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工寻欢就离开三皇子去调查这一桩事。
院子少了薄安,少了工寻欢,纵然有陈婆子等人偶尔陪着她闲聊,却让人觉得孤单。
一整天,舒晓恩有大半天的时间都躺在床上睡懒觉。
二十多天没细数,却也只剩下了十一天。
工寻欢仍旧没有回来。
吹风拂面吹来,舒晓恩难得的恢复了一些精神,站在门边却看到了桑樱等人走来。
顿时没了闲情。
舒晓恩淡淡的看着桑樱,桑樱亦平静的看着她,眼底多了一抹探究。
自从上回不请自入屋内以后,舒晓恩待她的态度骤然转变。再也没有给她行礼。想要借机在千墨耳边说几句,千墨也只是淡淡的敷衍。
只因为她是他的解药。
桑樱蹙了蹙柳眉,唇角有了一丝笑意。
再过一段时日,也就不是了。到时候就算娶她进门,就算从侧妃升为平妃,那又如何?自己再不济,也为三皇子生了一个麟儿。
桑樱想着,心头的郁结倒也消失了不少。
自从养母桑资神去世以后,她日日思念养母,以及担心自己在千墨心底的地位发生了变化了,眼角眉梢多了几道岁月留下的刻痕。
反观舒晓恩,细皮嫩肉,美好的仿佛陶瓷娃娃。
“三皇子妃有事么?”
舒晓恩看着桑樱脸色阴转晴、晴转阴不断地变化着,不用猜也知道桑樱又把人当成情敌了。
寄人篱下的生活已经不好受,舒晓恩可不想再跟桑樱斗智斗勇,再过十来天就能离开了。
只想快快的将桑樱请走,宁可继续回屋里睡觉。可这一回,桑樱却是真的有话要跟她说,径自走进了屋。
“你们留在外面,我跟工姑娘说几句话。”
众人应是。
舒晓恩皱眉,不大愿意跟桑樱独处。
觉得烦。
屋门虚掩上。
舒晓恩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得她开口说道,“工寻欢,你真的想要留下当侧妃么?”
“……”
“你不是很喜欢无业岛主宰者的么?”桑樱抿唇笑道,挑起眼睛笑看着舒晓恩,嘲讽道,“我一直以为你是痴情的女子,没想到居然是心里有了人,却还贪图着另一人给你的荣华富贵。”
舒晓恩有些无语。
真是冤枉她了。最想离开的可就是她啊!
可是对着桑樱,她又没有解释的闲心。看着不喜欢的桑樱闹一会脾气,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桑樱见她一直不说话,心底更加不痛快了。
“你哑巴了么?”桑樱瞪着眼看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难道你是觉得我养母离世了,将来我就得任你轻贱?皇族有皇族的规矩,就算夫君再宠溺你,也容不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
舒晓恩觉得,桑樱这一回倒更像是来跟她吵架的。
“我想离开。”
舒晓恩怕外面有人偷听,压低了声音对桑樱说道。
满腔怒意未发泄的桑樱愣了一下。
“真的?”
见舒晓恩点头,脸上怒容才消失了几分。
“既然你那么想离开,到时候我也可以替你出一份力。别怕麻烦。”桑樱承诺道,眼睛仍旧质疑的打量着舒晓恩。
若不是知道她跟无业岛主宰者缔结了灵魂契,迟早会离开,今日也不会冒险过来跟她发泄怒气。赌她能心扉意冷自愿选择离开。
“好。”
对于桑樱提出的帮助,舒晓恩很不客气的答应了。将来出府,兴许还真需要她帮一把力。
只不过——
眼下真不愿意跟桑樱多待一分钟,聒噪吵闹,太让人心烦意乱了。
“你可以了么?”
舒晓恩见桑樱半天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出声问道。
桑樱神色黯淡,“这一次过来,我还想要向你打听一桩事。”说着,很认真的抬头看着舒晓恩,“无业岛主宰者,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所有人都在传闻,杀她养母的全知神,肯定是无业岛主宰者白历修变得。
舒晓恩一愣。
“你是指什么事情?”白历修厉害,但不代表所有的黑锅都应该由他来背。舒晓恩有心想要替白历修解释。
可惜,有人却不耐烦听。
“问你就回答,别管那么多的事,行么?”
桑樱强忍着不耐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很想从舒晓恩这边找到一个答案,让她能暂时沉下浮躁的心灵的答案。
可以告诉自己,无业岛主宰者是真的很厉害,所以不能轻举妄动,要待在三皇子府,要陪着麟儿,要相信夫君可以替她报仇的——
否则,她快要疯了!
夜里总要梦见疼她爱她的养母,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的模样。
舒晓恩点点头。
“他确实很厉害。但不代表什么坏事都是他做的。”
桑樱只听了前半句,得到了答案,却也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得到解脱。
心底依旧沉甸甸的,很难受。
“我知道了。”临走前顿了脚步,头也不回道,“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将来,我也会给你一笔钱财的。”
门敞开,她带着一众人离开。
舒晓恩没有多余的表情,只觉得身心都累,转身去了内室床上躺着睡觉。
醒来的时候,屋内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桑樱的事情,就仿佛一场梦,她想起来都觉得记不大清楚了。若有所察的侧过头,她看到了坐在椅上的工寻欢。
“回来了?”
舒晓恩问道。
睡在外面守夜的陈婆子正好醒来,听得里面突兀的声音楞了一下,出声问道,“姑娘,是不是又做什么噩梦了?”
“没。只是有些口渴。”
话音刚落下,陈婆子就点亮了桐油灯走了进来。
屋内静悄悄的,并没有其他什么人。可刚刚分明听到姑娘说了一声回来了。
其他同伴也经常听到姑娘一个人待着自言自语。
陈婆子又多扫了一眼,见实在没有什么,就将桐油灯放在桌上,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工寻欢穿过了陈婆子的身体,朝着舒晓恩这边走来。
待陈婆子递来了水杯,舒晓恩喝了水,她才退了出去,听了吩咐留了桐油灯在屋内。
“怎么样?有线索了么?”舒晓恩用意识跟工寻欢交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