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颂娴的话题上转移,龚谨飞又开始担心尹一伊。
“你爸最近对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异常?”尹一伊笑了笑,觉得龚谨飞的思虑有点多。尹明笙失忆这段时间,性情敦厚了许多,除了心心念念想找到家里的房产证以外,其他没有什么让她操心的事情。
“你得小心那个黎流年。”龚谨飞提醒。
“黎流年这个人还行。”尹一伊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她什么时候开始认可他了?
龚谨飞哼哼两声,“你可别到时候真爱上他了。”
尹一伊沉着脸,把怀里的枕头丢过去砸他。
龚谨飞算是练就了一身躲闪的功夫,头往旁边一扭,枕头刚好落到他大腿上。然后拿起来枕在脑袋后,得意洋洋地说:“我这是好心提醒你。”
“龚谨飞,你怎么不去剧组?”尹一伊开始嫌他,巴不得他早点走开。
龚谨飞更加得意起来,“我很自由的,就是可怜陈雾。”除了和女主角陈雾的对手戏需要去剧组,其他的戏份都不用补拍。
“有空就多背背剧本嘛,可别像有些演员不负责任,不说台词只讲数字。”
“笑话,我是那样的人吗?”龚谨飞指着自认为一张正义的脸说。
“我知道你整日吊儿郎当,谁知道在剧组是什么样。”尹一伊嘀咕。
“喂喂。”龚谨飞很是不满地叩着沙发扶手,很是严肃地纠正她:“你以前做李水妍助理的时候,不是没见过我拍戏吧?全剧组的人都夸我演技一流,你没听见啊?”
尹一伊憋着笑,她就喜欢看他气糊涂的样子。
说到李水妍,她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她,见龚谨飞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提议:“陪我去看看李小姐吧,她怀孕这段时间,我都没去看过她,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了?”
“肯定过得比你好。”龚谨飞笑道。
“那再好不过。”
“诶,你该不会是去炫耀的吧?”
“炫耀什么?”
“呶。”龚谨飞竖着嘴巴指着她的肚子,“真正金沛辰的种啊。”
尹一伊的脸色微微一暗,她哪有资格炫耀。现在,也不过是走在一个未婚妈妈的路上,不被别人看不起就好。
龚谨飞拿出手机,当做镜子照了照自己的眼睛,两边眼眶黑得跟熊猫似的,难看得很。
他在李水妍面前,一向都是以帅气的形象现身,要是这样过去,指不定被笑话。更何况,他当初打着拍戏的幌子,没少占她的便宜。要是孩子他爸在,又指不定脑袋开花。
龚谨飞想想便觉得得慌,身体一抖,坚决地说:“不去。”
“你不去,那我自己去。”尹一伊说着,收拾背包准备出门。
计划着先去商场买点孕妇用品带过去,难得去看人家一次,总不该空着手的。
龚谨飞很不情愿地跟在她身后,嘴里嘀嘀咕咕:“去就去嘛,大不了,我不进去,在门外等着。”
尹一伊抿着嘴巴乐,龚谨飞这人,都是嘴上不讨喜,心地还是挺善良的。
两人下楼,尹明笙就乐呵呵地凑了过来,瞧见尹一伊手里拿着包,他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我们去探望一个朋友。”尹一伊回答。
“既然去看朋友,那就早去早回。”尹明笙说着,目送尹一伊和龚谨飞出门。
黎流年蹲在院子的墙角下搭建狗屋,猫咕噜倍儿精神地绕着他转,见一伊背包出门,也跟着要去。
黎流年把猫咕噜捉了回来,等他们出去,院门一关,再把它放下。
“那个龚谨飞有点奇怪,这么多年,对一伊始终殷勤不断,流年啊,你得抓紧咯,可别让那个臭小子钻了空。”
黎流年没说话,接着干手里的活。这个尹明笙,三两句离不开让他抓紧的话,感觉跟市场买菜一样,先下手先得到新鲜。
龚谨飞把车子开进云水大厦,在李水妍家单元房门口停好车。
安全带也没解开,好像真不打算上去。
“你小心点,李水妍脾气不好,你坐一会就下来。”
“她脾气改了好多,其实人本性还是挺善良的。”尹一伊一点也不担心。
她轻手轻脚地下车,拎着袋子进了单元门。
龚谨飞还是觉得不放心,下车跟了过去,打算就站在她家门外,不进去好了。
尹一伊刚进电梯,龚谨飞一头钻了进来,她惊讶地问:“咦,不是说不来的吗?”
“我不放心。”
“天呐,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尹一伊忍不住打趣他两句,“你说你要是早点对我好,我就嫁给你了。”
龚谨飞被口水呛得一脸通红,连连咳嗽几声才缓过劲,他偏过头去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人,皱着眉说:“我以前对你不好?”
“那是。”尹一伊挑眉。
“那你可是真没良心。”龚谨飞不悦地摇头。
思绪有那么一瞬间的游离,甚至在想,如果他们不是兄妹,如果他当初不那么花心,尹一伊喜欢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柳毅吧。
“我开玩笑的啦。”尹一伊生怕他多想,逗他不到两句,就有些装不下去。
电梯在目的楼层停下,门缓缓开启,尹一伊率先走了出去,龚谨飞双手揣在裤兜里,大摇大摆地跟了出来。
他靠着门口的墙,看着尹一伊按响门铃。
没一会工夫,一位面生的中年阿姨过来开门。
扎着一个低马尾,她面容慈祥,额头有汗,身上穿着围裙,看来是在做卫生吧。
“你们是?”面生阿姨问。
“你好,我找李水妍小姐,我们是她的朋友。”尹一伊说。
“李小姐去医院做产检了,应该要等一会才回来,你们进屋坐。”中年阿姨侧过身,邀请他们进屋。
龚谨飞一听李水妍不在家,觉得进去坐坐也无妨,等人快回来之前,他先离开,反正碰不着面就行。
大概坐了半个小时,龚谨飞也没打算走,等李水妍和李盛捷都到门口了,他才想起来,只是这个时候避开已经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坐在沙发的一角,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