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
男人快将凤玉婷的脸都拍红了也不见她醒来,心下有些挫败,无力地将她搂在怀里,神色哀凄:“婷儿,是父王没有保护好你,是父王的错,是父王的不好。”
这才在场的人全都知道了该男子的身份,镇南王凤啸天。
男子面色惨白,脸上尽是水,也分不清是湖水还是泪水,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怀里的女子,“婷儿,你别睡了,醒来看父王一眼啊,只要你醒来,父王以后一定好好待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与伤害……”说到最后,竟是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轻轻拍打着女子,“婷儿,你醒醒啊……婷儿。”
无论怎么喊,女子还是紧紧闭上了眼,一动也不动。
周半莲看着这番画面,不由泪水在眼眶打转:“天哪,我刚才说了什么了我,镇南王为大乾出生入死,保卫了边疆这么多年,我们过着安逸的生活,然而镇南王却没有多少时间顾着自己的女儿,我们最后却还是用言语和行动伤害了他们。”
白如曼似乎也感受到了周半莲的痛楚,喃喃道:“莲儿……”
众人看了这番场景,听了两人说的话,全都愧疚地低了头,是他们害死了凤玉婷,可有无能为力。
倾歌动了动身姿,终是迈出了脚步。
凤啸天抬眸,刚好看到一双白色不染纤尘的靴子,之后望见了一双清澈的双眸,眉眼一动,有些讶异道:“是你,你来干什么?”
倾歌看了他怀里的女人一眼道:“别说废话,要她死要她活全看你。”
那冷酷的极致的话语,却透着几分人情味。
凤啸天一怔,道:“你能救她?”
倾歌蹙眉道:“若是你想她死,尽管抱着她。”
凤啸天一听,将凤玉婷安放在了地上,紧紧盯着倾歌。
不知为何,他对她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而且她救了自己……
倾歌从容地掀开女子身上的衣服,倾身按在女子的腹部,用力欺压,反复几次后,女人还是毫无声息,倾歌挑眉,看了那张惨白的脸一眼,眸色冷了几分。
生死只在最后的时刻了,若是再不醒,那她也牺牲不了自己去替她做人工呼吸,若是让别人,她一时间也不好说服,到时候凤玉婷也是一丝。
众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倾歌,那一番怪异的动作让他们大开眼界。
之前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姚千绝此时恢复了几分神采,冷笑着看着倾歌,道:“这云景楼的楼主也只会哗众取宠,不就是一介风尘女子,这凤玉婷要是治不好,我看她今后还如此爱出风头。”
这一番话自然是挑起了众人的怒火,周半莲没好气地看了姚千绝一眼,道:“姚千绝,你嫉妒人家倾歌姑娘也不必这般污蔑人家,要说爱出风头,这大乾王朝可没人比得过你?大乾第一美女?我看大乾第一歹毒女还还不多,和那个明喻公主一个德行。”
姚千绝气得粉脸通红,气呼呼地指着周半莲道:“本宫又没说你,你激动个什么劲。”
此时,倾歌正在专心致志按压着凤玉婷的穴位,几番之后,静躺在地上的女子嘤咛一声,猝然睁开了双眸。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清绝的杏眸,水润润的,弧度也漂亮之极。
瞳仁一缩,女子吓得小脸惨白,身子朝后一撞,瑟缩到一人怀里,唇瓣颤抖着,惊恐的话语道出:“饶了我吧,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杀你的……饶了我吧。”
凤啸天一惊,立即将姚千绝护在怀里,一手拍打着她的后背,语气无限温柔:“婷儿,别怕,父王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你。”
凤玉婷娇躯一抖,睁大眼朝后看去,一喜,眼眶顿时涌出了泪水,“父王,你还在,真好,呜呜呜,父王。”
凤啸天鼻子一酸,护着凤玉婷的手更加紧了几分。
一切的事情他都听说了,本来他想好好训斥女儿的,可是现在看到女儿这样,满腔的怒火早已化作一腔柔情。
说到底,女儿也不过才十五岁,这件事情不能全怪她,要怪只怪那个女人,没有好好教好孩子。
凤眸无端喷出几道火焰,凤啸天咬了咬牙,一切计划早已定下。
之前,他没有好好保护歌儿,婷儿他一定要保护好!
