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阳则拧了拧眉头,若有所思的注视着舒晓恩。
舒晓恩笑着回视祭阳的视线。
“怎么了?”
“没什么。”祭阳淡淡道,视线转向了其它方向。
薄祭苍道:“姑娘,当初你可答应我了,总不能将我扔在半道上吧?”
舒晓恩没听明白,蹙着眉头望着薄祭苍。
“我陪你一块去。”薄祭苍笑着说道。
“……”
舒晓恩还想就此将薄祭苍甩了,安安心心去寻找白历安,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出声道:
“我是去玩的,你跟着有什么用?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去杀戮之村了。”
薄祭苍半信半疑,嘴角噙着笑意。
“是吗?”凝视着舒晓恩的面庞。
舒晓恩很慎重的点了点头,“杀戮之村有多凶险,你不是也见到了吗?凭我一己之力,根本没办法找到无业岛入口,倒不如放弃。”
“漂亮姐姐,那你就住到我家里吧。我给你免费供吃供喝。”东鹤插话道。
“不用……”舒晓恩话还没有说完,薄祭苍就接话道:“我陪她一块去玄道城,吃穿我可以免费提供给她,不用你多费心。”
“……”舒晓恩语噎了片刻。
东鹤皱了眉头,心里有几分不痛快起来。斜睨了一眼薄祭苍,嘀咕道:
“我记得你跟漂亮姐姐关系也就一般般吧?”
“她答应我的事没做到呢。”薄祭苍淡淡说道。目光始终落在舒晓恩身上。
舒晓恩道:“薄祭苍,我可能不会再去无业岛了。”
薄祭苍沉默了几秒,幽幽说道:“你真的不打算去无业岛了?”
“不打算了。”舒晓恩点头道。
“那你发个毒誓。”薄祭苍道,“否则我就会一直跟着你,直到去了无业岛。”后半句语气带了几分玩味,眼里都含了笑意。
“发毒誓?”舒晓恩淡淡问道。
“你真不打算去无业岛?”薄祭苍讶异道。心里却并不怎么相信。
如果舒晓恩不去无业岛,那是一桩很好的事。可薄祭苍倒觉得,舒晓恩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恩。”舒晓恩始终看不透薄祭苍,只好淡淡应了一声,“就算我拼了性命去无业岛,还能做什么?像你们一样发一大笔横财?”
想着,舒晓恩勾唇一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倒不如在你们那儿蹭吃蹭喝来的划算,免得拿性命去赌,太危险了。”
不待薄祭苍回答,舒晓恩说道:“就这样吧。你在灵兽城肯定还有其它的事,总不能一路跟着我浪费时间吧?如果哪一天我真打算去无业岛了,我就派人去通知你一身,行吗?”
薄祭苍听着舒晓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心里虽然不太相信,神情却也缓和下来了。
眼底柔和的情愫流溢,染了几分笑意,望着舒晓恩:“行啊。万一你在外面浪迹,穷的身无分文,那就尽管来找我。”
舒晓恩报以感激的笑容。
心里却觉得,以后再也不会跟薄祭苍见面了。
午后。
舒晓恩几人出了幽禁城。驿站换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看守,布满皱纹的脸庞挂满慈祥的笑容。
薄祭苍跟祭阳一辆天马车。舒晓恩则跟着东鹤、大虎一辆天马车。
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驶远。
“我看你的目的不简单。”负责驾车,一直沉默的祭阳突然出声说道。
薄祭苍闭目养神,没有吱声。
他从心底深处厌恶尸鬼,一时半会也没有打算改变想法。
“你想阻拦她进无业岛?”祭阳并不在意薄祭苍冷漠,又追问了一句。
薄祭苍猛地睁开眼,眼里散出一道寒光,面上却始终保持着平静。
“我为什么要阻拦她进无业岛?你在开玩笑吗?”薄祭苍似笑非笑说道。
那一瞬间眼里一闪而逝的异样,被祭阳尽收眼底。祭阳了然一笑。
果然是这样的。
这段时间,祭阳在暗中监视着薄祭苍,总觉得他的目的似乎不太简单。也被他撞见一两次,薄祭苍晃神望着舒晓恩的时刻,总能让他莫名从中感受到算计的光芒。
“皇也不喜欢她去无业岛。”祭阳出声道。
薄祭苍一瞬间了然。怪不得三番两次都有祭阳搅局的嫌疑。
两人对彼此的目的心知肚明,车厢内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到达了目的地,祭阳下了天马车,而薄祭苍则独自驾车前往灵兽城。
另一辆天马车上面。
六尾猫窝在舒晓恩怀里,调整了舒适的位置眯着眼睛呼呼大睡。
“漂亮姐姐,你真的打算把六百送给我啊?”东鹤手托着下巴,笑眯眯望着舒晓恩。
“恩。难道有假?”舒晓恩疑惑道。
她从前想养,是因为太过孤独了,想找个陪伴,可眼下有更适合养六百的主人,她再舍不得也最好是将六尾猫让给对方。
她如今流离失所的日子,带着六尾猫不太合适。
“喵~”六百睁开猫眼,仰着小脑袋可怜兮兮望着舒晓恩,眼里有眷恋的光芒闪烁。
舒晓恩抚了抚它柔软的皮毛,唇角噙了一抹宠溺的笑容,“以后你可得听他的话哦。要是将来我有落脚的地方,你还愿意跟着我的话,我会回来接你的。”
东鹤撇了撇嘴:“说得那么伤感。”
他最不喜欢离别的话题了。
“对了,漂亮姐姐,你什么时候才把脸上那块丑陋的疤痕摘掉啊?太影响你的美观了。”
“没打算摘下来。”
“哦。”东鹤收敛视线,看了一眼外面负责驾车的大虎,“附近有什么小镇吗?我们就在附近落脚,我想东西,肚子饿。”
大虎不敢违背,瞧见了底下不远处有小村落,他娴熟的驾驶着天马车,缓缓落在了村口边。
一阵哭声,从村内响了起来,伴随着这道哭声的是数个人的谩骂声。
“臭婊子,打死你也是活该你的。”
“没有……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那个跪在地上妇人哭腔道,“他们都在冤枉我啊!你怎么可以只信他们的话。”
“我爹、我娘难道还会骗我?”男人嫌弃的声音,“滚远点。别给我薄家添晦气!”
“我真的没有做啊,你为什么就不肯信我……为什么……”
声音隐隐约约飘了过来。
舒晓恩跟东鹤对视一眼,皆是快步朝声源处跑了过去。只可惜,晚了一步,等她们到那边的时候,那个妇人已经断气了,边上一空碗裂成数片,有乌黑的汤汁融进了泥土之中。
嫩绿的草都开始枯萎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