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安的笑容顿住,捏捏她的脸:“你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你老公么。”
其实没想到被上官宛白看出来了,他也只是有一点预感而已。
上官宛白借势:“还不是因为你魅力太大了。”
“不要乱想,我拿相诗晴当妹妹,她也只拿我当哥哥。”也是黎子安心里希望的。
说到这里,上官宛白不好多说,也算是间接的知道了他的表态,不再多想。
到了医院,医生说是轻微感冒,对方是个和蔼的老大夫,“昨晚是不是没盖被子,着凉了。”
黎子安微眯眸子,“我不在,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昨晚对她下手的不是他了?上官宛白头更疼了,到底谁像孩子呀。
医生开了一些药,并叮嘱:“最近要换季了,不要贪凉,注意一些。”
上官宛白逢换季就很容易感冒,近年的体质不太好了。
她又觉得自己矫情了,不过是个小感冒,其实让薇薇安陪她来就可以了,这么大费周章耽误黎子安的时间,传到庄素夫人那里,又不知道有多生气。
黎子安在科室外头等待,工作电话接了一个又一个。
“总裁,新品发布会将在下午三点举行,记者已经悉数到齐……请问您现在在哪里……”
“记者形势现在如何,叫运营副总裁过去稳定局面。那些专访全部交给尹西,他已经回去了,记者提问能说的他都会说的。”
老医生送上官宛白出来,见到的就是这一个对着电话指挥忙碌的男人。她不知道这是医院背后的投资人,只叹息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老公。
“小伙子,工作再忙也不能忙到医院里,你有时间送太太来医院,没时间陪陪她?”老医生显然见多了这种人,一脸的无语,“赚再多钱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家庭和身体最重要,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黎子安握着手机尚未挂断,就这么听完了一通教训,和上官宛白对视一眼,她已经不好意思的捂脸。
“看什么?”
男人抽抽嘴角,“你在说我吗?”
“不然呢,这还有别人吗?说的就是你。”
而电话那头的人,也尽数听到了,从来只有被黎子安训的人,乍然听见他被训,震惊掉了下巴。
原来黎总裁在医院啊。
上官宛白哭笑不得,连忙拉着黎子安的手臂预防他发脾气。
“医生,我们知道了,谢谢您,再见。”
然后抓着他快步往外走。
走到外头,两人对视一眼,茫然之后,都不由自主笑出了声。
大概是这么久以来,笑的最自然,最发自内心的一次。
黎子安笑起来很好看,宛如还是当年那个男孩,肆意张扬。
他的手臂环抱住上官宛白,“好,听医生的,今天不去公司,陪你。”
上官宛白受宠若惊,“那些工作怎么办。”
“尹西会处理。”
薇薇安没想到上官宛白去找黎子安,竟然能把他带回来,看来两个人也不是那么水火不容呀。
黎子安将医生开的药,按照医嘱拆开放在手心里。
“全部吃完。”
上官宛白很少生病,自然也很讨厌吃药,“能不能不吃啊。我前不久吃过了,小感冒,我可以自愈的。”
黎子安一副绝不让步的姿态,忽而靠近她低声说:“你昨天做了今天能不能不做了。”
话里的潜藏含义让上官宛白红透了脸,她伸手捂他的脸:“黎子安,你好烦!”
黎子安玩味一笑,敲敲桌子,“我回来之前,要看见你吃掉他们。”
说着,走到厨房里,也不知道在倒腾什么。
上官宛白看着桌上的白色药丸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有点后悔找这个拙劣的借口离开相诗晴,谁知道她真的感冒了。
黎子安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东西回来时,上官宛白刚刚咽下去药,一张小脸皱起来,可爱极了。
“这是什么?”
“姜汤。”
上官宛白只觉得大事不好,“我喝的?”
