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了。
夏初春末,最肆意的季节即将到来,花店的生意很好,上官宛白在网上做了些营销,慕名前来的人很多,眼看着这花店快被她开成网红店,不少人前来打卡。
上官宛白到花店收到的消息就是这样的。
其实这样不温不火,一直这么开着,不出幺蛾子,就是上官宛白的心愿了。
可惜……黎子安就是那个幺蛾子。
上官宛白仔细想过了,在经商方面他说的向来是对的,而且在x市待了这么久,寻找沈婉瑶的事情不能再耽误下去了,还要还简茂勋的钱……
上官宛白坐下来,脑子一片空白。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外头正好停下一辆迈巴赫,她现在看见这个牌子,都产生了条件发射。
黎子安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未料,车上下来的却是尹西,他步履匆匆,推开花店,无视员工们的欢迎光临,径直走到上官宛白面前,开口第一句便是,“太太,总裁出事了。”
他声音压的低,没让别人听见。
黎子安身边那么多人保护,能出什么事?
上官宛白不冷不热的:“怎么了?”
“总裁他……高烧不退。”
静了静。
上官宛白仔细望着尹西的面容,似乎是匆忙赶来的,额前还有细密的汗。
然后她慢慢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然后呢,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医生。”
意料之中的回答,尹西抬手擦了擦汗,“总裁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太太……跟我去一趟吧,他不肯吃药,这样下去会有危险的。”
黎子安昨晚在上官宛白的楼下站了一宿,这个天气的夜里还是凉的,加上他身上伤口没好,第二天就病倒了。
尹西从未见过这样虚弱的黎子安,烧的迷迷糊糊还不让叫医生,一直喊着:“宛白……回来……”
耽误不得时间,直接赶来找上官宛白了。
上官宛白以为今天终于能躲一躲清净,得知还得去那里见黎子安,当然不乐意,她拨弄手边洁白盛大的睡莲,“尹特助,你要明白一件事,我没有义务去照顾他,生病就应该找医生,而不是来我这说废话。”
尹西终于直观的感受到上官宛白的冷漠,她是真的心如死灰了吧,所以才能对黎子安不管不问。
尹西永远端正,不管是穿着还是态度,整个人往这一杵,有几分黎子安的气质。
学个三分,就足以让人侧目了。
不少人朝这里看,上官宛白烦不胜烦。
尹西还是不走,他很坚持:“总裁这些天一直在忙太太花店的事……没睡过几个好觉,昨晚又在你的楼下站了一宿……”
他站了一宿?
“总裁的心病只有你能治啊……”
上官宛白微微皱眉,“这些是我让他做的吗?”
尹西愣住了。
这些东西,是黎子安自愿做的,到头来也只是感动了自己罢了。
就如同她当初。
尹西说不出话来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今天大概是来错了,微微颔首便往外走。
上官宛白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想起昨晚看见黎子安站在楼下的画面,不知觉攥紧了手里的睡莲梗。
也不知道是那一幕太过凄凉,颠倒了对黎子安的认知,还是尹西的背影过于落寞,让上官宛白心生不忍。就在尹西即将打开车门上车的时候,她才突然喊:“等等!我跟你去!”
尹西的脚步立即顿住,欣喜回头。
上官宛白微微踌躇,只一瞬,便将那捧睡莲抱在怀里,阔步走出去。
于是所有员工都看见,上官宛白坐上迈巴赫的场景。
这……这可是迈巴赫啊……动辄几千万的牌子……
他们家老板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尹西很高兴,高兴于上官宛白从始至终都不是冷血的人,把车子开的很快。
又回到了这间房间。
医生被黎子安赶出来不让进,那些工作人员一见到上官宛白就如释重负,她抿唇,“跟我进来吧。”
这里的所有设施,物件摆放,没人比上官宛白更清楚不过了。
地上一片狼藉,都是黎子安发脾气砸的东西。
上官宛白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看见黎子安躺在床上睡觉,高烧不退,他很痛苦,手臂红了一片,整个人有点抖,唇色白了一圈,呼吸粗重。
他这个样子,果不其然和想象中的一样偏执。
上官宛白让医生给他诊断,找了个瓶子装了水,将那捧睡莲插了进去,放在床头柜上。
体温计量出来,39度4。
医生给他打了一支退烧针,大概是因为感受到了痛意,黎子安拧紧眉。
上官宛白全程在旁边看着,等黎子安的烧有退的趋势,医生开了一些药,嘱咐她:“给他温水服下,一定要吃,我就在外面,出事立即叫我。”
上官宛白接过来,她刚刚烧的水已经慢慢变凉。
“麻烦你了医生。”
医生知道黎子安这个人,他可是那么多人的主心骨,万万不能在x市出事。
“黎太太好好照顾他吧。”
上官宛白无奈,把话说的刺骨,“他一天不签离婚协议,我就一天要尽妻子的义务,不必担心。”
医生欲言又止,很快被尹西请出去了。
上官宛白按照医嘱拆了药,坐在床边,费力将黎子安半拉起来,靠在自己身上,“黎子安,醒醒,先把药吃了,是我。”
她的声音模糊又遥远,但黎子安还是听出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身上的温度几乎要把她烫伤。
那力道,充满了执拗。
上官宛白被抓疼了,皱眉硬着头皮将药丸一粒一粒塞到他的嘴边,又把水递到他唇边,可他不张嘴,水只能溢出来。
上官宛白一身是汗,接着喊:“黎子安,黎子安?”
药丸在他嘴里融化,不苦吗?
上官宛白没办法,见他也没有吐出来,干脆不给他喂水了,苦死算了!
她想着,把他重新放平,便要起身。
手腕再次被拽住,她整个人直接摔落到黎子安的怀里。
男人哑到极致的声音在她耳边道:“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