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吃醋了?
倾歌一听,立即抓住颜离澈的手,猛地道,“你敢食言。”
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将颜离澈扑倒在地,四目相对,痴望许久。
人群发出一阵唏嘘声,若蓝转身刚好看到这一幕,俏脸气得酡红道,“这个贱人太不要脸了,居然当真大家的面勾引澈哥哥,明喻公主,我们不能放过那个女人。”
明喻十分落寞,一听若蓝这话立即信心百倍,“那女人那么丑离王怎么可能看上她呢,本公主一定要给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肖想本公主男人的下场。”
若蓝侧眸看着明喻,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夕阳渐沉,炊烟袅袅,微风拂来,传来阵阵清香。
江心孤零一页船,灯火如萤,衬得两人肤白如雪。
倾歌抬眸涉略,晗眸浅笑,“你招惹的桃花一朵一朵,这说起话如此粗鄙。”
颜离澈唇瓣含笑,凝眸对视,“歌儿不用理会,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倾歌嗤笑道,“那些人里可还有你的家亲亲蓝儿。”
颜离澈眸色幽邃,手指微抬,插入女子发丝之后,低低笑道,“歌儿,可是吃醋了?”
倾歌睨了他一眼,撇唇道,“谁吃醋了,你家蓝儿可聪明的紧,还知道利用别人,明喻那朵桃花,自以为胸大美貌,便可以轻视污蔑他人,简直愚不可及。”
玉指贴唇,温柔厮磨,反复碾转,炽热的眸光迫得倾歌坐了起来,唇瓣还残留着冷香,一丝一缕萦在鼻尖,莫名提神起来。
烛光里,那张淡漠的小脸有些许迷惘,耳根微红,颜离澈看之,淡淡一笑,“这般女子不能娶,要娶只能娶如歌儿这般的女子。”
倾歌微窒,眼眸秋水荡漾,也不知怎么的,忽然俯身,吻上了那色若樱花的薄唇,温凉柔软,好似置身于清泉之中。
颜离澈眉眼含笑,双手扣在倾歌的肩后,加深了吻。
氤氲的水汽里,两道白色身影交缠,一抹黛色相融,竟出奇的协调。
船身微动,水面泛起层层波澜,如镜花水月般映衬。
一片静寂,鸟雀之音清晰可闻。
只一瞬的功夫,人群像炸开的锅炉,爆发出一阵雷霆的惊呼声。
秦煜双眸湛亮,极有兴致,扯了扯一旁的云镜尧,“睿王,好一副鸳鸯戏水,依本王看此女长相平凡,然身姿火辣吻技娴熟,怕是床头功夫也十分了得。”
云镜尧眸光寡淡,扫了秦煜一眼,侧过身去,只余一句冷酷的话语作答,“本王没兴趣。”
齐楚歌见秦煜一阵尴尬,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清朗动人。
湖畔,一抹粉影急急朝湖中掠去,却被一双手扯住,明喻转头,小脸皱紧,“若蓝姑娘,你别拦着本公主,那贱女人实在太气人了,本公主要杀了她!”
若蓝连连摇头,叹息道,“若蓝以为明喻公主天生丽质且聪慧过人,没想却如此冲动妄为。”
明喻眼眶泛红,小嘴微撅,“是那个女人太过分了,她分明就是在挑衅本公主。”
若蓝握住明喻的手,语气温和道,“公主既看出那女人是挑衅之举,何必出手自降身份呢?澈哥哥不过是被那女人一时迷惑,凭那种姿色没有点手段如何能爬上澈哥哥的床?然,终究是蒲柳之姿,澈哥哥很快就会厌倦,而公主你就不同了,倾国倾城,有什么男人能征服不了的呢?何必放低身段去和这样的不要脸的女人去计较。”
明喻颔首道,“这些我都懂,可是我就是气不过,那小贱人气焰如此嚣张。”
若蓝轻笑,眸中划过阴狠,贴近明喻的左耳道,“依若蓝看,澈哥哥是喜欢明喻公主的,要不然他那样淡漠的人也不会答应皇上的婚事。公主只要明日进宫要求皇上下旨,之后再将这贱女人的事情如实禀告皇上,皇上还会不整治这贱人。”
明喻闻言,眉宇舒展,笑靥若花,一字一句道,“好,本公主一定要这个小贱人生不如死。”
船忽然停止了抖动,女子俯身起来,红唇微张双靥酡红,额头青丝泻下,堪堪遮住了如雪的肌肤。
浸在朦胧夕阳里的玉指青葱如墨,轻轻拢了微乱的衣衫,瞳仁一片黛色,深深幽幽好似静止的一汪寒潭,女子淡然跪坐,神色慵懒,好似一张浓墨重彩的画。
男子对着女子跪坐,月色长袍松松散铺了一地,三千青丝泛着幽冷的光芒。
烛光里,本就精致绝伦的容貌越发柔和细腻,睫羽纤长浓密,遮盖底下一双潋滟深邃的紫眸,他不笑不言,神色寡淡冷漠之极,好似一朵春日里怒放的梨花。
女子似倦怠,微拢双眸道,“这般看我都不好意思了。”
男子轻扯薄唇,勾勒清浅笑容,“哦?歌儿也会不好意思?”