凤玉婷醒了,姚千绝一张明媚的小脸立即憋了下来,周半莲却并未打算放过她,“如今,是谁想出风头早已一知分晓,姚千绝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哈哈哈,妒妇倒是挺适合你的。”
姚千绝刚要说什么,却发现众人正怒火地看着她,只要咬着唇瓣不再言语。
周半莲也并未挑衅下去的意思,也知道别人不过是碍于姚千绝的身份,要是换做是别人,恐怕早已被揍得面目全非。
凤啸天将凤玉婷扶了起来,走到倾歌面前,对凤玉婷道:“婷儿,是倾歌姑娘救了你,你要好好谢谢她。”
凤玉婷错愕地抬眸,对上一双清冷幽邃的眸子,再次吓得一缩,一直摇头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凤啸天看着女儿一番奇异的表象,震惊不已。正想开头道谢时,却被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
“道谢什么的就不必了,今后镇南王管好自己家的女人就好。”只留了一句话,那抹淡雅的声影一个侧身,踏着空灵的步子绝尘而去。
空气中留着一丝淡薄的冷香,众人愕然地望着女子离去的身影,半天没回过神来。
萧何若有深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半天也不明白凤挽歌那句话的用意,于是大步追上倾歌。
云景楼大厅,一袭白衣的女子正端坐在床边,手里正拿着一柄小刀雕刻着一块玉石。
玉石质地柔和,在一旁夜明珠的映射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但不及握着的那双手,小巧秀气,肤白胜雪。
而女子则是侧着头,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翳,那神态与动作无比温情。
萧何一怔,认识倾歌这么久了,他没还看到过她这般温婉的模样,细想起来有些吓人。
好半天,倾歌才道:“萧何,你都看了我这么久了,我脸上长花了吗?”
萧何噗嗤一笑道:“你都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倾歌放下手中的刀,眉眼一挑道:“你那样濯濯发光的眼神不让人注意到那就这叫奇怪了,说吧,你有什么事情要问我,我说过,总有一天要与你坦诚相见。”
萧何有些惊讶她会如此直白,当下更加仔细地瞧了她起来:“容颜未变,气质未变,性格还是那般腹黑,确定是老板无疑。”
倾歌睨了他一眼道:“难道你还想换个人吗?说罢,你想为什么,难道是今天的事情?”
萧何顿头,托腮洋洋洒洒地坐到倾歌旁边道:“我很奇怪,你与凤啸天非亲非故的,我还听秋弯说凤啸天还伤了你,怎么的,你不仅救了他连带着他的女儿也救了,我认识的老板可不是这般爱多管闲事的。”
倾歌“嗯”了一声,似乎在想什么,双眸有些迷离,“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救他,只是那般眼睁睁看着他那般难过心里也过意不去。明明与凤玉婷有仇,看到她最后落得那般下场,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快意。”
萧何瞪大眼不可置信道:“你与凤玉婷八竿子搭不到一块,她也没有辱骂过你,况且骂过你的人也没见着你把他们怎么了......”
倾歌轻笑一声,眉宇舒展,饶有兴趣地看着萧何道:“我问你你是身穿还是魂穿。”
萧何白眼道:“当然是魂穿了,要不然也不会混得这般如鱼得水,你问这个干嘛?这和你与凤玉婷的事有什么关系。”
倾歌道:“如你说想,凤玉婷与我有仇,不过只是这身体的原主人。”
萧何神色微僵,恍然大悟道:“虽然我没有接触过凤玉婷,但这女人能做出那种事,看起来倒不像是什么好人,可是既然有仇,你为何还要帮她?”
