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排的装备是才更换过的,威力大、射速快、射程远,而且荒漠之中武警战士们一天到晚也没有其他事,所以打靶练枪法的时间也比其他地方的武警多得多,一个个枪法入神谈不上,十发八中却是没有问题的。”田甜扯开了一下话题,我还在懵懂中,没理解到她这话的含义,她就有话头一绕,回到了主题:“所以,所以,应急小队这一开枪,所有的子弹大都是倾泻到了翻墙的那几十个人身上。按说这必然是一出大事故,毕竟死亡几十号犯人放在任何监狱都不会是小时,哪怕这些人都背上了一个越狱的名头。”
监狱的监控设施是完备的,所以整个过程完全被拍摄了下来。武警战士们是被吓住了,监控室里也被震惊得茫茫然失去了方寸:所有的子弹都从那几十个犯人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打得墙上灰石乱溅,那几十号犯人却根被没有任何感觉似的,就连停下回头看上一眼的动作都没有,仍然在那里努力的爬着墙。
尽管武警排长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吞咽着口水,他的心里发慌得快要握不住枪了,却依然是麻起胆子大声喝道:“继续开枪,不要停,瞄准了再打。”紧接着,又是倾盆如注般的弹雨狂洒过去,效果却一模一样。
“好的是,这一轮的枪击之后,那几十号人已经翻过了围墙,武警战士们个个都吓得不轻,很多人就此申请了退役。这还算运气好的,运气不好的有将近十来个战士,他们的精神彻底崩溃了,最后集体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院。”田甜叹息了一声,伸手拉过烟灰缸碾熄了烟头。
我也只能是陪着发出了两声感叹,这种结果我没法表示意见的。而且,我甚至都不是很相信田甜的话,这女人太会骗人了,稍不注意就会被她哄着卖掉不说还愚蠢到帮着她数钱呢。而且,她说的这件事就算是真的和今天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也没听到她说那些武警战士发现了那些都是无毛人嘛。
“监控视频的原本被国安部定为最高密级的资料,我是没办法拿给你看。但是,何冲,我今天给你说的没有一句假话,我希望你不要再那么懒洋洋的漫不经心,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来不得半点虚假的。”田甜正言警告了一句,她还没有说完,事情的发展也果真是曲折离奇,到最后我都被深深地吸引了进去。
哨兵站得高看得远,可让哨兵惊悚发抖的是,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好几十号人翻过围墙,跳下去,然后消失不见。是的,每一个越狱的犯人都是毫不犹豫从超过五米的高墙上直跳而下,同时,每一个越狱的犯人在跳落地面的瞬间就失去了踪影。
能够在戈壁荒漠中坚守岗位的武警,别的不说,心神坚定是称得上的。要是胆小懦弱的士兵,早就被戈壁滩上夜班的呼啸风沙带来的各种鬼哭狼嚎的怪音吓得魂不守舍了,哪里还会有勇气独自站在高高的岗楼之上。
可就是心志坚硬路钢铁的哨兵都被这种光怪离奇的现象吓呆了,除非那些犯人一个个都精通传说中的土遁,一沾地立即往下一沉,遁出去几十上百公里顺利逃脱。可那都是神话故事,尽管哨兵喜欢看电视里的神话节目,但不等于哨兵会相信节目的真实性呐。
监狱外墙一百米之内都在监控范围,哨兵能够看到的景象监控室同样能够看见,对这种没法解释的现象大家都只能是呆如木鸡,更多的人都在怀疑自己看到的仅仅是幻象。
可是,高墙上密密麻麻马蜂窝似的弹孔证明了事实是真实发生过的,回放的监控录像里面的人影也说明这一切并不虚幻。尽管不明白那些犯人越狱的手段,墙外的地面也经过掘地三尺的检查,但那些地面下方并没有大家猜测中的翻板和地洞,无论往下挖掘多深,除了厚实的沙土还是沙土。
如此多的人越狱成功,整个监狱轰动了,加之还有很多武警战士的情绪剧烈波动,那段时间,阿克苏监狱的几个领导是吃不进饭、睡不着觉,短短一个星期,每个领导最少都瘦了足足十公斤下来。
就算这样,他们能够采取的措施也不多。立即上报是必然的,监狱管理局也被吓住了,大几十号人同时越狱,这在全国都是第一例,更别说还集体越狱成功,在国内可以说是开了先河。
事态太过严重,没人有胆子去掩盖隐瞒,监狱管理局一边通知自治区公安厅展开全疆的封锁拦截检查,一边联系武警总队,警察在这种事情中的作用不大,必须要武警部队出面才有可能控制住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可不管是哪一种方法,包括武警和警察设卡检查总得要有犯人的照片吧。而且,究竟越狱了那些人也得汇总出一个名单,万一有那种极其残暴的犯人在名单里面,还得通知各个关卡的武警和警察小心谨慎,以免又发生重大伤亡事故。
监狱第一时间开始调查,一个一个监舍进行排查和比对。结果让监狱的几个领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他们纷纷揉着几天没睡觉充满血丝的眼角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名单,到最后,监狱长黑着脸把名单往桌子上一拍,呵斥道:“你们是不是也想进监狱呆几年了,现在最上面的眼睛都在盯着我们,你们居然还敢弄虚作假,胆子是不是太大了一点,啊?想找死自己去戈壁滩里面随便找个坑躺着,不要连累我!”
