点头,三人便借此向楚砚之告了辞,转身便出了宫。
“太子,您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预谋?”李珀悄然走到楚砚之身边低语道。
自那次除夕刺杀后,楚砚之身边能牵连的人都被牵连了,依附平安伯府的李家自然也不例外,但李珀却是一个例外。楚砚之瞧他似还有些机灵劲,便将他留在身边做了一个随从。李珀也是个能忍辱负重的,换作旁人早便接受不了了,偏他应了下来,脸上还找不到丁点的屈辱和不乐意。
楚砚之侧眸扫了李珀一眼,嘴角斜斜一勾,“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们了?”
如今京城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凭他们几个,有什么资格跟他斗!只要楚穆之一死,他们便如同没头的苍蝇,就算再有能耐,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那殿下还准备留着他们么?”李珀又道。
楚砚之锋利的剑眉猛地一挑,他倒没想到李珀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看来,他果真还是有些胆识的。
“虽然只是几只无头苍蝇,但任由他们在本宫耳旁嗡嗡乱响,确让本宫觉得厌烦无比。”楚砚之看着李柏,唇角护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属下明白了。”李珀朝手朝楚砚之揖了揖,随即弯腰退了下去。
楚砚之笑了笑,抬头咪着眼睛看着那轮刚从山峦升出的明日,唇角那抹笑意忽地便有些深冽起来。
今个的天气真是好极了。
直到进了张府,张阁老阴沉的脸色还没有缓过来。
许升原本还想问什么,可瞧着他这样的神色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没底,到是一旁的鲁海川笑着道,“阁老可还因为皇上的事生气?”
张阁老抬头看了许升一眼,“生气,做臣子的哪敢生皇帝的气。”
见鲁海川挑了个头,许升连忙追问道,“阁老,世子,到底怎么回来?今天没有上朝么?”
“上什么朝,连人都没看到,还上什么朝。”张阁老越说越气,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搁,花白的胡子气得直抖。
虽然皇帝近来沉溺于丹房,每日上朝也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但好歹每日还出现在了朝堂,可是今日直接便不来了,还说一切政务全交由太子处理。
“阁老,今日的事只怕以后会常发生,晚辈以为,您最好还是要习以为常,若像今日这样一旦被太子抓住把柄,那后果不用晚辈说,您也能明白吧。”鲁海川看着张阁老一字一句的道。
听了鲁海川的话,许升也连连点头,“阁老,世子说的没错,眼下朝局正是紧张的时候,秦王殿下也不在京中,咱们一切还是小心隐忍为好。”
“哼!那你们的意识就是任他为所欲为了!”张阁老气得一拍桌子一下站了起来。
“阁老,有话好好说,你怎么还动上气了。”许升一见,忙起身亲自扶着张阁老坐了下去,“眼下这情况不是对咱们不利么?再说,太子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么?咱们眼下可不能被他抓着什么把柄呀!”
“咱们有什么把柄可让他抓的,倒是他,弄了一个什么道士进宫,把宫里搅得乌烟瘴气的,你看看皇上我看他就是别有用心!”张阁老愤愤的道。
“阁老!”眼见张阁老越说声音越大,许升忙皱眉用力的喊了张阁老一声。
张阁老眼睛一白,“怎么,他敢做还不让我说了!反正我这一大把年纪了,我也不怕他对我做什么!”
“阁老”许升无耐,喊了一声阁老,却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说些什么。
“许大人,算了,阁老要说便说吧!反正,即便咱们什么也不做,只怕那位也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鲁海川抚摸着手中的杯沿缓缓道。
许升面色一凝,随即叹了一口气,“也是。”
“燕王殿下了?他现在是什么个意思?”张阁老抖着花白的胡子面色不悦的道。
燕王明明在京城,可是,却什么动作也没有,只顾守着燕王妃,眼下到了这般紧要的关头,他总该出面主持大局了吧!
“燕王殿下的意思是,阁老和许大人最好在太子殿下发难之前先‘出事’。”鲁海川缓缓道。
张阁老眉头一拧,“这叫什么话?”
倒是许升明白了楚惜之话里的意思,“燕王此举未尝不是一种办法,只是”他看向鲁海川,将心中的疑虑又说了出来,“只是,倘若太子下定了决心要除掉我们,只怕这样也不能让他收手吧?”
“许大人,倘若太子没有旁事分心自不会放过我们,但倘若还有别的事了?”
“能有什么事呀?”张阁老拧着眉,面色不悦的瞪着鲁海川道。
显然,他对燕王近来的举动已然有所不满。
鲁海川一笑,“西北那边,很快便会传出燕王活着的消息”
“此话当真!”张阁老眼睛猛地一亮,神色之中难掩振奋。
又何此张阁老感到振奋,就是许升也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激动的向鲁海川道,“燕王殿下已经准备行动了么?”
自楚惜之诈死后,他们处处被太子一党打压,这一年过得不可谓不憋屈。
鲁海川笑着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燕王殿下是能成大事的!”张阁老扶着花白的胡子,笑得脸上的折子都开成了花。
他是真怕燕王殿下只顾美人不顾江山了,如今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比起张阁老脸上的笑意,许升心里又隐隐升出一股不安来,“世子,燕王殿下可曾知道太子似乎已经捏住了章数的把柄,再加上皇上越来越倚靠太子,即便真的传出燕王还活着的消息,只怕也不会被人承认。”
“许大人多虑了,有的时候无需承认,只要有足够的实力那么是和不是并不那么重要。”鲁海川淡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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