“谁是感冒鬼谁喝。”黎子安放在她面前,颇有些得意,“我第一次熬的,你尝尝。”
“你怎么拿我当小白鼠,我是病人!”她哭笑不得。
黎子安皱眉,双手撑在桌上,“薇薇安说不错,不要质疑我的动手能力。”
谁敢……
姜汤辛辣温热,上官宛白喝第一口的时候差点吐出来,被男人用眼神逼回去,语气严厉,“喝完。”
她吐吐舌头。
仿佛是应景,外面突然下起雨来,伴随着狂风,真的要变天了。
黎子安去关上就近的窗户,他换了松散的家居服,此时站在窗前,很有一个平常丈夫的样子。
上官宛白看着,只觉得这碗姜汤暖到了胃里。
黎子安大步走回来,看到碗里还有剩余,女人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乞求,用口型道:喝了很多了。
黎子安也不废话了,夺过她的碗,仰头将剩下的全部倒入口中,下一秒捏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吻过去,将汤汁一点点渡到她口中,被迫咽下。
“咳咳、咳咳咳……”
上官宛白被呛得脸色通红,而男人却食髓知味似的,喂她喝完了还不离开,舌尖长驱直入,四处扫荡。
上官宛白被迫承受着,整个人不由自主的烧起来,身也滚烫,心也滚烫。
黎子安亲着亲着就开始不安分,再睁开眼,里面已经满是情欲。
他将她打横抱起,往楼上走去,“感冒之后,发发热就好了吧,嗯?”
他想怎么发热啊!
不言而喻。
上官宛白翻滚到床的另一边,抱起被角嗔怪:“我……我还痛呢……”
说起这些东西她的脸泛起虾粉色,实在羞耻。
黎子安一把捉住她到怀里,“我轻一点。”
上官宛白无语望天,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精力可以这么好,他每天上班不累吗。
到底还是拗不过他,被他压在身下,被子里一片春宵帐暖。
外面的雨不停歇,水珠落到檐下芭蕉上,仿佛要敲打进人心里面。
黎子安好歹对病人有那么点怜惜,没有折腾的太狠,上官宛白抱住他,恹恹的说:“黎氏和相家的合作,有多重要?”
黎子安把玩她柔软的头发,意外于她会问这个,淡淡回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有些讶异的,没想到这么重要。
于是剩下的所有话,都被放在了心里。
黎子安在这个落雨的下午,扔下公司大大小小所有事情,专心陪自己的太太睡了一觉。
上官宛白很快就睡着了,睡姿安静,他一寸一寸抚摸她的眉眼,忽然呢喃:“我在外面没有人。”
尽管知道她听不见。
她似乎是嫌热,抬腿踢掉被子,露出洁白纤细的小腿。过了没一会儿,她又嫌冷了,自动往热源身上靠,抱着他的手臂沉沉睡过去。
目睹她这一系列动作的黎子安眉头舒开,借着壁灯细细凝视她饱满的脸颊和眉眼,越看心里越生出喜欢,再看一眼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胸腔里细细嗡鸣。
归属感。
这一夜黎子安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再次见到上官宛白并不是在用权利找到的,而是意外。
那天黎子安刚从国外处理完事情回来,那件事非常棘手,相当于庄素给他的施压,再强大的人也有心力交瘁的时候,当然最后黎子安完成的相当出色。
可在回国的机场里,黎子安感到了人生中头一次迷茫。
自诩一直是个理性、有目标的人,他竟会感到迷茫……
庄素一直告诉他将来要做什么事,一定要做什么事,却从未问过他有没有自己想做的事。那一刻是他唯一一次质疑正在走的这条路是否正确,看着趋于陌生的城市,生出几分厌世。
曾经他是很喜欢这个城市的,因为有上官宛白在……现在她已经离开两年了。
不久前特纳家族发生命案,她的母亲沈婉瑶是头号嫌疑人,也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情况。
黎子安冷笑,她做的这么绝情,他居然还担心她。
身后有女孩在打电话,一边打一边哭,为了克制自己的哭腔努力大声说话,于是一字一句都进入他的耳朵。
“怎么会呢,再找找吧,求求你。”
“我真的没有钱了,我母亲不会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