其实监狱长是清楚的,不管这件事是什么结果,他能够落个提前退休就算是家里祖坟冒青烟了。所以他这些天都是战战兢兢的,一丁点不敢出错,特别是自治区监狱管理局、司法厅和警察厅都发来通知,一个联合调查组即将前来针对这件事展开调查。
这种调查历来都是可大可小的,如果监狱里面态度稍稍桀骜一点,没让调查组满意的话,调查组心一横,把事情往死里弄,估计监狱领导是一个都跑不掉。这种紧要关头,监狱长看到面前这份滑稽到极致的汇总名单当然是勃然大怒了,他铁青着脸,一向笑眯眯的眼睛里充满杀气,冷冷的扫视了一圈会议室里面全部的高层、中层干部,监狱长下了狠心:“我只说一点,谁在这个关头想要给我拖后腿的话,哪怕是调查组来了、哪怕是我下去了,在我离开之前我保证一定要整死他,不相信的人可以试试,我很欢迎。”
负责搞名单的几个科室的科长那是冷汗淋漓,一个个连汗都不敢擦就赶紧站了起来。戈壁滩里面的监狱,说句不应该为外人道的话,监狱长那就是这一亩三分地的天。他一旦下了狠心,想要拿捏一个人的生死真心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毕竟他再承担失职的责任,也是要等到监狱管理局的正式任免文件才会交出手中权力的。
但这几个科长还真的没有任何私心,说起来他们平时也是监狱长的袋中人,否则在这种紧急时刻也不可能抽调他们几个来办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也的确没有弄虚作假到这个程度,可以这么说,从名单第一次出来,到他们惊下之下又挨个监舍点人数,并且反复了好几次之后才不得不得出最后的结论:监狱里一个人都没少!
田甜说到这里的时候虽然在卖关子,但我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要说类似与今天的事情,那只能是当时监狱里并没有有越狱,呃,就像那些无毛人一样嘛,来得蹊跷去得诡异。
监狱长没法相信几个科长的说辞。于是,那天一整天,监狱里开起了大会。所有的犯人都被通知到操场集合,所有的管教干部都站在自己负责的监区最前面,周围是武警。——监狱长带着人开始一个一个监区点名并且落实到人头上,为了不出一丁点的差错,监狱长甚至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和档案里面的照片交叉对比。
到晚上,探照灯打进广场之后,人员核实总算是搞完了。几个科长没说错,的确没有人越狱,监狱里也没有犯人因为越狱受伤或者死亡。——这是一个监狱长想破脑子都没猜到的美妙答案,如释重负以及喜出望外的他下令厨房给所有犯人加餐加肉,要知道,就这么一顿饭的开销都抵得上平时两三天的花销了。
于是,第二份紧急报告由监狱长亲自送到了监狱管理局和司法厅,这两边的大佬们当然是用看弱智的目光看着这可怜的监狱长。他们想得很简单的,为了不被撤职,第一份报告里面越狱几十号的特大事故这家伙居然有胆子瞒下来,是想死吗?
