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铭来说,今天是个十分放松的日子。
老陆在刑部大牢忙活了一天之后,下午回来倒头就睡。
驴爷总算是知道自己该干点儿什么了,在醉翁山的后院里开始教起了杨铭控火之术。
这控火之术分为体内控火和真火外放。
体内控火的话,杨铭已经修行的差不多了,下面所学习的就是真火外放。
驴爷虽然嘴臭,但是教起人来倒也是个颇为不错的老师。
不像老陆,教个东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混小子,你这真火还不纯,虽然是以三清为引的三昧真火,但是不到凝神境它根本算不上真火。”
“所谓真火,便是由气而生,随心而动,焚天炼地的强悍火焰。”
“凝练真火首先的条件就是三清既定,不过除此之外,你还需要一个引子。”
这驴爷进入化神境之后,居然学会了故弄玄虚。
搁先前他恐怕就直接会乌七八糟的乱说一通,然后它来示范,让杨铭好好看着。
今天这驴爷居然正经起来了。
难不成这喝茶水听小曲儿不仅对人有效果,还能让驴脾气平和?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驴爷,老陆是不是明天得离开云京了?”
杨铭问道,驴爷想了想,两只长耳朵转了几圈。
“他得跟唐柯和张山炮去东海查案子,估计明天一早就得往东海赶。”
听到驴子的话,盘坐在地上手中飘着一团小火球的杨铭将火球散掉,一脸烦闷。
“妈的,他就这么走了?那我怎么办?”
“你上愁个什么劲?这不是还有你驴爷罩着你么?”
“不是!我的钱都在他那!他这一走也不说把钱给我,让我怎么活啊!”
杨铭一提钱,突然驴爷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了!我上次听陆城说,他走了以后,叫你食宿自理。”
一听陆爷的话,杨铭蹭的站了起来。
“什么?食宿自理?我在他那可还放着好几千两银子呢!”
“你想什么屁呢,我听陆城说当初你放屁喷火的事儿可是被他花钱压下来的!”
驴爷笑的露出了一排大白牙。
“放屁喷火,哈哈,果然是厉害,小子,真有你的。”
“我……”
杨铭直接萎了,老陆一提这事儿他就完全没有话语权了。
“当初那不是年少轻狂么……”
“得了吧,你那就是学艺不精,跟年少轻狂有个屁的关系。”
面对杨铭的乱用成语,驴爷都显得比他有文化。
“对了,陆城说,他去东海之后,你食宿都得给万掌柜交钱,还得给万掌柜打杂。”
“万掌柜把北乾茶点的功夫传给你,你还得自学黄师傅的菜谱。”
“不仅如此,鸿蒙院的学业也必须迅速完成,以你三清既定的水平,记下那些知识应该不是问题!”
驴爷这一连串的吩咐让杨铭头晕眼花。
这简直是难为人!
如果杨铭身上有钱的话,这些到都不成问题。
但是,住在万掌柜这醉翁山,居然还得自理食宿!
“万掌柜能不能通融一下,包了我的食宿?”
“嘿,这老头儿可是阴得很,陆城跟他一说,他直接一口应下来了。”
驴爷呲着大牙笑道:
“说是你需要一点儿压力才行,每天这么懒懒散散的容易不求上进。”
不求上进?
杨铭这一天天如此操心,这万掌柜居然说自己不求上进。
他可是赢了阚春轩的黄志兴黄师傅啊!
而且是在比试面料理的时候赢得,这可是实力的表现!
“对了,黄师傅不是许诺给我五年的一半应收么,嘿嘿,钱的问题解决了!”
“我怀疑你脑子有点儿问题,酒楼的分红,都是年末结清的。”
驴爷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杨铭。
“啥?年末结,那今天……”
“今天刚刚正月十四!明天才是元宵节,你还得等十一个月!”
“我干……”
杨铭直接俩腿儿一蹬往地上一躺。
“这回看来真的会极其难过了。”
本来挺轻松的一天,结果被搞得堵心得慌。
且不谈杨铭的烦闷,今天二皇子的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
大皇子吃瘪,居然直接撤了元公公的总管地位。
而且那群书生是真的穷追猛打,这大皇子撤了元公公的地位,那不是告诉大家元公公确实有问题么?
没有了太师,这大皇子的一切举动都显得有些焦躁,一点儿都不沉稳。
不管怎么说,让这大皇子不开心,就是他二皇子的乐子。
于是,二皇子早晨早早地就起来哼着小曲坐在圆形书房中作画,这幅孤舟垂钓图也快确实是快要完成了。
房雪莹睡衣朦胧的从天台缓缓的走了下来,一身轻纱睡衣将她窈窕有致的身材衬托的极为诱人。
房雪莹带着些倦怠地躺在二皇子身边,纤纤玉手抚摸着二皇子的后背。
“殿下今天作画的兴致这么好,定能作出一副佳作。”
房掌柜的抚摸让二皇子突然停了笔,摇了摇头。
“这孤舟垂钓虽然笔法到了,可是少了几分心绪意境。”
“此时我兴致这么高,怎么画得出那种空灵之感呢?”
