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说了一句,“子安,我等得起,诗晴肚子里的孩子等不起。”
这句话将黎子安钉在原地。
庄素扬手,带着人踩着地上那些碎片走出别墅,轰轰烈烈的来,轰轰烈烈的走。
整个空间瞬间安静下来。
薇薇安触及黎子安阴沉的脸色瑟缩一下,懂事的起身离开,将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一时间,气氛微妙。
上官宛白艰难的起身,脚崴了一下,又要摔倒,被一只大手精准扶住,她微微一僵,并不正眼看他,试图抽出手,却被握得更紧,黎子安低声说:“为什么不问我?”
上官宛白平静的回首,“那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你说,我听。”
她早已心凉如水,漆黑的眼瞳里没了一点温度。
黎子安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到底说不出话来。他只是觉得上官宛白可以哭可以闹可以质问甚至辱骂自己,而不是这么冷静的反应!
只有紧紧的扣住她的手,才放心她不会离开自己。
上官宛白淡淡笑了:“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你和相诗晴在S城上床的当天晚上,我就收到了照片,子安,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
黎子安的眼睛瞬间红了一圈,力道加重,压着嗓子:“你说什么?”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灼伤了他。
所以一切都明白了,跨年夜那天上官宛白为什么那么奇怪,之后对他的抗拒为何那么明显,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却还是陪他演了这么久的戏!
那么这些天,她是何等的难过……黎子安不敢想。
上官宛白对黎子安的反应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慰,全部摊牌。
“我给你发消息,我说我们重新来过,我等你,那天晚上我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等到你!”
黎子安死死的将女人按在自己怀里,一遍一遍的安抚,“对不起……我没收到消息……”
上官宛白也不挣扎,她轻轻说,“子安,你说想和我有个孩子,其实你只是想有个孩子吧,不是和我也可以,那么我觉得,我应该把位置腾开,给相诗晴让位。对吗?”
黎子安把她抱得很紧,往常这些话每一句都能让他大发雷霆,现在能感同她的痛苦,心疼不已,“不!我只想和你有孩子!只可以是你!”
上官宛白没有反应,他捏起她的下巴,“该死!你听见没有,我只想要和你有孩子,我也不会和你离婚!”
这样的表白,在从前她可能会很感动,现在已无波澜。
甚至轻轻问:“那相诗晴的孩子呢?孩子是无辜的。”
黎子安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很凉,“你交给我来处理,不用担心,我会弄明白一切!”
这会儿,黎子安已经积攒了不少的怒意,被强行压下。
“薇薇安!看好太太!”黎子安走之前,同她说:“宛白,你相信我。”
上官宛白再次瘫倒在地,望着男人携带恐怖气场的背影,哭不出来。
积攒了这么多天,她早就哭不出来了。
她也想相信他,可是对于夫妻间的忠诚,他已经没有了,令她何等的失望。
从前顾姣薛樱再多手段,也没有和黎子安亲密接触的直接证据,和相诗晴却有了!那副曾日夜纠缠她的身体,也这样纠缠过相诗晴……上官宛白想一想都难过不已,这些日子和他交huan的时候,总忍不住去想他是不是也这么对待过那个女人……强压着恶心,再无快乐。
偌大而空荡的别墅里,狼狈不堪,承载了一只金丝雀最痛苦的心事。
“尹西!再度彻查十二月三十一日那天我在S城发生的一切事情,另外,去找相诗晴的行踪,该死,她怎么偷跑出来的!”
黎子安一只手撑在车上,明明冬天还未过去,他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凭空冒出来的孩子……怎么会这么巧……
黎子安知道相诗晴此时必定在庄素手里,却没打算去见她一面,他还未准备好,如果相诗晴也是无辜的呢?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子,他要怎么劝说她打掉孩子?
夜凉如水,上官宛白再次失眠了。
她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来了门开的声响,与此同时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的酒味。
滚烫的大掌从背后抱着他,随即,炙热的吻落在她身上,带着令人疯狂的情欲。他急切地想要证明她是属于自己的!
宛白……宛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官宛白终于愿意直视男人,他俯身撑在身前,一双携带了醉意的眼睛如同冬日的寒星,看得她十分绝望。
半是清醒半是醉,带着孩子般的委屈:“我不喜欢相诗晴……一点都不喜欢……宛白,你别离开我好吗?”
黎子安一边说一边脱下她的睡裙,急切又慌乱,酒味喷洒在她洁白的身上,上官宛白一动不动,任他折腾,只是身体再也起不了任何的反应。
她心寒的想,大家都这么脏了,算了吧……
她吃痛喊出声,黎子安力道立即放轻,他心疼的捧起她的脸,月华照在她皎洁的侧脸,那里曾被庄素扇了一巴掌。
“疼不疼……?”
上官宛白抬手,纤细的手臂捂住眼睛,热泪侵染。
“我以前也伤害过你,所以我们重逢之后,我受的每一个伤害,都让我警醒,一报还一报,我是在还当初的债,所以没关系,我受着。”
她短短的一生,只爱过黎子安一个男人,所有的痛苦,都是自找的。
所以没关系,她受着。
黎子安紧紧抱着上官宛白,宣泄出来,发现她已经睡了过去。
他微微撑起一点身,碎发在额前飘扬,垂眸看着女人睡时恬静的模样,心中满满都是怜惜。
还有一些从所未有的坚定。
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上官宛白醒来时,床头有一张字条,黎子安的字迹漂亮大气:我去处理一切,你等我回来。
她的头狠狠痛起来,攥紧字条,正要扔到垃圾桶,抬手的瞬间还是作罢,将字条重新展开,好好的放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