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了灯。
上官宛白被骤然的光亮刺得眼睛生疼,她揉揉眼睛,看清他怀里抱着的女人,是相诗晴。她心里酸了一下。
“你回来了。”不用问,脸上已经充满了疑问。
黎子安没想到她还没有睡觉,而是在等自己。点头解释:“嗯,医生说诗晴不能再受刺激,她这个情况暂时不能回相家,我把她带回来,在这里住两天。”
他倒是认真的解释了。
“……好。”上官宛白点点头,“检查怎么样?”
“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精神状况不好。
薇薇安出来,看这个阵势吓了一跳,黎子安快步上楼,“把客房收拾出来。”
别墅很大,客房很多,相诗晴住的赫然在主卧旁边。
这一晚上,上官宛白在主卧等到快天亮,都没有见黎子安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故意在坚持什么,她没有去看黎子安在相诗晴的房间干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黎子安才终于折返,帅气的男人呈现出疲态,进来见到上官宛白坐在桌前发呆,桌上堆叠的都是沈婉瑶的资料。
黎子安眉头一拧,她这么晚不睡觉,还在看这个!
他走到女人的身后,沉郁着声音道:“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终于等到他回来,上官宛白沉积在心底的委屈瞬间爆发。
问他什么?问他为什么只顾着相诗晴而没有过问自己的安全吗?
问他为什么把自己独自留在餐厅里,徐主管敢强相诗晴,万一也把她弄伤了呢。
……
上官宛白明白自己有些发散思维,可能偏激了,但一面对他的问询,这些东西控制不住涌上来。
细节决定爱意……黎子安没有那么在意她。
于是上官宛白缩一缩肩膀,她说:“累不累,要不要睡一觉。”
“嗯,诗晴受了伤害,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辛苦你照顾一下她了。”
上官宛白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来应对,却也只是咽下这口气,“嗯,我知道了。”
他之前说,她让相诗晴不高兴,就会延缓查找沈婉瑶踪迹的速度。好,为了母亲,照顾一下,她不是不能忍。
黎子安点点头。
上官宛白其实也不知道,这不是很正常的走向吗。
他的妹妹被人下药,他将她送到医院,尔后为了掩人耳目,带回自己家里让妻子帮忙照顾。
很正常是吧。
可底下暗涌繁杂的情绪,谁又能猜到。
她是被杯子砸碎的声音吵醒的,就在隔壁,隐隐约约还有薇薇安说话的声音。
上官宛白穿上拖鞋,连忙小跑过去,“怎么了?”
房间被拉上了窗帘,相诗晴坐在地板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发抖,旁边是一地的玻璃碎片,薇薇安就站在一边左右为难。
“相小姐不吃药也不喝水,一让人碰就发抖,我,太太,这可怎么办?”
上官宛白走上前,跨过玻璃碎片半蹲在娇小的女人面前。
看情况,相诗晴确实很可怜,瑟缩个不停,应该是真的被吓到了。
虽然她平日里说话总是尖酸,但遇到这种事情确实可怜,上官宛白心里划过一丝不忍,试图去握相诗晴的手。
“诗晴,现在没事了,那个人已经被抓走了,以后也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你不要害怕……”上官宛白顿了顿,“子安,在别墅外面加强了一倍的安保,你放心。”
说来还挺讽刺的,黎子安之前派保镖来是为了让她不要乱出门,而现在,加强一倍人数的保镖,是为了保护相诗晴的安全。
未料,相诗晴一听到黎子安的名字,产生巨大的应激性,她双手乱挥,“子安……子安……我要见子安哥哥,我要子安哥哥陪我!”
猝不及防,上官宛白被她锋利的指甲划到脸,细腻的皮肤立即出现一道划痕,沁出血珠。
上官宛白皱紧眉,“子安现在在公司忙呢,有我和薇薇安陪着你,不要紧张可以吗?”
她吃痛的摸摸脸上,指腹立即沾上红色的血。
相诗晴反应却更大,她边哭边叫,“滚!滚出去!我就要子安哥哥!”
她这个样子太疯狂了,薇薇安连忙将上官宛白拉到身边,小声道:“这个相小姐……不会是疯了吧。”
疯了?上官宛白低睨,拉紧一些身上的披肩,往外走去,“给黎子安打电话吧。”
而此时,在一处隐秘的地方,黎子安坐在主位上,有些慵懒的眼神鹰矢般落到趴在地上那人的身上。
徐主管自从被保释出来以后,就一直在跟黎子安求饶,现在嗓子都哑了,趴在地上像条死狗。
而黎子安慢悠悠的拿着私人手机,一下一下敲着桌,就像在给他的生命做倒计时。
“在黎氏二十来年,还是这么不懂规矩,敢碰我的人,徐主管胆子好大啊。”
黎子安华丽的声线一出,徐主管又控制不住的颤抖。
当然有所耳闻这个年轻男人的手段,他现在心知回天乏术了。
“饶命啊黎总,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不求您放过我,只求您能留我一条贱命,我会、我会去跟相小姐赔礼道歉,我还有家人啊黎总……”
徐主管一边扇自己的巴掌,扇完见黎子安始终无动于衷,又爬过去拽他的裤腿。
能成为黎氏一个部门的主管是很不容易的,工作辛苦的同时也伴随名利双收,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会这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