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舒晓恩从工寻欢那边知道,她逃离的这桩事虽然没有波及到桑樱,但他们二人的关系,明显冷淡了一些。
一些相关失职的人都被重罚了,徐琳也从侧妃位置掉了下去,从此丢了权势。
听工寻欢告诉她的时候,舒晓恩已经离开了占卜城。
亚恩铭帮她安排了一户很普通的家庭。
这一户人家只有一个哑巴奶奶,眼神也不太好。
原来的孙女整日头发乱糟糟……突然见了收拾整齐干净,额头上有一块红红胎记的舒晓恩,楞了一下。
青筋凸起的手,紧紧握住舒晓恩的手腕。
前几日,她孙女采药跌下摔死了。这桩事正好暂住在附近的亚恩铭知道。
所以就给她安排了这一户人家。
破旧矮小的茅草屋,隔了好几里才会有几户人家。这地方除了景色宜人,还有些贫穷。
也没有谁仔细注意过哑巴奶奶这一户孙女的模样,反正平常见她,都是头发乱糟糟的,人也邋里邋遢——小时候得了一场病,人有些傻。
舒晓恩没有说话。
托了亚恩铭去买了一些食物,又为哑巴奶奶洗了头面。
午后的时光,多是陪着哑巴奶奶坐着晒太阳。
等外面的风波平静了,再出去寻找无业岛地图,或是直接跟穆氏一族搭上关系。
哑巴奶奶觉得这个孙女有些不一样了,实在侧过头,仔细打量着舒晓恩。
又因为眼睛花,看得不是太清楚。找不出哪儿不对劲。
工寻欢专门负责留意占卜城发生的事情。每次消失都要好几日才能回来。
亚恩铭也是每日都见不到踪迹。
相较于三皇子府,舒晓恩在这儿却未感到压抑。
青草被微风吹动,河面泛起涟漪,边上的一片芦苇被风吹得摇摆不定。
舒晓恩微闭着眼,享受着这份惬意。
“谁家的姑娘这是?”
身后传来诧异地声音。
舒晓恩回过头,就看到三个妇人抱着洗衣盆,笑呵呵的走来,见到她,脸上的笑意就化为诧异。
舒晓恩抬手,指了指那不远处的茅草屋。
“哎哟。那个傻丫头啊?”
说话的是其中一个略瘦的妇人,她仔细盯着舒晓恩,并不太相信邋里邋遢的臭丫头几日没见,就收拾的这么整齐干净了。
目光落在了舒晓恩额头的一块红红的胎记。
“你不是采药摔下去了么?怎么样,身体好些了么?”
舒晓恩怕她出声,会让人一眼识破。抬手指了指喉咙,而后摇了摇头。
“不会也哑巴了吧?”另一个略矮的妇人,尖声道,“那也太可怜了。一家子不是傻,就是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别说了,咱们去洗吧。”始终不说话的一个略胖的妇人道,“再晚了,一会其他事又得耽搁了。”
临走前,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舒晓恩。
变得也太快了吧?
奇怪是奇怪了,但她也没有细想,转身走了。
舒晓恩看她们在边上敲打衣服,怕一会又得找她说什么寒碜人的话。转身朝那处茅草屋走去。
亚恩铭站在那儿,正望着天空发呆。
瞧见她回来,低头注视她。
“主宰者让你不要去找他。等以后事情都安定下来,他会接你去无业岛的。”
“他也在娑婆大陆?”
亚恩铭点点头。
寻了一根草叼在嘴里。
“昨日见到的。顺便把你的事告诉给主宰者了。”
“你会拦着么?”舒晓恩站住脚步,很认真的笑看着亚恩铭。
亚恩铭哂笑道,“主宰者没交代,我也没这个权利。你若是执意想去,那就去找吧。”
舒晓恩半信半疑。
仔细的盯着他看,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什么。
“你怎么会跟白历修认识?”似乎在白历修心中份量还不轻。来娑婆大陆,亚恩铭都知道他的去向。
“就那么认识的吧。”亚恩铭敷衍道。
他后来又一次偷偷溜进去墓禁地,刻意去寻找白历修。找了好几日,终于让他找到了白历修。
舒晓恩点点头,朝屋里走去。
“那我去睡一会。”
亚恩铭也发现她比普通人似乎更嗜睡。
亚恩铭道:“要不要请大夫?”
“不用。”
舒晓恩径自进了屋,跟哑巴奶奶说了一声,就进屋里歇了。
那边洗衣服的三个妇人,回来的路上看到了面容陌生的男子。却都知道他是前段时间搬到这乡下来住的有钱人——个个心中了然,怪不得那个臭丫头懂得收拾自己了。
回去以后,倒也当成了笑话,告诉给了家人。
屋外,传来交谈的声音,似乎有人想要瞧人。
舒晓恩正躺在床上睡懒觉。
被屋外的声音吵闹的烦躁,起身走了出去。
正好瞧见矮胖男,站在屋外,哑巴奶奶推着他往外走。
一股熏人的酒意飘了过来。
“哦。怪不得这几日有人说傻丫头变漂亮。”那矮胖男笑着说道,微眯着眼细细盯着舒晓恩,“这皮肤似乎也变得光滑细腻了一些啊!”
舒晓恩听着烦躁。
一团黑雾裹住了矮胖男的脚踝,往后一拖,只听得轰的一声,矮胖男重重扑倒在地上。
尘土飞扬,疼得龇牙咧嘴。
舒晓恩扶住哑巴奶奶。
“奇了怪了。咋就摔倒了?”矮胖男爬起身,狐疑的四下张望,却也没看到什么。
摸了摸脑门,就想起了刚刚好好的,突然脚踝有什么阴凉的物体扯着他往后拉。
这就有点邪门了!
矮胖男想着,朝舒晓恩方向看去。
“你们刚刚没有看到我背后有啥?”
哑巴奶奶摇了摇头。
舒晓恩道:“有一个人,模模糊糊的看不是特别清楚。你是不是欺负过哪个女的?”舒晓恩一边吓唬他,一边用意识操控着黑雾,故技重施。
矮胖男正听得发毛,感觉脚下又有什么东西缠住,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再次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这一次,还磕到了,嘴皮子汩汩流着血。
矮胖男尖声道:“现在还有没有在背后看到?”
他娘的,他欺负过的女的数不清了,谁知道哪个这么邪门!居然缠上门了!
“还站在那呢。”舒晓恩说道。
一条黑雾凝聚的鞭子,啪的一声甩在他背上,裂开一道几寸深的伤口。矮胖男疼得哇哇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