似嘲弄,似揶揄,似玩味。
倾歌轻揉额头,淡淡道,“再无耻的人也有难以承受的一面,更何况的我这般柔弱的小女子。”
颜离澈望着女子,伸手为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低低道,“歌儿可在怪本王?”
倾歌垂眸,道,“小女子姿色平庸,离王如此厚待小女子,小女子岂会怪离王?”
颜离澈伸手捏了捏倾歌的脸,道,“明喻公主本王是不会娶的,本王的王妃只为之留给歌儿一人,至于其他女人,本王一概不需要。”
他淡淡笑着,好似一缕细细的春风,令人清爽。
倾歌抬眸挑眉,“你说的可真?”
颜离澈颔首,“十分的真,不含一丝虚假。”
倾歌一笑,拉起颜离澈道,“走吧,我不想让这些人看戏了,实在让人讨厌。”
一曲凤求凰之后,帝都里再次传起了离王与一名平凡女子的故事。
离奇曲折,感人肺腑,一夜的功夫,传遍了整个大街小巷。
江南细风拂来,透着微湿的凉意,倾歌睁眸,走至窗边。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水光弥漫的湖面星星点点,远处的天空里笼了一层阴郁。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倾歌眉梢微抬,淡淡道,“进来吧。”
一身青衣的萧何匆匆进来,大步走到倾歌旁边,仔细打量倾歌,笑容有些诡异。
倾歌挑眉冷道,“干嘛这般看着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看上我了你。”
萧何继续不怀好意笑着,“老板,你难道还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倾歌眨眼,“嗯?”
萧何双眼湿润,忽的抓住倾歌的双肩,哀凄道,“老板,我知道你被抛弃心里肯定很难受,来哭出来吧,来,我这肩膀很宽阔。”
倾歌冷睨了萧何一眼,狠狠给了他一锤,“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萧何痛得龇牙咧嘴,好半天道,“老板,你真不知道?”
倾歌坐下,倒了一杯茶酌了一口,“什么我不知道?”
萧何也坐下,细细看着倾歌,道,“你不知道昨晚离王与其他女人在一起了,还谈了一曲凤求凰追求那个女人,如今整个帝都知道你被甩的事情。”
倾歌低笑道,“那又如何?你觉得我的条件很差?”
萧何响起当日的惊艳,不由吞了口水道,“老板姿容绝色,就算被抛弃了也是众多男人心目中的女神,若是老板灰心丧气了,不如考虑考虑我这伟岸的肩膀。”说罢,还故意拍了拍肩。
倾歌蹙眉冷道,“你是不是还想挨揍?”
萧何吓得立马站了起来,连忙摆手,“老板我不敢了,可是那个离王也太可恶了,居然抛弃老板,如今,很多人要求排演昨晚的事件,还要求把那个女人换作老板你。”
倾歌低笑道,“那就换吧,无所谓了。”
萧何瞪大双眸,惊道,“主子,你真的一点也不恨离王?你居然还执迷不悟,离王都不要你了,还”
倾歌也不恼戳了戳萧何的脑袋道,“是你自己智商不够或者是你太看清你家老板了。”
说罢,扬长而去,徒留下一脸迷惘的萧何。
三楼大厅,千颜正在替凤啸天诊治。
倾歌走到踏边,低头看了凤啸天一眼,低低道,“他的情况如何了?”
千颜一顿道,“回主子,镇南王爷体内的余毒已经全部清理完毕,如今昏迷不醒怕是因为陈年旧伤,只需调养个三四日便可。”
倾歌敛眸,眸中神色复杂,并未答话。
千颜眉头一蹙,道,“千颜有一事不明,还望主子见教。”
倾歌抬眸淡淡道,“问吧。”
千颜小脸绷紧,有些愤慨道,“千颜一直不明白,为何主子要救镇南王,明明”
倾歌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眼神有些恍惚,“凤啸天若是死了,岂不是太便宜那些人了,我一向不仁慈,救了凤啸天当然是让他去对付他们,慢慢碾死他们看他们的痛苦永远比杀了他们要强。”
千颜顿头,“主子,千颜明白了。”
倾歌拂袖笑道,“好吧,你下去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千颜无声无息离开了,倾歌低头玩味地看了凤啸天一眼,唇边带着嘲讽的笑意。
那是不是借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希望他快点好起来,之后他们再无一丝瓜葛。
起身刚要离开,便看到放在桌上的凤尾琴,眸色陡然变得复杂,大步朝那边走去。
凤尾琴静静躺在桌上,琴弦在幽暗的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
琴弦排列整齐,没有一根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