二皇子说罢,向后一躺,直接将头枕在了房掌柜柔软的大腿上。
他牵起了房雪莹的手,仔细的端详着房掌柜洁白的手。
“雪莹啊雪莹,你这手真是勾人,我被你这一摸,顿时没有心思作画了。”
房掌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急忙将手抽了回来。
“大白天的,殿下又在说什么胡话。”
“你这一摸,摸得我心都不静了,我怎么还画的下去。”
二皇子颇有些无赖的说道,这让房掌柜哭笑不得。
“殿下这无赖功夫可是见长,当初您可不会和我如此交谈。”
“那你是喜欢这样,还是喜欢我正儿八经的样子?”
二皇子从房掌柜的大腿上起身,目光炯炯的盯着房掌柜。
“殿下所有的样子,奴家都喜欢。”
房雪莹的话让二皇子会心一笑,深深地吻了下去。
“殿下,什么时候才肯离开这云京,陪我去隐居呢?”
一吻过后,房雪莹问道,二皇子撩起了房掌柜额头的散碎头发,轻声地说:
“雪莹,你知道,我是个爱热闹的人。”
“这云京的热闹才刚刚开始,我总得等着一出好戏落幕后再下场吧。”
“那皇位,我是不屑于去争得,我是个逍遥人。”
说着,二皇子起身将自己的睡袍脱下,露出了稍微有些瘦削的后背。
他走到墙边的衣橱旁,从衣橱中拿出了一身金边赤纹的长袍,回头看着略带着些慵懒的房掌柜。
房掌柜半躺着的姿态极具诱惑力,那一双修长的白腿令人根本挪不开目光。
“您这是要出门?”
“不,我这是准备迎客。”
二皇子不慌不忙的穿好衣服,一听要迎客,房雪莹站起来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襟。
“殿下,太子殿下要见您。”
就在二皇子刚刚穿好衣服的时候,文公公便前来通报。
“殿下当真是料事如神?”
“嘿,我那大哥也没那么傻,稍微一查便知道那些书生是我派过去恶心他的。”
“但是,他又不好跟我翻脸,毕竟,我并没有做错,而且,现在的他,没有太师在身边,可是小心的很呢。”
说罢,二皇子随着文公公走下楼,房掌柜微微欠身,恭送二皇子下楼。
温香居的二楼雅座里,大皇子已经等候了一会儿了,见二皇子姗姗来迟,他的神情有些不悦。
“二弟这是睡到了这个时辰才起床么?”
“见过皇兄,回皇兄的话,昨晚上房掌柜侍寝,自然是起得迟了些。”
这话说的可谓及其的不正经,那太子对昨晚上谁跟你睡觉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故意把房雪莹拿出来,这是炫耀自己的美人么?
“二弟,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皇家子弟,切不可沉溺情欲而荒废仕途。”
“皇兄教训的是,不知皇兄前来所谓何事?”
大皇子轻咳了两声,丝毫没有绕弯子的说道:
“那些书生,可是受你挑唆?”
“什么书生?皇兄在说些什么?我可是一直踏踏实实待在温香居啊。”
二皇子装糊涂的样子让太子感到很生气。
“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前天傍晚去的麒麟院,晚上那群书生就来庭轩阁堵元公公。”
“这两天你倒是踏踏实实的待在温香居陪着你那房掌柜,可是前天呢?”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了麒麟院吗?李仲琛,你别太过分!”
这太子居然不顾礼仪的直呼二皇子名讳,这着急忙慌的样子可倒是让二皇子感到稀奇。
“哟,皇兄怎么还急眼了呢?别急别急,我敬皇兄一杯,就当是赔礼了。”
说着,二皇子以茶代酒干了一杯,大皇子气的叹了口气。
“你说说你,既然对皇位没什么兴趣,何必总是给我裹乱呢?”
“咱们兄弟两个不是说好了,对外说是兄弟内斗,对内咱们各取所需。”
“我当我的太子,你安安心心玩你的文玩书画。”
“父皇那副《题千仞峡》还是我费劲给你弄到的,你说说你给我填的什么乱!”
大皇子说完,气愤的喝了一口茶,怒气冲冲的看着二皇子。
“皇兄稍安勿躁呀,我这不是为你好么?”
“为我好?为我好你还叫一帮书生过去闹腾?”
“但是皇兄并没有损失什么,我还帮皇兄收拾了一个不忠的下人,怎么看都是我帮了皇兄一把啊。”
大皇子一听二皇子的语气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
“这元公公我留着可是有用的,他虽然不忠,但是元家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
“哎哟,我的傻哥哥,你还没看出来么?”
二皇子捂着嘴发出一阵轻笑,笑的大皇子有些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我的傻哥哥,你还是赶紧离元家远一点吧,父皇很可能要忍痛割掉元家了。”
二皇子的话让大皇子有些吃惊。
“这元家如此重要的商户大家,怎么可能轻易地割掉。”
“越是如此,父皇越得将他割掉。”
“这就是个毒瘤子,现在不割,以后感觉到疼的时候再割,可就晚了。”
品味着二皇子的话,大皇子陷入了思索。
二皇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走出了雅间,留大皇子一人在雅间之中沉思。
快到中午的时候,陆城终于一觉睡醒,他和唐二当家悄无声息的便离开了云京。
先是前往密云旗找到了张老四,随后随同密云旗的子弟兵们一同赶往东海。
云京既定,奔赴东海。
彻查齐王之事,现在正式拉开帷幕。