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街上已经黑沉沉,司泽徒赴约到一条幽深僻静的小巷,一个戴面具的人在这里等着他。
如若不是害怕自己的亲生父母也跟着消失不见,还有害怕连累自己的恩人,再怎么说就算拿着命逼他,司泽徒都不会来见这个人。
道德让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放弃父母是陷他于不忠不孝,连累自己的恩人——身份报曝光会牵扯林队是不义。
毫无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没人知道这么多天他内心的纠结,心里的无可奈何,痛苦呻吟与叹息,还有泰山般的压力。
可是和看到身边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相比,这些在司泽徒眼里就轻松多了。
一个戴面具的人开口道:“司泽徒好久不见。”
他像一个幽灵走到司泽徒身边,熟悉的语气,熟悉的面具,熟悉的台词,司泽徒心灵上的伤因为看到面前的人又顿时疼痛起来。
司泽徒连忙躲开了。
面具男人挺直身子,收回了不安分的手,问:“那个超能力人呢?”
“告诉我目的。”司泽徒不敢看面具男人,他把头往旁边一侧,冷冷说道,眼睛的锐利不知道何时削弱了些许。
“既然愿意和我合作了,我不防就告诉你,她可以给我带来巨大的创造价值和金钱价值。”
“说清楚点。”
“那就是如果我拉拢她的心,她会愿意为我在马戏团舞蹈,她的超能力保证不会出错,我还可以让她帮我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比如签合同的时候……”
戴面具的男人开始想入非非。
他托写下巴,陷入深思后,转身又说:“如果她不愿意,我会有办法,只要你把她带到我面前,以后我保证再也不打扰你,毕竟只有你能找到她。”
“你还想进牢里?”听到这里,司泽徒皱起了眉头说道。
戴面具的男人唰脸地一下黑了起来,他透过伪装自己的面具,眼里充满仇视盯着司泽徒。
他可是被司泽徒亲手送进牢里的。
冷风吹过,面具男人冷静下来后,变脸打趣道:“哎呀,那马戏团总行了吧,我会让她愿意的。”
司泽徒依旧没有看面具男人一眼,忽然他问道:“管家呢?”
他总是这样,心里在想念着谁,别人根本看不拖,还猜不出。
面具男人不在意地说:“回老家了,怎么难不成因为泄露了你的秘密,你要把他抓起来?我们现在可都是无罪公民啊。”
司泽徒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你是吗?那我可太无罪了。”
可前句对司泽徒来说可算个好消息,他在庆幸那个背叛自己的老人还在安然无恙的生活。
面具男人对这嘲讽的语气不以为然。
他挠了挠耳朵,说:“对了,你记得韩教授吗?他也马上被放出来了,如果他知道超能力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定会疯狂的!”
“没让他判死刑是我最遗憾的事情。”
“那我不提了,你能告诉我现在那位超能力女孩在哪里吗?”
“我还没找到。”
没找到!面具男人回忆那天管家透露给他的信息明明是人选已经确定人。
面具下的男人额头布满了阴云,他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变了脸,粗暴地说:“别跟我耍花样。”
“确实没有找到,找错了人。”司泽徒把早准备好的文件递给对方。
面具男人起疑:“你手抖什么?”
“没什么,这里边的内容保证事实。”司泽徒手背在后边,还在不停地颤抖。
戴面具男人目光变得异常可怕,他一把推开埋头的司泽徒,将文件丢在地上:“不管你是哪一队的,必须把她带来见我,请你快速,时间可不等人。”
这天晚上的夏夜,犹如和冬天交替替换,在司泽徒看来,满天都是厚厚的、堆积如山、暗灰的浊云。
深夜时候,一粒珍珠大小的泪水划过他的鼻梁。
第二天,司泽徒早早地醒来。
他大概是有一个能快速消耗痛苦情感的大脑,脸上根本看不出发生过任何事。
……
酒店的大床房上,一男人呆呆起身正坐在床上。
他望着壁画,是在热烈阶段的男女,他们正交织在一起,爱的你死我活。
“你醒了。”江美被男人起身的动静打扰,她温柔地说道,从李霖正面将他搂抱住,两条白嫩胳膊裸露在被子外。
床头灯打开,李霖直觉得江美像一个缓缓从地下升起来的光彩照人的幻影,身体不由打了个哆嗦,心里充满不舍。
“我们吃早饭吧。”江美把头靠在李霖的怀里,长睫毛低垂着,本能的用手指头玩弄着李霖的双手,整个人看起来精致高贵又很可爱。
内疚打通李霖的五脏六腑,太阳穴“嗡嗡”作响,费了很大力气,他才终于开口,对江美说:“我不爱你,也不喜欢你。”
他推下江美的手,迅速穿上衣服。
江美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后唰的变白了,那他们昨天晚上算什么?
他转过身,对江美说:“你知道吗?其实所有你认为的浪漫相识都是假的,我是碰巧在网吧听到你的名号,便策划了一场雨天相遇。”
“你替我还的钱,我都给那些群演分了些,自己花了些,后来我一直忍耐你,也都是为了钱而已。”
“还有昨天晚上对不起。”
李霖含情脉脉不舍地注视着画壁,可惜身后人无法看到。
一个重重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你打吧,以后别见面了,刘佳橙一会儿来接我回去。”李霖摸着火辣辣的脸庞,勉强打起精神。
门铃正好响起,李霖打开门,刘佳橙走进来挽上了男人胳膊。
江美不再像以前闹和哭,她淡淡一笑,这次是彻底疲惫了,泪水也乏了。
她把脸转向李霖,斩钉截铁地说道:“好的,我们再也不要再见了,这辈子都不不要,你如果再去我们学校,我就转学。”
江美淡淡的转身,背对着二人一步一步往前走,脚步与地面的碰撞声走远,她这一次绝对不准备回头。
散落在人间的丘比特折断了翅膀,也无法在把这段走向尽头的爱缝上伤口。
断掉的弦,就是已经断了。
萧瑟的秋风吹打着她冰冷的心。
站在原地脑袋空白一片的李霖,被刘佳橙推了推,问道:“你没事吧?”
“松开我。”李霖把自己的胳膊从刘佳橙怀里抽离出来。
刘佳橙撅了嘴撅嘴,向他伸出手:“你还真动心了啊,赶紧给我演出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