其实大佬们的想法不奇怪,他们也就和当时监狱长才看到名单时候的愤怒差不了多少。所以,他们近似于用看犯人的眼光嘲讽的看着信誓旦旦的监狱长,也不会有人提点他。这件事必然是需要人背锅的,如果能够不让事态扩散,只是在监狱内部就处理掉,对上面哪一个大佬来说都是松了一口大气的。
这一次来乌鲁木齐,监狱长是准备充分的,他手里可不仅仅是一份名单,那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当天大会点名的视频录像,那可是长达六七个小时的视频,哪怕大佬们快进也是看得眼睛干燥生痛,还有就是当时开枪的高墙前后的监控视频,那更加说明问题,也是一份坚实的佐证。
于是,大佬们震惊了!这件事被用最快的速度上报到警察部和国安部,每个大佬的唯一想法那就是必定是某一个西方国家派出的意图不明的间谍,只有那些科技先进的西方国家才有这种能力在众目睽睽之下搞出这么一场巨大的外景魔术。
是啊,到这个时候,魔术才能是合适的、合理的、符合逻辑的解释,没人能说得清监控视频里的那一幕幕不可思议的场景。
报上去就好办了,国安部经过紧急会议之后派出以田甜为首的调查组深入到监狱的每一个角落。其实那个时候关于平行世界的项目早已展开,田甜的判断也是如此,那必然是一个交汇的平行世界的节点,所以才会让监狱方产生误判。
既然大家都没责任,监狱方面也放松了许多,监狱长甚至给所以的管教轮批次放了几天假,这也算是一种犒劳吧。不过管教们显然没想那么多,他们吧这件事当做鬼故事讲给了自己的亲朋好友听,加上一些出狱的犯人更是夸大其词的描绘,久而久之,这个闹鬼的故事在阿克苏可以说无人不知,阿克苏监狱在阿克苏市也成了“百慕大三角”的代名词。不到万不得已,很少会有市民敢靠近监区,忌讳嘛不是,所以这大概也算一个意料之外的成绩,毕竟监狱的安全因此得到了更大的保障。
可惜的是,无论田甜和黄杜两个老头做了多少实验,越狱的那一幕都没能重新,也就是说,如果那真的是一个节点,他们也没有能力再次打开。——直到今天晚上看守所的这一幕重演,田甜只是最先到达的,黄杜两个老头带着实验组的人员这会儿正在空中的专机上呢。
田甜说完,再次点上烟,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直到田甜的想法,又是想让我去实验看守所或者阿克苏监狱那边所谓的节点嘛。呵呵,对不起了,何爷我不奉陪了!而且,我对田甜的故事有一个最大的疑点,我摇摇头,直截了当的问道:“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就像知道一件事,难道你可以预知到今晚看守所会出事,所以你提前就起飞了,于是就掐着点到了看守所,嗯?”
这就是田甜故事里面的漏洞啊!她没道理在事件都没能平息、也还未上报之前就踏足看守所的,除非她有预知的能力。但,这可能吗?
看着田甜惊讶和迟疑的神色,我有点得意的翘起二郎腿,屈指把烟头弹到屋角。呵呵,怎么不回答了,说不出来了吧?我就知道这女人又是在骗我,以前我是不计较,现在既然心里有了提防难道还会那么容易上当吗,做梦吧,女人……
要不是现在还没有走出看守所,我都要开心的哼上一首小曲了。要占到这个女人的上峰,不容易啊我!
“好吧,既然你都察觉到了,那我就告诉你实话。”田甜有些垂头丧气的掐熄烟,也没抬头看我,她玩着自己的指甲,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咦,这女人怎么这么容易就溃败投降了,没道理的啊,要都告诉我了我肯定不会再受她控制的,她在打算什么?隐隐约约的,我有了一种不是很好的念头,可又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我过来的目的就是来找你的,不过是另外的事情。因为你在这里,所以这边的情况我有专门安排人关注,我在来的路上接到报告,就立刻从当地驻军调派了人员过来,那些士兵使用的设备倒是早就放在这边库房里面备用的。”田甜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道狡黠的灵光被我看个正着。
我就知道又上当了,一阵懊恼由心头升起,好吧,反正不管我问不问她都一定会继续说下去的,那么我就主动一点的问问,但最终我还是不会配合她、听从她的命令,这一点哪怕是用坐十年的监狱来威胁我都不能答应,我在心里发誓道。
“哦,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既然决定了下一步的计划,我也就摆出一副懒散的模样。大不了坐牢、有种就枪毙我吧!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当我真的决定抛开一切粗暴的回击这个女人的一切要求之后,我发现事情也就不想我以前那么轻易的被这女人指使得转来转去的了。
“唉,何冲,你不要对我们这么抗拒,好不好?”或许是看出了我的决心,田甜的态度一下软话下来,我冷笑一声,不动声色的示意她继续说。
“你在这里的情况我们一直都是掌握的,把你从伦敦弄回来放在这里的确是为了你的安全,这不是假话,我也没有骗你。只是当时我还得应付方方面面的试探,所以没来及给你解释。”田甜耸耸肩,一个女人忽然做出这么一个洒脱的动作,却是有几分英姿飒爽,哪怕我对这女人有无穷的不满也不得不暗自赞叹一句。
“看守所这边我们不敢打太多招呼,就是担心被人泄露出去,我希望你能够理解这一点。这一次我来找你,是因为你弄出来的那条黑龙惹出了大祸,也因此死了很多人,到现在,那黑龙都还在四处肆虐,我就不信你忍心看着那黑龙到处吃人不?”田甜这话把我吓得一下站了起来,我都没在乎这女人那善变的面孔上有摆出一副哀伤的神态,这和她女强人的面目落差太大,让人会忍不住想要把她搂在怀里肆情怜爱。
“黑龙?老黑还是小黑?小黑不是被你们控制住了吗?空间果呢,空间果到哪里去了?”我当然不会知道田甜听到空间果时露出来的那种难以言喻的神情是个什么意思,我只是被震惊得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而已。至于说吃人,估计应该是黄杜两个老头想把老黑或者小黑切片,人家当然是要反抗了,想到这些在震撼之余我竟然有些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