倾歌淡淡道:“帮她?我可没那么好的心肠。她与身体的主人有杀身之仇,可是又有着血缘之情。”抿了抿唇瓣,终究未说下去。
黑眸幽深,恍若沟壑。
萧何“啊”了一声道:“血缘之情?啊切,怎么看怎么不像,不对是一点都不像,神态举止就连鼻子眼睛一根头发都不像,你骗三岁小孩呢,况且额……与凤玉婷有血缘关系的不是他妈就是她的姐姐或妹妹,凤玉婷只有一个妈端王妃,你有不是,额,凤玉婷的姐姐凤挽歌?你也不是,况且凤挽歌前不久已经死了,凤玉婷的妹妹凤寻见?那更不可能了,那种庸俗之粉怎能与老板你能比呢,呵呵呵,老板,你不会是在敷衍我吧。”
倾歌淡笑,纤细的指尖挑起下方的刀,拿在手心里把玩,就在萧何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忽地开头说了一句:“老板口渴了,帮老板去泡一杯茶。”
萧何一懵,心里顿时感觉一万头草泥马掠过,懊恼地瞪了倾歌一眼,大步而去回来时断了一杯茶,没好气放在她前面的桌上,道:“现在可以和我说了吧。”
倾歌眯眼悠然地看着桌面,神色宁静道:“这么想知道,可是我已经告诉你了,是你自己不够聪明。”
萧何怒道:“你哪里和我说了,还说我不够聪明,不对……你的意思是说我刚才猜对了?”
倾歌将茶托起放在鼻尖闻了一下,道:“嗯?可是被你否决了。”
萧何一屁股坐下,瞪着她道:“我刚才猜的时候你一句话都没说,我怎么知道我哪里说的对了?”
倾歌扬唇一笑道:“你连端王妃都想得到,我实在很无奈,只能说你想象奇特,脑洞大开。”
萧何冷哼一声,这不是变相着说他傻吗。思索了一会才道:“是你自己说你与凤玉婷有血缘之亲,这么说你与凤啸天也有血缘之亲了,那么这么说来你帮凤啸天来理解的通了,所以你刚才帮的是凤啸天而不是凤玉婷?所以说难道你是凤寻见?”
倾歌摇头道:“你只猜对了一点,我没帮谁,只不过看不惯有人死在我面前,无论是谁,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或者我不讨厌,我都会试着去救。补充一点,是这句身体的主人认为与凤玉婷有血缘关系,然经过我一番深思,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萧何恍然大悟道:“这么说你就是凤寻见了?可是那天狩猎会上凤寻见……”
俊脸不自觉一红,没有再说下去。
倾歌唇角一勾道:“是我做的,凤寻见算计我在先,我不会回敬岂不是吃亏?”
来而不往非礼也,况且是算计地过分的歹毒女人。
倾歌眼眸微眯,凤玉婷与凤寻见一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凤寻见这个女人心思沉稳,心狠手辣,这一点凤玉婷是比不了的,那日狩猎事件差点让她受伤,之后又主导了拆拆她身份一事,足可以看得出她这人的阴险。
只是凤寻见自命清高,太过自以为是。
萧何大惊道:“是你做的?这么说你不是凤寻见,那……难道你是凤挽歌?”
怎么可能,那个女人明明已经死了,尸体被运出宫的时候很多人都看见了,皇宫给出的解释是自缢,可是想想都不太可能,哪有人自杀戳心口上的?又是哪来的剑?很明显是被人所杀。
倾歌顿头道:“恭喜萧何先生答对了。”
萧何一囧,他其实在心里幻想过无数的答案,比如说如今的端王妃乃是有人假扮,亦或是当日凤寻见的出丑不过是个意外。
本来他家老板就是个装猫欺骗观众的主,保不准真会这样,可是他一点都想不通,她怎么就是凤挽歌,最不可能也是第一个被他否决的。
萧何还是不相信道:“你怎么可能是凤挽歌那个丑女人,打死我都不信,还有凤挽歌已经被杀了,这点你又如何解释。”
倾歌挑眉,黑眸盈盈道:“萧何先生,这是怀疑我的能力?还是怀疑鬼医的能力?”在萧何还在错愕的时候,忽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萧何,“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不一死,怎么能让别人相信?我选择放弃凤挽歌的身份,便是腻了那个位置,至于你所说的丑,也不过就是皮相罢了,凤挽歌只不过只中了诅咒罢了,诅咒解开之后还有人说她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