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的狠话放的那么绝对,上官宛白到底是怕的,现在一句话不敢说。
直到黎子安淡淡出声:“你偏头痛?”
“嗯。”
他直直盯着她:“之前怎么不说?”
大吵过后骤然是这样温柔的氛围怎么都觉得尴尬,上官宛白低头看着手指:“你又没问,而且,你也没有给我说的机会。”
劈头盖脸就将她训了一顿,上升到生命的高度,错全都是她的,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当然那些话说出来,上官宛白也不想辩解了。
气氛僵硬了十几秒,上官宛白鼓起勇气抬眼看向男人,猝然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黎子安的眼神有些潮,凌乱漆黑的碎发遮在额前,这么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像是人畜无害的少年。
上官宛白的心一跳。
黎子安忽然开口:“我为不久前跟你说过的话道歉。”
没有经历过别人所经历的,就没有权利置喙她的决定。
他说的那些话,到底太过分了。
上官宛白受宠若惊,有些想笑,能让黎子安道歉她也算厉害了。自嘲似的开口:“你永远不必为自己说过的话道歉。”
黎子安自然听得出来这些话里的含义,在他的世界里很少为了什么解释和道歉,上官宛白是意外,但他说了就是真心的,不管接受与否,他说出来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上官宛白说完就后悔了,黎子安好脾气的时候不多,也不会长久,他不会又生气吧,她偷瞄他,看到了男人垂眼的瞬间,掩盖下不为人知的落寞。
上官宛白瞬间心软。
黎子安走出病房,完全换了一副面孔,对尹西吩咐,“安排一下,我要见薛樱。”
巧的是,薛樱也在这家医院,她见到黎子安出现,眼睛都亮了,那是一种穷途末路的期待。
“……子安。”
黎子安面容挡不住凌厉,病房内被快速清场,他轻声说:“我说过的吧,离上官宛白远一点。”
他已经查清楚,这么久以来薛樱干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已经践踏了他的底线!
薛樱直觉大难临头,病房里没有她的人,她吓得后退,染上了哭腔。“你也看见了,是上官宛白想要我死……”
“那是你该死!”黎子安捏起薛樱的下巴,力道极大。
下一秒薛樱被扣住肩膀被迫回身,啪的一声,干脆的抽在薛樱脸上。
薛樱被打的瘫在地上整个人都在抖的画面,她抬眼,看见黎子安意犹未尽的甩了甩手,不尽兴似的。
“黎总,放过我,放过我,都是我的错,你不要……”
黎子安掐着薛樱的脸,“眼睛看见了不该看的就挖掉眼睛,听到了不该听的就割掉耳朵,说了不该说的……”
薛樱瞪大眼不敢置信,充满了恐惧。
黎子安慢慢问:“该怎么样呢?”
“不!”
明明是在医院里,可没有任何人敢上前。
黎子安的恨意到达顶峰,上官宛白那个样子,让他心碎。如果他没有出现,兴许上官宛白真的会被薛樱害死。
“你给我掂量掂量清楚,她不是你可以动的!”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刀尖指着她的脸,薛樱吓得痛哭流涕,只差跪着求饶。
“我会让你尝尝看,什么叫生不如死!”
黎子安将水果刀丢到一边,再用纸巾擦干净手,冷漠的离开这里。
“就此封杀薛樱,把她从前陪shui的证据发出去,我不想再看见她。”
黎子安的身影在晦暗中时隐时现,语气平静好像在说一件平常的事。
“明白。”
接下来的几天,上官宛白在医院休养,都没有再见到黎子安。
vip病房的服务很好,医生们得了吩咐,还替上官宛白开了关于偏头痛的药,尽善尽美。
薇薇安留在病房里照顾上官宛白,她收拾着,突然跟在做瑜伽的女人说:“太太,你别怪我多嘴,我觉得,黎先生对你还是挺好的。”
上官宛白没动,很平静,“你不是一直很怕他吗,哪里好。”
“我现在也还是怕呀,可那天你发烧,我亲眼看见黎先生紧张的模样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很凶,也很勾人,毕竟他权势滔天。
上官宛白微微一停。
薇薇安懵懂的说:“我觉得,黎先生很爱你呢。”
薇薇安说完这句话上官宛白就笑出了声,很尴尬的问:“太太,是我说错什么了嘛?”
上官宛白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盯着外头的风景瞧,半晌含笑的回答:“你没说错,我只是很羡慕你现在的天真。”
黎子安是爱自己的,从前的上官宛白也是这么觉得的。
后来才发觉,不过是如梦一场。
这是上官宛白做的最错的一件事。
上官宛白说:“你现在有喜欢的男人吗?”
问到了心事,薇薇安有些犹豫,“曾经有,他考上了我们约定的大学,可我没考上,我家里出了事情,不想告诉他,一直没联系,可能他现在,已经把我忘了。”
很曲折也很简单的小故事,上官宛白听的有些羡慕,即使他们好像没有结果了,但这个过程非常干净无暇。
她想了想说:“那个男孩子,不会忘记你的,在他心里你一定是特别的存在,不要自卑。”
薇薇安不明白,“太太,你和黎先生也是这样的吗。”
旁边放着一面全身镜,里面映出上官宛白姣好的身材和漂亮的脸,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过了良久才开口,“从前在学校,我不小心磕破点皮流了血,被黎子安看到,非觉得是有人欺负我,派了人去在学校附近站了两条街,一站就是一个学期,别人只以为是交通管制。”
“我从小被父母娇养长大,后来父母分散,有了黎子安,薇薇安,你没见过以前的我,才会觉得现在的黎子安做这些就是爱我了,从前他才是真的爱。”
薇薇安听的很难过,但是又云里雾里,“我不明白。”
上官宛白半晌舒展开眉目:“没关系,你明不明白都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