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推门的吱呀声,舒晓恩才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睁着惺忪睡眼,好一会儿没想起来,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白历修身上有青草露水的香气。
让人很踏实。
舒晓恩亲了白历修的脸颊一下,从他背后跳了下来。
舒晓恩眸光有些暗淡。
他们可能只剩下这样五天的相处时间了,等以后回到无业岛,舒晓恩有预感,白历修只会跟她保持一定距离,不会轻易靠近她。
那无业岛像是到处都被条条框框约束着,人们说话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像是时刻担心着惊扰了神圣的欲望神沉睡。
掩上门,舒晓恩背靠着门板想心事。屋外面过了好久,才响起脚步声。
等那边门关上了。
舒晓恩心里一沉,转身又将屋门打开,斜靠着门,对着白历修那边门发愣。
天色将亮,也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分,舒晓恩才回屋,掩上门,躺回自己床上睡觉。自从她有机会跟白历修呆一起,心就变得更贪了。总是奢望再多得一点,最好两人的日子就这么平淡度过。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日子一直过得幸福而平淡,两人就像是普通夫妇,手牵手,提着篮子去采购食材,逛夏谷自治城每一处景点,假装忘掉所有烦恼,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
第五天一晃就到了。
如往常一样,采购食材,逛了一会,两人在宅院中吃了午饭,到了傍晚都没有胃口,索性空腹去了夏谷陵。去的路上,还有几个醉客坐在边上谈天说地。
白历修用幻术将两人遮蔽在自己的空间里。
外人看不见他们,而他们也乐得自在,没有闲杂人等打搅。
夏谷陵。
看守人员比之前多了两倍,有的潜伏在土坡阴面,有的持兵器守在那边。
白历修用幻术迷惑了他们的心智,牵着舒晓恩,如入无人之地,只不过舒晓恩看到那个曾经被白历修称赞厉害的将领以后,脚步声放的很轻。
那将领若有所感,回头瞪了一眼白历修两人所在的方向,只听得细碎动静,却什么人也没有看见。那将领扫了兴,转头靠在那边喝酒,让手下认真看守。
穿过一片林子。
白历修带着舒晓恩,到了他上回跟薄海醒约定的地方侯着。
直到后半夜,薄海醒才赶到。
仍是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让人嗅到快要窒息,特别在这一片林间各种飞虫,都喜欢跟薄海醒亲近,那场面又有些恶心。
舒晓恩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又担心伤了对方的自尊心,舒晓恩佯装困倦,脚步移动,藏身在了白历修身后,额头贴着白历修的后背。白历修站在那里不动,任她靠着。
薄海醒眼里微闪。
早就看穿了舒晓恩的小心思,不过也为她的行为,感到暖心。避而不见,至少强过当面掩鼻呕吐。
“怎么样了?”
白历修对薄海醒身上的气味,就像是一点也嗅不到,如往常一般淡定。
眸子沉静如水。
他此刻只那一件事,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自动屏蔽掉。
薄海醒摇头,“全知神,不答应。”
“不答应?”白历修音量提高,眉头竖着,眼里多了戾气,“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薄海醒冷哼一声,却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白历修是这一任主宰者,比他有权有势,他只不过是上一任主宰者,此时想要活下去的废物。
“你确定,要我这么去回复欲望神?”白历修冷笑道。
薄海醒犹豫了。
眼睛盯着白历修,姿态摆的很低,支吾道:“这就是全知神给我的答复,我可以带你去找全知神。看在过去的交情,请你帮我一把。”
白历修沉默。
许久之后才出声,“行。带路吧。”
他已经跟全知神交手过几次,每回都以惨败而归,主要是他跟全知神的力量悬殊,欲望神也没有过分责备他。
这一次邀请,他必须要尽全力了。
白历修想着,想走,又想起身后的舒晓恩,“我们该去见全知神了。”
“恩。”舒晓恩抬起头,从背后绕到他身侧,跟他手牵手,并肩而行。
前面的林子一片漆黑,薄海醒附体的老妇人,在前面引路。
脚步很慢,白历修两人也跟的很慢。
走了很久的时间,才到了全知神住的一处地方,那应该是通往底下陵墓的入口。薄海醒站在那边,手按在机关上一拧。
一道直接通往底下的通道露了出来,大概能容纳一人通过。
薄海醒在前面引路,舒晓恩走在白历修身前,白历修垫后。主要是舒晓恩站在背后的话,心里会很有压力,总凭空幻想背后什么时候冒出鬼影,向她袭击。
这一路上,薄海醒设了好几处幻术结界。
舒晓恩有好几次险要被那幻术迷惑,都被白历修提前察觉唤醒。
“想不到你也有真心。”薄海醒笑道,“这样的感情,欲望神怎么可能会容忍。还是早点想开,早点解脱的好。”
每一任主宰者被选中的时候,身边所有至亲至爱的人,都会遭到酷刑,折磨致死,全程主宰者都要在那边旁观,从这种痛到极致的过程中,领悟幻术的最高境界,往后也是通过对这种痛苦地不断回忆,加固幻术的力量。
薄海醒当初就是被迫亲眼看着他一家老少,当着他的面,被酷刑折磨致死。而他,却无能为力,就算想要阻止,无业岛残存的欲望神力量也会控制住他。
所以,当初得知,白历安逃出了无业岛,这点让他很是意外。两人后来就联系上了,薄海醒期待着能打破来自无业岛的诅咒,而白历安期待着早日杀了白历修报仇。
薄海醒把很多当主宰者时候积累下来的经验,毫不吝啬的全部传授给了白历安。
薄海醒走在前面,想着过往的一些事,不由幽幽长叹一声。
关于白历修跟舒晓恩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一些。对白历修跟舒晓恩,薄海醒还是有些嫉妒的,嘴上警告着,心里还是盼着他们能得善终。
一条甬道走到尽头,是一间空荡荡的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