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跟上官宛白有关,那就顺着这条线索调查上去。
尹西自然明白黎子安的意思。
上官宛白这些年都在黎子安的眼皮底下,有了他的庇护,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动她一根汗毛。
动她的后果,那下场跟胡随一样,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前程来开玩笑。
但尹西发现了个盲点。
上官宛白曾经在国外待过一年多,回来后一段时间都不敢出门见人,缓了很久才慢慢恢复正常。
说不定……
尹西福至心灵,说不定她在国外遭遇过什么事。
一念及此,他立即着手展开调查,已经过去了很久,调查起来多少有点难度,不过还好也没想象中困难太多。
果然不出人所料。
上官宛白曾经在M国的安德里小镇待过,原本是一家酒吧的服务生,但忽然某一天忽然神秘消失,谁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神秘消失了一年后,她再度现身在机场,搭着飞机回国。
辛苦了几天调查出来的资料只有简单的几句话,足以证实上官宛白遭遇过常人不敢想象的事情。
黎子安站在阳台,身靠在栏杆上,冷峻的五官被月光照得半遮半映,瞳眸宛如沉浸在无边的漆黑。
一身森冷,翻滚着浓烈煞气,无法言状的诡异笼罩着他全身。
明月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反观尹西,不慌不忙地继续汇报:“小镇里的人大多数不欢迎异地人,所以对太太都抱有一定的排挤心理,她做服务生的工资也被老板恶意压到最低,相当于一个免费劳工。住的地方连一间小破屋都不如,吃不饱饭是常态了。”
说着,尹西犹豫了,不知该不该继续说。
黎子安太阳穴突突的跳,“继续。”他语气平淡,但莫名让人感觉周边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冰冷起来。
“太太……还遭到几个男人的性骚扰。”尹西说到最后,没声了。
黎子安手旁放在一杯清水,是给他吃药用的,他指尖触了触杯身,水早就冰冷了。尹西微微敛眸,就算水杯从自己脸颊边擦过,他依旧面不改色。
但身侧攥紧的手泄露出他心底的紧张。
这就是尹西犹豫的原因,一旦波及到太太,黎子安总难以抑制自己情绪。
明月机灵,又递上了一杯水。
“他们还在不在小镇。”黎子安没表情时,才是最恐怖的。
“在是在。”
尹西接着递上他们的资料,“奇怪的是,在太太消失的当天,凡是骚扰过她的男性都被挑断了手筋。”
黎子安怪异笑了下。
倒是跟他的想法相同。
至少可以确定,现在盯上上官宛白的,是一名男性。
“她身边的人际关系呢。”
“几乎没有任何可以交谈的好友。”
“嗯。”
黎子安放下资料,若有所思,“你们下去吧。”
“好的,黎总。”
尹西如获大赦,连忙示意明月一同离开。
上官宛白到小镇的时间,正好是她当年不告而别离开的那天。
黎子安恨过,怨过,他有得是手段去追查上官宛白的下落,但他心怀着怒气逼着自己不去想她的事。
既然她是选择不告而别,那他再腆着脸跑过去找她,岂不是身段掉价了吗?
可笑的自尊心。
明明可以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却为了点无聊又可笑的面子……
黎子安不知道上官宛白遭受了多少折磨,他也不敢去想。
手心鲜血涌现。
迟来的钝痛无法让他回过神来。
“黎总!”
原本离开的尹西再度折返回来,他见黎子安生生掐碎水杯而不自知,缄默一瞬,又说道,“太太……可能有危险。”
在察觉到上官宛白有危险,黎子安第一时间派出人手暗中保护她。
思绪一瞬回笼。
黎子安张嘴,舌尖恍然尝到一丝血腥味,“备车!”
……
夜深,店里打了烊,上官宛白依旧待在店里。
上官宛白不算敏感,但接连好几天她都感觉家里的东西有过被移动过的痕迹,而且还莫名感觉到一道视线,好像家里藏了什么人似的。
让人细思极恐。
今天上官宛白拿了些换洗的衣服到店里,先住在店里一段时间,改天再换一处住所。
正准备拉上铁闸。
一抹黑影逐渐靠近店门,等再走近一看,是一名面带羞涩的外国女孩,她说着一口不算流利的普通话:“能等下再关门吗?我想买一束花。”
上官宛白停下动作,见女孩满怀期盼,她也不好拂了别人的意,“买哪种花?”
“就是……”
女孩歪着头,作出努力回想的样子,“奶黄色的,特别漂亮。”说着,她惊喜叫道,“就是这个!”
上官宛白顺着女孩指去的方向一看,是金丝雀花,与此同时,她忽然感觉脖子一阵刺痛,她微怔几秒,疯狂地推开女孩。
女孩丢掉注射器,一改羞赧温柔,冰冷不似人,“主人已经没耐心了。”
主人……
上官宛白脸色惨白,她想逃,但短短几秒间,她浑身失去了力气,重重摔在地上。
身体的痛远不及她心中复苏的恐惧。
只见女孩微微侧身,从黑暗中走出一道身影,男人一身昂贵西装,修身挺拔,胸襟别着个鹿头胸针,这是亚历山大家族的徽章。
男人的脸始终沉浸在黑暗中,只看见他姣好艳红的薄唇,一口流利的英语,语调缓慢优雅,“金丝雀,我终于找到你了。”
“不……”
被注射在体内的迷药逐渐起了作用,上官宛白她眼神涣散恍惚,弥漫着水汽雾霭,“滚开……”
“回家吧。”
男人凝视着上官宛白晕睡过去,他笑得温柔,殊不知他眼底满是疯狂的偏执,“我太想念你了。”
明明只要耐心等待就好了。
无奈是,总有人三番四次破坏他的计划,让他不得不将回程提前提上日期,“金丝雀,迷恋你的男人太多了,我真有点后悔当初放你离开,应该将你永远放在我身边,哪都不能去。”
上官宛白的身子柔软,像似没了骨头似的,令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